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悠没想到容婉对于国家政务也有这么深的了解,心中愈发对她赞赏有加,不由爱意更深,欣慰地说道:“你说得很对,岩城和白城是全国最重要的铁矿石和盐的产地,我派人调查后得知,他们之所以无法按量上交,是因为漠北一带的环境遭到严重破坏,铁矿石和盐的产量因此受到影响,故而产量直线下降。”
容婉道:“环境遭到破坏?采矿的话或许会对河流有一定的污染,但采盐应该问题不大吧?”
萧悠道:“我也是这样认为的,或许就是因为前些年铁矿石开采过量对当地的环境造成了污染,至于更确切的原因我已经派了钦差大臣亲自去漠北调查了,但现在该当如何?不能再放任国库继续空虚下去了。”
容婉道:“依我之见,不妨先给漠北拨款。让他们速速治理环境,尽快将欠缺的铁矿石和盐交上来,以弥补巨大的空缺。如果动作不够快的话,之后定然会影响到京城铁矿石和官盐的价格,供求失衡后将直接导致这两者价格飙升,而且一旦价格升上去很难再降下来,京中肯定会民怨沸腾、人心不稳。”
萧悠颇为认同,不住地点头称是:“婉儿,你真是治国奇才,如此远见卓识连我都比不上,你若生为男子,定可以成为国之栋梁。”
容婉满不在乎地撇撇嘴说:“我才不想做官呢,整日勾心斗角的累死了。”
萧悠一把搂住她的腰,说道:“你只需要为我一人出谋划策就够了,如此稀世珍宝我怎么舍得让他人分享。”
容婉脸上飞起两朵红云,羞得连忙推开萧悠,嗔道:“去你的,又在说胡话了。”
萧悠笑意更浓,牵起容婉的手放在唇边一吻,满目柔情。
之后,萧悠降下旨意给漠北拨了三千两纹银,让他们立刻治理环境,尽快交齐拖欠的矿石和盐,然后听取了容婉的意见,紧急从京城周边地区调来一些铁矿和盐,以防备京城物价失控暴涨。
这期间若伽萝一直百无聊赖地在御书房四处转悠,最后实在难抵困意,席地而坐,靠着一个书架睡着了。
直到太阳西斜容婉才依依不舍地与萧悠道别,背起睡得迷迷糊糊的若伽萝离开了皇宫。
如此十日过去。
这期间容婉时不时会入宫给萧悠帮帮忙,或是帮他整理奏折,或是帮他提些建议,帮他省了不少功夫。
这天,容婉又来到御书房给萧悠帮忙,却见他正忙得焦头烂额。
容婉上前问道:“出什么事了吗?”
萧悠像看到了救命稻草般一把抓住她,急道:“婉儿,漠北还是没能补齐缺少的盐和铁矿石,现在京城中盐和铁矿石的价格已经开始上涨,虽然听了你的意见从邻城紧急调来不少,但还是没能阻止涨价,许多百姓都抱怨买不起盐,整日去府衙门口闹事,这可如何是好?”
容婉拿起桌上的奏折,先看了看京中盐和铁矿石的报价,确实比十天前涨了两倍不止,而漠北的几位郡守交来的奏折上依然是写着“受环境影响无u003d无法再采出更多的铁矿石和盐”云云。
萧悠道:“我觉得这件事一定有蹊跷,派去漠北调查的钦差大臣一直杳无音讯,就像失踪了一样,我猜测,那里可能是出了什么事。”
容婉思索片刻,问道:“皇上的身体如何了?”
萧悠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而且神志也清醒了不少,最近已经没再出现过之前那种暴躁或愚钝的状态了。”
容婉道:“那不妨你我亲自前去调查一番,正好皇上的身体也好了,可以让他回来执政了。”
萧悠道:“有道理,唯有我自己亲自去探查一番才能放心,而且还能趁这个契机把权利交还给父皇。”
于是,萧悠去盈妃行宫找到皇上,将此事一说,皇上没有过多的犹豫,欣然同意:“那你就去漠北走一趟吧,朕的身体已无大碍,休息了这么久也正是闲来无事,明日便可重回朝中。”
盈妃担心道:“悠儿,此去漠北你务必注意安全,那里地广人稀,环境恶劣,常年狂风大作飞沙走石,还总闹盗匪,你切记万事小心,不可逞强,一旦有什么事就立即回来。”
萧悠应道:“母妃放心,儿臣定会谨慎行事。”
皇上问道:“你真的决定要一个人去了?不带些护卫可以吗?”
萧悠道:“我此次是去微服私访,想暗中走访铁矿石和盐的减产原因,带的人太多难免引人怀疑。而且儿臣并非一人,容婉也会一直陪同。”
盈妃道:“那好吧,你好生照顾容姑娘,莫让她受了委屈。”
萧悠出宫后马上回府整点行装,也给容婉送了信让她收拾一下行李,明日就出发去漠北。
容婉看完信后,招来半夏吩咐道:“我明日要出发去漠北,你帮我收拾几件厚衣物,再去账房支些银票。”
若伽萝凑过来问:“小婉你要去漠北?为何?”
容婉道:“那边的铁矿和盐可能出了点问题,我要和萧悠去调查调查,你就在这里等我回来吧,我们应该不会花费太久时间的。”
若伽萝心里立刻打起了自己的算盘,前段时间她专门给容婉酿造了测试她身份的酒,却在容婉即将喝道时被萧悠打断,再等她们回府后那酒竟然已经被嘴馋的半夏、白蔻和白苏给喝光了,气得若伽萝差点当场吐出血来,因为那里面所放的最关键的“试妖虫”她只带来一只,用完就没有了。
容婉自然不会责怪她们三人偷喝,在她看来那不过就是很普通的酒而已,喝完再酿就是了,若伽萝也只能假装不在意,心里却默默把她们三人狠狠骂了一顿。
后来,若伽萝用尽手段想在京城中捉一只试妖虫,可那虫子只在苗疆才有,她都快将京城掘地三尺了也没找到,无可奈何之下只得放弃,绞尽脑汁想别的测试方法。
而现在,不正是一个大好的机会吗!
漠北与苗疆毗邻,只要跟着容婉去了那里,虫子要多少有多少!
所以若伽萝的眼睛顿时变得亮晶晶的,抱住容婉的胳膊撒娇道:“小婉,我也想去漠北,带我一起去嘛——求你啦——”
容婉不解地问道:“那里荒无人烟的,没有好吃的也没有好玩的,你去做什么?”
若伽萝真诚地看着容婉说:“可是那里有你啊,你是我唯一的朋友,我不想和你分开。”
一击必杀。容婉只觉得心脏瞬间化成了一滩水。
这样楚楚可怜的眼神,这样打动人心的话语,容婉哪有理由能拒绝她?
就这样,第二天中午,萧悠、容婉和若伽萝一起乘上马车,踏上了前往漠北的征程。
走之前,容婉去柳府探望了韩如烟。
韩如烟的身体已经完全恢复如初,气色也好了许多,眼中终于重现了往日的神采。
容婉第一眼看到她,当即就是一惊:“你有身孕了?!”
韩如烟幸福地一笑,说:“真不愧是医仙,竟然一眼便看出了。”
“哇!如烟!你要当娘亲了!”容婉简直比韩如烟还要激动,拉着她的手晃个不停,连旁边的侍女见了她这副模样都掩着嘴偷偷笑起来。
韩如烟笑着说:“哎呀别晃啦,再晃我胳膊都要被你扯掉了。”
容婉这才不好意思地松了手,急不可耐地问道:“几个月了?男孩还是女孩?起好名字了吗?”
韩如烟稍微挽起袖子,露出一截白嫩的玉腕,放在桌上,努了努嘴说:“喏,你自己号号脉不就全知道了嘛。”
容婉忙搭上她的脉搏,细细诊断起来。
片刻后,容婉温柔地为她放下袖子,说道:“原来才一个月啊,还看不出男女呢,不过胎位很正,孩子也很健康。”
韩如烟嘴角漾起幸福,说道:“你也该快些与楚王哥哥完婚,到时候咱们两家的孩子还可以攀亲,若是两个男孩,就让他们成为兄弟,若是两个女孩,就结为姐妹,若正好是一男一女,就给他们定下娃娃亲,多好。”
容婉对这样的未来自然也很神往,只不过现在还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这些事情都要等她真正变成凡人才有谈论的资格。所以她岔开话题道:“你与柳公子现在还好吗?”
韩如烟道:“他对我很好,我也已经快要淡忘之前的事情了。”
容婉又问:“那容歆呢?她没有惹什么事吧?”
韩如烟道:“容歆很乖巧,对我也很恭敬,自从知道我怀有身孕后她更是对我照顾有加,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在关心我。”
容婉道:“那就好,容歆这孩子本质不坏,不过她毕竟是在容国府长大,我只怕她会耳濡目染有样学样,将来对你不利。所以你也不要被她现在的样子迷惑了就对她卸下心防,尤其是你现在有了身孕更要事事小心,吃穿用度一概要从自己人手里拿过,外人的任何东西都不可尝试。”
韩如烟道:“这些我都懂,你不必担心,在漠北好好查案吧,我等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