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营救

场面登时陷入了僵局,容婉想要出手搭救萧悠,又怕暴露自己的身份无法收场,萧悠也想赶紧救出容婉,却被禁卫军团团围困难以脱身。

皇上唇边勾起一抹冷笑,似乎对于现在的境况十分满意,朗声对高台上的行刑者命令道:“继续加大火!给我把这个妖女烧成黑炭!”

行刑者马上又举起火把靠近容婉,想要将最上面还未烧着的木柴点着,然而那火把刚要接触到木柴,一柄细长的剑破空而来,精准地从行刑者手腕上方擦过,直接将火把削成了两截,零落的火焰落地,扑闪了几下便熄灭了。

在场众人皆是一惊,转头望去,原来竟是萧悠将自己双剑中的一把扔了过去,萧悠眼中满是杀意,周身腾起冲天的气势,连围着他的禁卫军都不禁往后退了一步。

那行刑者更是吓得瘫坐在地,看着自己拿火把的那只手抖个不停,萧悠挥舞着仅剩的剑怒吼道:“离她远点!否则下一柄剑将直接刺穿你的咽喉!”

皇上气极,指着禁卫军骂道:“你们都是废物吗?!这么多人都制服不了他一人?!朕要你们何用?!”

至此,被萧悠震慑的不敢上前的禁卫军才回过神来,壮起胆子再一次朝萧悠扑了上去。

容婉看着皇上阴狠的表情,心中无比困惑,为何皇上突然变得如此暴虐无常?他明明最疼爱萧悠的,为何现在却能如此狠心地将他置于如此危险之中?

但不容她细想,刑场外便传来一声爆喝:“马上熄灭火!”

容婉循声望去,只见远处两个人影骑马而来,腾起滚滚烟尘,直到走近烟尘缓缓散去,她才认出,来者是齐王和齐王世子萧远志。

萧远志最先跳下马来,二话不说便施展轻功飞上行刑台,一脚踢飞了那个壮汉,不顾炙热冲上前解开了绑着容婉四肢的绳索,将她救出火中。

同时齐王也跳下马,跪在皇上面前说:“皇兄,臣弟恳请您放过容婉!”

皇上不由震怒:“萧靖誊你好大的胆子!难道你要公然违抗圣命吗?!别以为你是朕的亲弟弟朕就不敢杀你!”

齐王没有回答,只是冷静地从怀中掏出一块闪着金光的腰牌,双手捧起对皇上说:“皇兄,难道您忘了您登基那年曾赐过臣弟一块免死金牌,可以免去任何人的死罪,今日臣弟想要拿出这块珍藏了几十年的金牌,换回容姑娘的一条命。”

皇上惊得目瞪口呆,似乎难以理解齐王的话,喃喃复述道:“你要用这块免死金牌保下那个妖女?就为了她?一个非亲非故,甚至对你没有任何恩惠的人?”

齐王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说:“是的,臣弟已经决定了,皇兄不必再说,还请速速收去这金牌下令放容姑娘走罢。”

皇上还是不愿接受这个现实,颓然坐在椅子上,不去接那金牌,继续问道:“你真的想好了?就为了她,值得吗?”

齐王黯然一笑,心说,这并非是为了容婉,而是为了自己唯一的儿子啊!那孩子的心性他再了解不过,是个说到就必然会做到的人,假如今日容婉真的遭遇什么不测,只怕他真的会自绝于此啊。

齐王坚决地说:“皇兄毋须多言,臣弟心意已决。”

皇上长叹口气,犹豫良久,终于接过了齐王手中的免死金牌,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低低下了一道令:“恩赦容婉,让她走罢。”

萧远志表情紧绷了一路,这下终于松弛下来,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容婉虽在身体上加了护罩,但为了避免惹人生疑所以未在衣服上加护,此时裙裾下摆悉数烧毁,露着纤细白嫩的小腿,风一吹冷得直打颤,萧远志这才注意到她裸露的腿,脸上顿时红到了脖子根,慌慌张张地转开脸去,急忙扯下自己的衣袍,死闭着眼往后一递,支支吾吾地说:“容……容姑娘,你……你穿……穿上……”

容婉正要道谢去接,却被猛地拉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容婉一抬头,刚好和低下头的萧悠视线相遇,萧悠温柔地一笑,展开衣服将容婉紧紧地裹在了里面,只露出两只扑闪着的大眼睛。

萧悠两只胳膊锢在容婉肩上,让她动弹不得,她只能透过厚厚的衣袍瓮声瓮气地说:“谢谢你世子殿下,真的非常感谢。”

萧远志觉察到她声音不太对劲,这才睁开眼转回头来,看萧悠已经从禁卫军的围堵中脱身,此时正用自己的衣服将容婉裹在怀里,心中的悸动瞬间被伤感取代,脸上的红晕也尽数消退,重新换上了往日的淡漠表情。

萧远志略一点头说:“不必道谢,我只是做了我想做的。”

萧悠道:“也替我们向齐王叔好好道谢,今日婉儿刚受了刑罚,须得尽快回去疗伤,不便登门致谢,改日本王定当亲自拜见。”

萧远志道:“殿下无需多礼,快快带容姑娘回去罢。”

于是萧悠并容婉向萧远志道了别,又走到齐王和皇上面前道:“王叔,父皇,我先带婉儿回去疗伤了。”

皇上眼中精光一闪,制止道:“且慢,容婉,难道你真的觉得这件事就这么结束了吗?”

容婉问道:“皇上还有何事,但讲无妨。”

皇上道:“现而今百姓还在饱受瘟疫摧残,朕得到可靠线报称这场瘟疫是你下毒所致,既然齐王用免死金牌保下了你的命,那这件事朕便不再追究,只是,这场瘟疫你必须得在五日之内治好,否则,当众斩首!这一次,可再没有人能将你救下了!”

萧悠急了:“父皇!这实在是……”

“好啊,臣女遵旨,皇上就等着臣女的好消息吧。”容婉打断了萧悠的话,不卑不亢地迎上皇上的视线,高傲地抬起了下巴,颇是挑衅。

皇上不禁冷笑:“那朕可就静候佳音了,希望你五日后还能如此生龙活虎地站在朕的面前。”

“皇上,那臣女就先行告退了。”说罢,容婉与萧悠一起离开了。

在回容国府的马车上,容婉左思右想,都觉得今日皇上的言行十分怪异,想要和萧悠说说自己的看法,又不知盖如何开口,那毕竟是他父亲,自己一个外人擅自评论总是有失礼法。

斟酌再三,容婉还是决定先不说了,靠着萧悠的肩膀思索着对抗瘟疫的法子。

回到容国府后,容婉只是换了身衣服就赶紧赶去悬壶馆,与卫云一起商讨治疗瘟疫的药方。

接下来,容婉又开始了不停地试药、配药的过程,当天干脆没有回府,整个晚上没有片刻的休息,卫云、半夏和萧悠也一直陪着她,虽说除了熬药也帮不上什么忙,但总觉得这样守在她身边至少能在她累得倒下时及时给她一个坚实的怀抱。

天亮后,容婉勉强配出了一个药方,先少量熬制了一些,给几名病重的患者服了下去,紧张地观察着药效。

几个时辰过去,那几位病患的病情依旧毫无起色。

容婉将写着药方的纸揉成一团,发泄般地扔了出去,只得重新站在药柜前继续研制新的药方。

萧悠看她脸色苍白,眼睛也黯淡无神,不由担心道:“反正距离父皇规定的时间还有四日,也不急于这一时,你先回府睡一觉吧。”

容婉皱眉道:“我治病救人并非是为了皇上,而是为了这城中的万千百姓啊!这次的瘟疫比上次凶猛得多,每天都有人死去,我每晚一天研制出药方,京郊的坟冢便会多添几座新坟,你觉得我睡得着吗?”

卫云忍不住插嘴道:“那您也不能这样不要命地工作啊,医仙大人,您已经整整一天一夜未合眼了,再这么下去,最先倒下的就是您啊!如果连您都倒下了,还有谁能救助这些病人?”

容婉心中一动,软下了语气说:“好吧,今夜我就回去睡,但现在我还是要再继续配药,你们莫再劝了,也不要打扰我的思路。”

三人面面相觑,只得住了嘴,安静地守在一旁。

容婉又一直忙活到深夜,才被萧悠强硬地拖走了,回到府中后她还想继续偷偷工作,半夏却受萧悠之托,守在她床前,硬是盯着她睡着才离开。

容婉睡得不安生,在梦中都在不停地配药,草草歇了几个时辰,天刚蒙蒙亮就招呼半夏来为她更衣洗漱,匆匆赶往悬壶馆。

接连三日容婉都保持着高强度的工作,药方配出了成百上千,却没有一个能真正取得效果,瘟疫的波及范围仍在扩大,患病的人数越来越多,每天蒙着白布抬走的尸体也渐渐增加。

容婉心情郁结,几乎已经到了食不下咽、寝不安眠的地步,短短三天就瘦成了皮包骨,眼睛深深地陷下去,下巴也尖的扎人。

悬壶馆中阴云密布,昔日的欢声笑语早已消失殆尽,每个人都苦着一张脸,既为百姓痛心,更为容婉担忧。

然而,谁都没想到,第四日一早,许许多多病患都莫名康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