很快,他们就查出了结果,又悄悄的告诉南霜,“南霜姑娘,茶水没有问题,糕点里有千苏蓝,千苏蓝虽然无毒,而且还能用于煮汤,但基本不会有人将千苏蓝用于做糕点。最重要的是千苏蓝与万里红接触,便能产生剧毒。小姐现在的身体状况,便就是千苏蓝与万里红产生的毒素。”
南霜眼中闪过一丝阴沉狠色,“小姐的胭脂水粉里便就有万里红,蔻丹里也有。”
“南霜姑娘别担心,我们既然已经知道了小姐中的是什么毒,其他大夫已经开药给小姐解毒了,小姐很快就没事。”那位大夫说道。
南霜点了头,从袖口里拿出一张银票递给那位大夫,“你们救了小姐,立了大功,这银票几位大夫一块分了。至于小姐中毒这事,还请莫要宣扬出去。”
大夫收了银票,朝南霜拱了拱手,就走开了。
南霜凌厉的眼神巡视了一圈,看到翠柳在南尽欢床榻前给南尽欢喂药,南霜忍住想要杀了翠柳的冲动,掩藏好情绪,才走到南尽欢床边,扶着南尽欢坐起来,看着翠柳给南尽欢喂药,免得翠柳再弄什么小手脚。
小姐用的胭脂水粉和蔻丹里有万里红,这事隐秘,也就只有在小姐身边伺候的人才知道,那跟老夫人联手的人,就只有翠柳。
南尽欢醒来后,南霜看翠柳出去了,便附耳过去将事情都与南尽欢说了,南尽欢点了头没说什么。
南富看着南尽欢醒来后,便就送了南老夫人回房,一直赔罪,应付了老夫人后,南富才赶来看南尽欢。
南尽欢正好由丫鬟们伺候着喝汤,解了毒后,南尽欢恢复的很快,脸色都好了许多。
方才送老夫人回去的时候,老夫人咒骂了几句,说南尽欢一直对她有芥蒂,只是表面恭敬,心里仍是十分怨恨她这个祖母,说不准,这中毒的事就是南尽欢自导自演。
这会儿,南富心里多少是生了几分疑窦。
南尽欢看了南富一眼,示意屋子里其他的丫鬟退出去,又与南枝吩咐,“你去将几位大夫都请来。”
南富看得疑惑,却也是在那儿等着。
一会儿几位大夫都到了,给南富问了个安,又向南尽欢问安。
“你将大夫们都叫来,可是身体还有哪儿不适?”南富担忧问道。
南尽欢轻笑了笑,“爹爹不想询问一下大夫,是如何给我解毒,我又是中的什么毒?”
其中一位大夫站了出来,朝南富回禀道,“大小姐是误食了千苏蓝和万里红,千苏蓝和万里红同食会产生剧毒。我等去查过,大小姐在老夫人房里吃的那碟子糕点里,就有千苏蓝,而千苏蓝从不用在做糕点上。”
南霜站过去补充了一句,“小姐用的胭脂水粉和蔻丹,都含有万里红。小姐是今早涂的蔻丹,指甲上的蔻丹想来还没有干透,才一不小心误食了。”
南尽欢看南富的神色,隐怒疑虑,想来是对老夫人生了疑心。
“想来祖母是不知我的蔻丹和胭脂水粉里含有万里红,这只是凑巧罢了!”南尽欢故意大度道。
“哪有那么凑巧的事!你们都说了糕点里一般不会放千苏蓝,偏偏,她给你吃的糕点就有千苏蓝!她还攀诬是你自己给自己下毒要陷害她!你可是她的亲孙女,她怎么就这么狠心……一次次的想要你性命!”
南富痛心不已,他的母亲要杀他的女儿,这让他怎么办?
与生母翻脸?杀了他的生母吗?就算母有再大的过错,可子怎么能杀母?
可母亲若是活着,就会想方设法的杀了他的女儿,防不胜防。
“爹爹,我们回上京过年吧。”南尽欢突然开口。
回了上京,南老夫人在江陵这边,就算她再恨南尽欢,却也是鞭长莫及。南富便也不用对母亲采取什么措施,如此又不会伤了母子情分,不失了孝义。
如此,算是两全的法子。
“尽欢,是爹爹对不住你,还要你来体谅爹爹,为了爹爹忍受这些。”南富既心疼又愧疚不已,他不忍再看被老夫人下毒残害,而今才方方醒来虚弱的南尽欢。
“爹爹,我是想念太后娘娘了。主要也是我自小在上京长大,对江陵这边并不熟悉,才想着回上京去。”
南富去与南老夫人说起要回上京时,老夫人阴阳怪气的道,“尽欢那孩子中毒的事可查出什么了?”
“她是无意间吃了两种相克的食物才中毒,其中没有谁蓄意下毒。”南富答道。
老夫人嘴角扯出一抹冷笑,嘲讽道,“到底是无意吃的,还是无意的,我这老婆子也不好说什么,我这乡下婆子是个直肠子,可不像上京里那些生了副弯弯绕绕肠子的玲珑人。”
“母亲!”南富微怒,连南尽欢都不打算计较这事,老夫人却还想着将下毒的事栽赃到南尽欢的头上。
老人家不都是慈眉善目的吗?
她怎么就这般狠毒?
“你们要回上京便回上京吧!我也不奢求着你们父女倆能够对我尽孝心。只是近来天气不好,明天估计就得下雪,眼瞅着又是要过年了,你们还是陪着我这个老婆子在江陵过了年,再回上京。”南老夫人到了这种时候还没有看清形式,气焰甚是嚣张。
南富未曾与南老夫人生怒顶撞,对于这个母亲,他是真的心死如灰,这颗心,彻底的凉透了,再也捂不热。
“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我只是来与母亲知会一句。”他凉凉道,“母亲在庄子里修养惯了,等我们离开了江陵,我也安排了人送母亲回庄子。”
说完,南富就转身走了。
南老夫人气得破口大骂,“这个忤逆不孝子!他是反了天了!要不是我生了他,养了他,他能有今天,有这么大的产业?”
饶是南老夫人多大的怒气,可她虽是南富的生母,却是做不得南富这一房的主。
腊月初六这日,正好下了大雪,南尽欢的身体养得差不多,一行人收拾着从江陵离开往上京去,而同一天,南老夫人也被送去了乡下的庄子。
南富也知他们要是回了上京,就又会牵扯进更深的权利旋涡当中,也并不是很想迅速抵达上京,总归距离过年还有二十多日。他们一路没有着急赶路,反而是走走停停,进了市集城镇便在客栈里休息玩乐,顺便带着南尽欢去自家的一些生意铺子露脸。
带着南尽欢去谈生意,让南尽欢受益良多。
譬如,南富跟庆州的一位皮货商人谈了一笔小买卖,皮货商人非高价不卖,他仗着皮子好,想狠狠敲诈南家一笔。而南富则是看重他的皮货好,定要买下,可是价格高了,自己却赚不到钱,于是两人僵持不下,暗里较劲。
最后南富提出将与他签订长达五年的合约,要求他送给南家的货物必须质量上乘,若有粗劣的皮子,他需得双倍赔偿给南家。而价格上,比他要求的只略低了一点点。
南富早已经找好了专门做皮货的绣楼,这些皮子经过绣楼的裁制加工后,能卖出更高的价格,同时好东西卖出去,自然也能够增加南家皮货的声誉。
……
南尽欢从这些里始终没看出爹爹有什么极其厉害的商业才能,甚是不解。
南富与她仔细繁琐的解释,“虽说我们买入的价格高,但是卖出的东西好,对我们南家的信誉有利,会招揽更多的顾客,何况,我们的确赚银子的。二来,我们也要赚钱,但不能只独一家赚钱,也让那皮货商人赚些银子,若只有我一家赚钱,苛待其他商人,那他们必定会对南家积怨,到时候他们联合起来对付南家,南家才得不偿失。三来,这么好的皮货,他又怎可年年都有,等来年他的皮货不好,因着合约里写明了,是他理亏,到时候我们可重新谈价格。或者,他四处搜罗,搜到了好皮货,那必定也是高价买下的。等往年我们还是同样的价格买入,并不亏。做生意,要和气,不要只想着一家占利,别家吃亏,而且还得将目光看得长远,莫斤斤计较于眼前的蝇头小利。”
腊月二十五,南尽欢和南富抵达了上京城。
他们到了上京城的第二日,榆阳的柳从文便携礼上门拜访,年前正是各位官员进京送年礼打点的时候,柳家便让柳从文先来了上京打点,年后怕失了先机。
南府这边收了礼后,南尽欢亲自去见了柳从文。柳从文问起上京权贵一些事宜,南尽欢提点他,只需给他的领头上司送份年礼,别处不必去巴结。上京城里各党派势力分割,他若给别的官员送礼,便就有占党派之意图,如此,不但不得皇上重用,反而会受到其他党派官员的打击。
柳从文在上京立了府后,南尽欢亲自过去送了份礼,这一下子就让上京城的那些权贵知道,柳从文是攀交上了南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