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悠还想继续争辩,皇上却下令道:“来人,将楚王赶出去,没朕的命令,不得再放他进来!”
两旁的侍卫立即上前,长矛一横,说道:“殿下,请您出去吧,莫让属下为难。”
萧悠恨恨地握紧拳,只得先退下了。
走出御书房,萧悠悄悄把门口随侍的一个宫女拉至一旁,塞给她一大锭银子,小声道:“你在这里密切关注着皇上的动静,只要他一下令说要处决容婉,你就赶紧去盈妃娘娘的行宫通知我,记住了吗?”
宫女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多钱,眼睛都直了,连连点头:“殿下放心,奴婢一定为您仔细探听。”
萧悠“嗯”了一声,快步往盈妃那里走去。
此时,盈妃的眼线已经告诉了她容婉被抓一事,她正在着急时,萧悠走了进来,等不及他行礼盈妃就拦住了他,问道:“容姑娘被皇上抓起来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萧悠没想到盈妃消息如此灵通,赶紧说:“儿臣也不知父皇突然之间是怎么了,今日一早就派禁卫军把婉儿抓走,说她是狐妖所变,还说城中的瘟疫是她下毒所致,方才我去求情时,他说要将婉儿处以火刑!这可如何是好啊母妃?”
盈妃吓得身形一晃,手心里顿时生出冷汗来,说道:“君无戏言,既然皇上说了要将她处以火刑,那就真的是有此想法了!但我们不可自乱阵脚,眼下没时间去探查皇上的想法,最要紧的是把容姑娘救出来!你现在马上出宫去找所有在皇上面前说得上话的人,大家一起为容姑娘求情,或许还有回转的余地!本宫也会立即去找皇上请他开恩放过容姑娘的。”
“好!”
于是萧悠和盈妃分头行动,一个去宫外找人,一个去御书房找皇上。
萧悠先去了忠武侯府,找到韩如烟的父亲,说服了他入宫给容婉求情,接着又去齐王府找到齐王和世子,他们一听容婉有难,二话不说便答应入宫。当然容天权听说容婉被抓后也主动找到了萧悠要与他一起入宫。
萧悠还联络了好多曾受过容婉救治的大臣,他们也纷纷表示会出手相助。
集合了忠武侯爷、、容国公、齐王和齐王世子,以及若干大臣,二十多号人浩浩荡荡走向御书房,齐齐跪在门口,萧悠位列最前方,朗声道:“父皇!臣等特来为容婉请愿,还望父皇能开恩放容婉一条生路!”
其他人也叩拜道:“请陛下开恩放过容姑娘。”
御书房内,盈妃正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皇上则一脸阴翳对其不理不睬,忽听得门外的呼声,不由震惊,问旁边的公公道:“外面怎么了?”
公公忙小跑出去看,只见门外呼啦啦跪了一地的皇亲国戚、文臣武将,此等阵势见所未见,跌跌撞撞跑回去禀告道:“回皇上,外面跪了好多人,都在给容婉姑娘求情。”
“什么?!岂有此理!”皇上剑眉一竖,愤怒地站起身往外走去,盈妃心中大喜,也忙擦干眼泪跟了出去,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萧悠就号召了这么多人,还各个是朝中举足轻重的大人物,这下,皇上一定不会再一意孤行了!
然而,皇上见到如此场景后,只是愈发愤怒:“你们都要干什么?!想造反吗?!”
萧悠忙说:“父皇,您就看在我们这么多人都为容婉求情的份上放过她吧!您想想她为我大宇子民做出的贡献啊!她曾三次平复瘟疫,为城中百姓净化水源,为孩子们祛除湿毒,她还数次救回母妃的性命,难道这些功绩您都忘了吗?!您究竟是听了何人的谗言才要对她下如此狠手!”
齐王也说道:“是啊皇兄!难道您忘了吗,太子逼宫那日在御花园中,若不是容婉姑娘及时出手引走了韶颜放的火,我们所有人都在劫难逃!”
容天权哀嚎道:“皇上!求求您放过小女吧!她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老臣的大女儿已经被贬黜京外,三女儿被迫下嫁,求您不要连老臣仅剩的二女儿也夺走啊!”
其余官员也一一附和:“对啊皇上,若没有容姑娘,臣的旧疾永远也好不了了。”
“臣的夫人多亏了容姑娘才挽回性命。”
“臣的儿子也是容姑娘救回来的。”
皇上气得面色铁青,一挥袖子怒道:“够了!都给我住口!这个该死的妖女究竟用了什么法术才能让你们对她如此袒护!朕看你们是都活腻了,想陪着她一起被烧死是不是?!”
众人吓得同时噤声,不敢说话了。
皇上冷哼道:“本来朕还想让她多活一夜,明日再处以火刑,既然你们一个个的这么盼着她死,那朕这就去派人搭好火架烧死那个妖女!”
萧悠大惊失色,连连叩头:“父皇不可以啊!请父皇三思!”
但皇上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对旁边的公公说:“起驾,去行刑场,让禁卫军的人提前搭好火架、绑好那个妖女,等朕一到,即刻行刑!”
公公颤颤巍巍地答道:“是。”
然后,皇上便甩下跪了一地的人,怒气冲冲走掉了。
齐王世子萧远志急了,问萧悠道:“楚王殿下,现在该怎么办?”
萧悠整个人都懵了,眼神空洞无物,俨然成了一具空壳。
盈妃紧走几步过来抓住萧悠的肩膀,使劲晃了他几晃,厉声道:“悠儿!现在不是颓废的时候!你赶紧去行刑场,无论如何都要救下容姑娘!”
齐王也道:“对啊殿下,就算是用抢的也要将她抢下来!”
萧悠这才稍稍振作,揉了揉太阳穴,深吸口气说:“对不起,事发突然,我还有点回不过神来……大家不必担心,我就是豁出这条命也一定将婉儿救下来!”
说罢,萧悠便迅速跑走了。由于行刑场在宫外,盈妃不便现身,只得派了个小太监尾随萧悠而去。
其余人等自不必说,也匆匆赶往行刑场。
路上,萧远志小声问齐王道:“父亲,现而今人命关天,你应该把那个拿出来了吧?”
齐王一愣,警觉地看了看四周,呵斥道:“休得胡言,那可是为父替你留着的杀手锏,岂能在这种情况下乱用!”
萧远志微微愠怒,道:“什么叫‘这种情况’?!容姑娘可是危在旦夕!难道你就要眼睁睁看着她被烧死吗?!”
齐王道:“楚王殿下会将她救下来的。”
萧远志道:“那假如楚王殿下救不下来呢?”
齐王不说话了,避开了萧远志的视线望向别处。
萧远志气得直咬牙,说道:“父亲,我就与您坦白吧,其实我喜欢容姑娘,非常喜欢,我知道我可能这辈子都无法娶她,但我希望她能过得幸福!如果她今日有个三长两短,孩儿必不独活,到那时请父亲原谅孩儿的不孝!”
“你!你这个……这个不肖子!”齐王被他气得双手直抖,萧远志却毫不理会,倔强地先行一步,将齐王甩在了后面。
行刑场中,高台之上竖起了十字形的铁架,容婉被五花大绑于铁架上,脚下摆满了木材,一个魁梧大汉手执火把立于她身旁,随时听候命令准备放火烧死容婉。
萧悠赶到时,皇上也刚到,乘着富丽堂皇的皇辇,后面跟着两队宫女太监,浩浩荡荡走了进来。
萧悠暗暗啧了一声,他本想赶在皇上之前直接劫走容婉,没想到还是慢了一步。
皇上走下皇辇,对站在高台前的禁卫军将领吩咐道:“不必再等,放火吧。”
“是!”将领躬身受命,举臂下令:“行——刑——”
高台之上的壮汉得了令,立即用火把点燃了容婉脚下的木柴,已经提前浇过油的干柴一遇到火当即便熊熊燃烧起来,容婉不慌不忙地默念了一个口诀,在自己身体前笼了一个护罩,将火苗牢牢挡在外面,身体上丝毫感受不到热度和火焰。
但下面的萧悠却不知情,他见火苗窜起,热血上脑,哪里还管得了其他,当即腾身飞去,准备劫走容婉。
但皇上早料到他会有此行动,四周埋伏的禁卫军蜂拥而上,将萧悠团团围住,毫不留情地向他攻击起来。
萧悠万万没想到皇上对自己都毫不留情,那些禁卫军完全没把他的性命放在眼中,一突一刺皆狠厉决绝,直攻要害。
萧悠被几百将士围困其中,脱身不得,眼见得那火越烧越烈,自己却难以摆脱身边的纠缠,只能继续拼命突围。
萧悠纵使功夫再怎么厉害,也难以在几百训练有素的将士的群攻下轻易取胜,这已经不是武艺的比拼,而是车轮战,一波人被萧悠打倒后,顷刻便有更多的人涌上来,渐渐地,萧悠体力不支,手臂和大腿上也有几处负伤,虽无关性命,却让他更加疲惫不堪。
容婉见他如此奋力杀敌,又是感动又是心疼,她恨不能立刻摆脱这束缚前去救他,可在众目睽睽之下她着实不敢冒险使用妖术,一时间陷入了两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