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又来捣乱!今晚没你的饭了!”不等三人开口,那老者倒是先说了话,只是那副恼羞成怒的样子像极了被人抢走玩具的小孩,着实让人啼笑皆非。
小童好像已经见怪不怪了,仍旧笑着走了过来,也不理老者,恭恭敬敬地朝众人鞠了一躬,用清亮而不失稚嫩的嗓音说道:“几位客人勿怪,我爷爷久居山中,素来喜静,所以见到几位才会如此羞恼,我替爷爷向几位赔不是了。”
容婉最先反应过来,笑着摆了摆手说:“是我们先未经允许随意上山来太过唐突,冲撞了你们,还望你们不要介意。”
小童道:“这位姐姐哪里话,我们这里已经多年未有人气,忽然间来了这许多人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介意。倒是爷爷独来独往惯了,一时间失了礼数。”
那老者一听这话,更是气得吹胡子瞪眼:“你这刁蛮小儿竟是个胳膊肘往外拐的白眼狼!看老子不削了你!”说着便张牙舞爪地冲向了小童。
萧悠大惊,慌忙上前去拦,不料那小童却伸手制止了萧悠,笑着摇摇头说:“不打紧,爷爷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不碍事。”
果然,小童话音刚落,那老者就冲到了小童面前,却是不动他,只在他头顶虚晃了一圈,随后便骂骂咧咧地离开了。
几人一看,都忍不住捂嘴偷笑起来。
小童见老者离开,这才正式介绍道:“几位客人,在下陆小梨,你们叫我小梨便可,那位是我的爷爷,我们两人相依为命住在这无名山上,至今已有十个年头了。”
容婉等人也一一行礼介绍了自己,接着容婉说道:“小梨,我们今日上山来是想问问无名山上可有种植百生草?”
小梨偏头想了想说:“百生草爷爷好像是种过的,但我也记不太清了,你们可以问问他,不过他这人性格顽固,将那些草药当孩子一样看待,就算他真的种了百生草,恐怕也不会轻易送与你们。”
但容婉他们已经高兴得欢天喜地了,只要这里真的种了百生草,不管那老者有多顽固,他们都有信心能将他打动!
小梨又道:“几位客人一路上山辛苦了,先随我去屋中歇息歇息吧。”
于是他们便跟在小梨身后,往树木掩映的那几座小木屋走去。
萧悠好奇地问道:“上山路上的那些机关都是你爷爷做的?”
小梨点头道:“对啊,他想隐居避世,不让任何人来打扰,所以才设置了那些路障阻止人们上山。”
方墨然很是不满,抱怨道:“这山又不是他家的,凭什么阻止别人上山?而且还造成了很多人死亡,实在是太过分了。”
小梨显得有些意外,诧异地问:“死亡?从未有人在上山的路上死掉啊。大多是受些轻伤,被吓跑了而已。”
容婉道:“可是山下那个驿站里的店小二说很多人都死在了上山的路上,而且还说山顶住的是个大妖怪呢。”
小梨咯咯笑起来,说道:“那都是爷爷故意散播出去的谣言,为的就是阻止人们上山。这位方公子说的其实没错,这山不是我爷爷家的,这么阻止别人上山着实不妥,但他年纪大了,很多道理根本听不进去,只知一意孤行,所以显得太过不通人情。但实际上,爷爷的做法也并不是全无道理,无名山土地肥沃,集日月精华,吸天地灵气,曾有一位仙人在得道前就住在山顶,种植了许多珍稀的中草药,后来那仙人得道飞升,草药便留了下来,初时略有荒芜,但爷爷住过来后便将那些中草药照顾得非常妥帖了,这么多年过去一直长得枝繁叶茂。所以山脚下的人们或贪图利益、或求医问药,都涌上无名山来肆意采摘,不仅破坏了草药的时令和长势,还因为山崖过于陡峭而摔死了无数人,所以爷爷才一气之下设置了那么多路障阻止人们上山。”
“这么说来,其实你爷爷也是想避免无辜的牺牲才阻止人们上山的?”容婉问道。
“对,这也是很重要的原因之一。”
“看来是我们误会这位老者了,他的心应该还是很善良的。”萧悠也道。
“既然如此,我们就更有信心从他手中拿到百生草了。”容婉微笑着说道。
说话间,他们已经来到了木屋前,老者听到动静从屋中走了出来,一看是他的几个,气得直跳脚:“小梨你这个混小子,不把他们赶下山去还带回家来做什么?!快把他们扔到山底去!”
小梨敷衍着答应了两声:“是是,爷爷你快回屋去吧,你昨日受的风寒还没好彻底呢。”
老者使劲哼了一声,背着手走回无力,重重关上了房门。
小梨转身朝众人说道:“几位随我来吧,我带你们去侧屋休息。房间不多,委屈几位了。”
“无碍无碍。”容婉说道。
走进侧屋后,小梨说道:“那几位先休息休息,一会儿晚膳做好了我再来叫几位。”
“好的,麻烦你了小梨。”萧悠温柔地感谢道。
小梨走后,他们立刻聚在一起讨论起来。
容婉道:“我觉得这老者没有传闻中那么可怕,应该是个好人。”
方墨然很是不能苟同,冷哼道:“什么好人,分明就是个谋财害命的狡黠之徒,他绝对是将上山的人害死再取走他们的钱财。”
“你不要总是用这么肮脏的眼光打量别人好不好?你有什么证据这么说?!”容婉气得拍桌而起。
“那你又有什么证据说他是好人?他说没害死过人你就信了?没准今晚趁我们睡着他们就会趁机动手了。”方墨然也毫不示弱地冷嘲道。
“你……”
“好了好了,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先讨论对策再说,”萧悠一手按着容婉,一手按着方墨然,强行把两人按回了座位,“小梨和老者这边我们肯定要提防着,但百生草也是必须要拿到的,所以现在可不是讨论老者是好是坏的时候。”
“要我说还是先静观其变,晚上吃饭时试探试探,先搞清楚这里到底有没有百生草再说。”柳慕白说道。
“难道真的要吃他们的饭?要万一他们下毒怎么办?”方墨然说道。
这次容婉倒是没有反驳,也谨慎起来,说道:“那不如我们来做饭,正好也可以讨好讨好那老者,没准他吃得开心了就把百生草给我们了。”
“有道理有道理,那我们做什么呢?”萧悠问道。
“就做我最拿手的,烤鸡!”容婉一撸袖子,信心满满地说道。
既然容婉要做烤鸡,大家便忙活着去给她打下手了,萧悠去劈柴,若伽萝自告奋勇去树林里打野鸡,容婉趁机推了柳慕白一把:“还不快一起去,伽萝一个人也太危险了。”
柳慕白半推半就地走到若伽萝身后,刚要说话,却听后面的方墨然喊道:“伽萝,等我和你一起去!”接着他便三两步跑到了若伽萝身边。
柳慕白刚抬起的手就又放下了。
方墨然像是刚注意到柳慕白也站在这里似的,装出意外的样子问道:“怎么,师兄也要一起去吗?”
柳慕白立刻摇头:“不,我去帮萧兄劈柴。”说罢便硬生生掉转头去找萧悠了。
若伽萝望着柳慕白的背影欲言又止,方墨然却不容她拒绝的揽住了她的肩膀,说道:“走吧伽萝,再晚天就要黑了。”
“哦……好。”若伽萝点了下头,掩不住满脸的失落,可方墨然却像是没看到她的表情一样,强行拉着她离开了。
容婉目睹了全程,气得直跺脚,跑到萧悠身边耳语道:“这个方墨然绝对不安好心,我觉得他肯定有什么别的企图。”
萧悠笑道:“你总是想太多了,我觉得方墨然可能真的是有点喜欢伽萝吧。”
“不许他喜欢!”容婉蛮横道。
“噗哈哈哈,你怎么这么霸道啊,人家喜欢谁不喜欢谁还得你同意啊?”萧悠宠溺地揉了揉容婉的头。
容婉轻哼一声,抱着胳膊说:“就是不许他喜欢,我才不会把伽萝交给他那种不靠谱的公子哥呢。”
两人一边聊天一边做烤鸡的准备工作,柳慕白也在一旁帮忙,过了一会儿,若伽萝和方墨然说说笑笑着从树林里走了出来,而方墨然手里拎着一只很肥的野鸡。
若伽萝一把拿过那只野鸡,开心地跑过来,炫耀着说:“看我们打了一只这么肥的野鸡!今晚可是有口福啦!”
谁料,她跑得太急,没有注意脚下,一不留神踢到了容婉放在地上的锅,而那锅由于太过年久已经脆弱不堪,若伽萝不过轻轻一脚,就将那锅踢了个洞,而若伽萝自己也是一个踉跄险些跌倒。
容婉和萧悠忙去扶她:“没事吧没事吧?脚受伤了吗?”
若伽萝刚要说话,却听柳慕白愤怒的一声斥责:“你就不能小心点吗?不知道这是这里唯一的一口锅吗?!你现在踢烂了我们怎么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