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嫔既然有心等在此地,自然也不是什么心思简单的……只是刚一听闻顾昭仪所言,便紧跟着回道:“顾昭仪娘娘之恩,嫔妾铭记在心。”
“呵呵……什么恩不恩的,不过是看你们年轻,不想你们走了弯路罢了。”顾昭仪在这宫中也并非呆了一两天的,对于她们如此明显的示好,她又怎么会看不明白。
顾昭仪不过随便递去一句话,顺嫔便争相言道:“能得顾昭仪娘娘指点,乃是嫔妾福分。”
按理来说顺嫔的位份虽低于顾昭仪,但也不至于行此大礼,她这一拜,便是彻底认下来要站顾昭仪一队的意思。
她身后的康婕妤,平婕妤和一隋贵人见顺嫔如此行径一时间都有些摸不清头脑,只当她是被顾昭仪三两句话就给吓得蒙住了呢。
实则却是不然……
这顺嫔倒是个比谁都看的清楚明白的,更是个极聪明的……
只可惜聪明往往反被聪明误罢了。
宁贵妃这边刚一失势,顺嫔便迫不及待的向顾昭仪示好,看着好像是后宫生存礼法,但实则却是不然。这顺嫔的父亲乃是大理寺卿叶雄,无论从官职还是资历来看都担得起元老朝臣几字来。
后宫与前朝本就是密不可分的关系,顺嫔的示好,更代表着叶雄的态度。
顾昭仪因顺嫔这一出,到苏北王府时已经是快辰时,她人刚一进门,便被韩嬷嬷拦了下来:“顾昭仪娘娘还请留步。”
“嗯?原来是韩嬷嬷?嬷嬷可是有什么事情?”顾昭仪对于韩嬷嬷这不冷不热的态度早已习惯,就是面对宁贵妃,她也不见得客气几分。此时能朝她福身行李便也算是好的了。若是换了旁人过来,只怕就只要看眼色的份了。
“顾昭仪娘娘若是前来探望太妃的,那就且听老奴一句劝,太妃昨日休息的太晚,今早醒了之后便一直不太舒服,前不久刚焚了安神香睡下,此时若是顾昭仪过去,只怕不合时宜。如若顾昭仪娘娘有心,不妨改日过了午膳之后再来,太妃的精气神也更足些。”
韩嬷嬷的话虽然说得客气,但却摆明了不让进的态度。此时她整个人亦是挡在顾昭仪面前的,就是顾昭仪想绕过她向内殿走都不容易。
“谢过韩嬷嬷提点,本宫改日再来便是。”顾昭仪笑的很是和善,却丝毫不达眼底。韩嬷嬷刚朝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顾昭仪便转身离去,没有丝毫拖延。
只是当顾昭仪迈出苏北王府的大门时,萧钰轩却是急色匆匆的朝这里赶来,与顾昭仪正好碰个对面。
“参见淑母妃。”
“世子殿下这么信步疾走,不知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淑母妃说笑了,本世子只是来给皇祖母请安而已。”
“哦?难得世子殿下有如此孝心,只可惜殿下怕是要白跑一趟了。”
“本世子既然来了,自然便有耐心等着皇祖母召见,就不牢淑母妃费心了。”如果说萧钰轩与千机药是敌对的关系,那么他与秦王便是彻头彻尾的竞争对手。
秦王身为皇长子,身后又有顾昭仪与顾国公府扶持,朝中大臣站他一队的并不再少数。甚至在花溪草未出现之前,萧钰轩一直都不曾将千机药当做自己首要的对手,而是一直视秦王为挡路铁板。
毕竟储君之位立嫡立长是祖辈传下来的规矩,就算千机药再有能耐也终究是在出生时便失了先机,对于萧钰轩而言,只要想办法神不知鬼不觉的除了他,便无可厚非。当然这么多年来他与宁贵妃也一直是这么去做的,只可惜都没能成事罢了……
“世子殿下能有如此毅力,怕是并非为了见太妃的吧?听说那花掌史昨日便已经醒了,不知世子可是将之前东宫发生的事情都查清楚了?”顾昭仪嘴角提起一抹从容的笑意,假以好奇的目光看向了萧钰轩的身上。
“本世子先谢过淑母妃的关心,只是这花掌史一事皇上自有定论,还轮不到我来插手。哦,对了,听闻大皇兄近来一直再忙着操持永安公主的婚事,若是有什么需要本世子帮忙的尽管开口便是。毕竟本世子曾做了储君那么多年,对于一些礼法规矩还是懂得。”
萧钰轩扔下这最后一句话,丝毫不给顾昭仪还口的机会,便抢先一步朝她拜别道:“本世子还要去见皇祖母,便先行一步。”言罢,萧钰轩便径直越过顾昭仪身侧朝苏北王府殿内走去。
顾昭仪面上的笑容因萧钰轩最后那一句极尽挑衅的话语而彻底僵在脸上,眸底也闪过一丝不忿。如果不是宁贵妃当年沾了宸妃的便宜,她还真当自己的儿子一出生便能坐上储君的宝座不成?
如若皇上不是为了想册宸妃为后,立她的孩子为世子,又怎么会许下谁先诞下皇子就许谁后位的约定。旁人不知,顾昭仪却是清楚的知道,宁贵妃当时真正的预产期可是比宸妃晚了近一个月的,谁知道她是用了什么手段,竟抢在了宸妃之前生下了萧钰轩的……
顾昭仪一思及至此,面色便阴鹜的难看,当初明明是她最先被许配给还是王爷的皇上的,而且又是正妃之位,谁成想皇上登基却迟迟不肯立后,直到秦王出生,皇上也不过是钦赐了一个耀字为名,可笑顾昭仪当时竟还欣喜了很久。
而千机药出生时,虽有萧钰轩先他一步占了储位,但却得了“宸”字为名。如果说宸妃的封号还不代表着什么,那千机药的名字便彻底显露出了皇上的心意来。
宸,他们祖孙也配……
顾昭仪越想越气,脚步也更加缓慢下来,袖中的双手更是早已紧握一起。
她已经忍了太多年,这一次,她一定要将他们通通踩到脚底下,再也不给他们留任何机会。
“去想办法将云城云锦的事情传到苏北王府去,无论用什么法子,一定要让花溪草知道。”
“是,奴婢这就着手去办。”
“等等,还有一件事情,你也一同去办了。”顾昭仪低声耳语了两句,只见那侍女的眸色一亮,紧跟着便笑着回道:“娘娘放心,奴婢知道该怎么做。”
“嗯,去罢。”
顾昭仪身边的贴身侍女,是她从顾国公府带出来,素为顾昭仪信任。
只见她与顾昭仪分道之后,先后去了一趟浣衣坊与顺嫔那里。
顺嫔见她到来,只略有一愣却也是很快会意。就算她有投诚之举,想来顾昭仪也总是不放心的,总是要有什么测试才是。
“参见顺嫔,奴婢乃是奉顾昭仪娘娘之命前来送上贺礼的。”
“贺礼?不知顾昭仪娘娘为何而贺?”
“顾昭仪娘娘让奴婢转达顺嫔,苦尽甘来,三日后便是一个转机,只要顺嫔懂得把握,奴婢可能就要改口称您婉昭仪了。”
顺嫔入宫也有一年之久,除了初期皇上临幸过几次封了她一个顺嫔名分,便就被冷落在了一旁。如今刚站上顾昭仪的队伍,她便说自己要苦尽甘来坐上昭仪,到底是何用意?
“嫔妾不懂顾昭仪娘娘此言是何用意?”
“顺嫔只要记住三日后是个好日子,切记好生打扮着便是。剩下的顾昭仪娘娘自然会去操持,就不劳顺嫔费心了。”
侍女明显没有将顺嫔放在眼中,虽然口中的话说的客气,但实则却是生冷的很。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顺嫔是明白的,更何况现在本就是在接受顾昭仪的试探,就算她对着侍女不满却也不能直接表现出来。只能忍气吞声的回道:“嫔妾明白了,谢过顾昭仪娘娘提点。”
“既然如此,奴婢便也告退。”
这边顾昭仪的贴身侍女刚一走,那边顺嫔身后的小宫女就忍不住向顺嫔抱怨起来:“主子,她不过一个奴婢,您何必如此谦让与她,您看她那副小人得志的模样,简直都要将眼睛放到脑瓜顶去看人了,不过是给顾昭仪传个话而已,不知道得还以为她就是顾昭仪了呢。”
“莲儿,这话以后莫要再说。我们既然投靠了顾昭仪,自然就要寻她照拂,你也看到了,顾昭仪在后宫得势,秦王在前朝也风头正劲,就连父亲都要礼让几分。何况我们呢。”
“主子说的奴婢都明白,可就还是气不过她那盛气凌人的样子。不过一个侍女罢了,看她神气的那样……”
“你呀,终究是太过沉不住气的。罢了,先去给我挑两身衣裳吧,还不知道这三日后到底有什么事情发生呢,总归是要先做好准备的。毕竟是第一次与顾昭仪共事,总不能失了水准。”
这边顺嫔忙着按侍女说言挑选宫装,那边顾昭仪则是在关注着苏北王府的一举一动。
她就不信今日萧钰轩会有法子得以太妃召见,如若见了,她倒也是乐不得的。单是从之前萧钰轩那急色匆匆的姿态来看,便肯定是知晓了云锦的存在而急着去确认真伪的。一旦让他得偿见到花溪草,自是少不了要闹上一番的。
反之若是见不到,那太妃此时藏着掖着的不肯见客,就更是将事情弄得复杂起来,更易惹人怀疑。
萧钰轩一如顾昭仪所料,再被韩嬷嬷挡在了苏北王府外时一直坚持着不肯离去,却也终究未能如愿。
只是太妃越是闭门不肯见客,这些盯着花溪草的人则更是蠢蠢欲动。
就连皇上也一直派人盯着苏北王府里的一举一动,并且传下令去,只要千机药一出现,无论是何时都要将人扣下来,直到皇上亲临……
外面无数双眼睛都在盯着花溪草,而苏北王府内,亦是不算平稳。
“韩嬷嬷,郡主殿下已经睡了快三个时辰了,到现在还未尽水米,您看奴婢要不要将郡主殿下唤醒?”说话的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宫女,平日里都是负责打扫外殿的,今日却因内殿伺候的李嬷嬷身体不适而暂时将她换了进来。
只是她这刚一开口,却就遭来韩嬷嬷一记冷眼:“郡主殿下的伤势未愈,元神需要休养,断不可肆意打扰。这里有我在,你便退下吧。”
“韩嬷嬷息怒,都是奴婢不懂事……”
侍女前脚刚一出了殿门,后脚韩嬷嬷就唤来一个内侍官问道:“方才那丫鬟的底细可查清楚了?”
“韩嬷嬷放心,已经查清楚了。是顾昭仪手底下的人。”
“李嬷嬷怎么样了?身体可有碍?”
“只是因食物相克而导致的心悸眩晕,已经派人去太医院取了汤药回来,过了今晚就没事了。”
“嗯,毕竟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记得命下人好生伺候着,尤其是这几日的饮食尤为要清淡软糯些,李嬷嬷的肠胃本就不好,经此一折腾怕是又要难受隔几日。”韩嬷嬷的声音冷冷的,丝毫听不出任何关心人的意思来,但说出的话却是极细心的。
算起来那李嬷嬷也是同她一般自太妃闺中就带在身边伺候的,如今一晃几十年都过去了。太妃身边的人换了又换,唯有她们两人还常伴左右,若是因这么一个小幺娥而病上一场,倒是极为不值当的。
思及李嬷嬷遭的罪,韩嬷嬷的面色又沉了几分,眼帘微垂便对那内侍官吩咐道:“下午寻个时间让那侍女把该办的事情办了,之后她便也不用再出现在这苏北王府里了。”
“是,奴才明白。”内侍官应了一声,便先韩嬷嬷一步走了出去。
殿内刚清净片刻,便见花溪草有了转醒的迹象……
“郡主殿下醒了,便先缓缓神,稍后就趁热先把汤药喝了吧。”韩嬷嬷说话间就从食盒里端出一碗汤药来,颜色要比早上给花溪草的那份更深了些,味道也带着几分辛辣之气,花溪草只是刚一闻到,便有些许反感,眉头也跟着轻蹙起来。
韩嬷嬷见了她如此模样,便将早就备好的蜜饯拿了出来:“这药微苦,带着辛辣,喝完就用蜜饯先压一压吧。太医特意叮嘱说半个时辰内是不能喝水的,以免化了药性。”
“嗯。”花溪草虽然不喜这药味,但她终究不是个扭捏的人,起身后只接过韩嬷嬷手中的汤碗便将药汁一饮而尽,只是她喝的有些快,刚一喘过气来不由连声咳了几下才得以平复。
韩嬷嬷借机递上了手中的蜜饯,花溪草只是略有皱眉却也还是张口含在了嘴里,过了好半晌,那蜜饯的清甜才冲淡了些口中的苦辣。
“韩嬷嬷,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花溪草所住的寝殿乃是朝北的偏殿,窗子又设在门外,此时她躺在床榻上完全不知外面是何天气又是何时间。她只觉得浑身除了酸痛便是乏力,今日更是连脑瓜都有些昏沉,好似睡了很久的样子。
“早上喝了汤药,你便睡下了,现在才过了不足半个时辰。本以为你还能再多睡会的,却不想竟这么快便醒了。”
“再这么睡下去,怕是身子养好了,我人也废掉了……”花溪草揉了揉昏沉的额间,声音里也带着几分调侃。
韩嬷嬷听闻她这话只是替她重新掖了掖被角却没有回应什么,待做好这一切,她才缓缓开口道:“这药除了医治你的伤势,还添了两味安神的药材,左右半个时辰内你都是不能进食的,倒不如再睡上一会,也好调养元神。”
“麻烦韩嬷嬷给我找本书来看看吧,也好打发时间,这觉是万不能再睡了,感觉人都要睡沉了。”花溪草对于韩嬷嬷的话并未多想,她一直都记着千机药当初所言,虽然太妃非敌非友,但却是不会害她安危的。如此她倒也是十分放心的。
只是她却不曾想,正是因为她的这份放心,而令自己足足昏睡了七天……
以致当她再次睁眼醒来时,险些无法面对这份残酷的现实。
七天,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它却足够令一些事情尘埃落定,譬如大周与云城联姻,譬如千机药被册为储君。
当花溪草再次醒来时,已经是腊月二十三的早晨,俗称小年的日子。
“韩嬷嬷?”花溪草一睁眼便见殿内一片漆黑,心下不住暗想着她到底睡了多久?为何总觉得好像哪里有些不对?
花溪草这七天里都是靠着韩嬷嬷他们喂着的一些营养汤水滋补着,虽然没有饿着,却也是身体虚弱的很。此时一张口,就连声音都有些飘散。
连着叫了两声,都不见韩嬷嬷应答,花溪草终是借着床榻边缘的支撑,一点点勉强起身坐好。
待她刚将被子掀开,想要挪腿下地时,却发现自己的双腿竟全然不听使唤……
怎么会这样?就算之前她身子最虚弱的时候,也未曾落得这幅模样。
花溪草的心猛然一沉,双手也紧紧的握了起来。
远远听着门外有走步声临近,花溪草顺势躺了回去,没有发出半分响动。
待来人进门,她才听出竟不止一人……
“韩嬷嬷,世子殿下还在殿外候着,不如这里就交给奴婢照看吧。算着时间,郡主殿下也是要明日才能醒来的,就算药效退的快,也要今日申时以后了。”
“此事马虎不得,我还是亲自确认一下她有没有醒来的迹象才能放心。七日都过了,决不能在这最后的关头出什么差错。”韩嬷嬷说话间,人便朝花溪草走来,此时因着听了韩嬷嬷那一句七日时间,花溪草的心底都犹如一团乱麻一般。就算她想收敛心神,都不容易。
然而就在韩嬷嬷来至花溪草塌前的瞬间,只见门外传来一道内侍官求助的声音:“韩嬷嬷,世子殿下不顾阻拦,已经闯进来了,现在正朝寝殿走来。”
“看好郡主殿下,我先出去看看。”
韩嬷嬷一走,花溪草悬着的一颗心总归算是放下了一半,但她心底却是不住盘算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七日,如果说她当真睡了七日,那么只会是有两个可能,一来则是太妃的意思,而千机药却不知晓,否则不会将她继续留在这里;二来则是千机药的意思,而这才是花溪草最害怕的……
半月之约已经过了一半,而她却昏睡了至少七日,如果这是千机药的主意,那他到底是想做什么?
胡思乱想间,门外已经传来萧钰轩与韩嬷嬷对话的声音,至少萧钰轩一开口,那言语便如同一记重拳,狠狠砸在了花溪草的心间。
“千机药难道以为将她关在太妃这里,就能藏住他要册妃联姻的事吗?本世子倒是要亲耳听听,她花溪草要如何选择。”
“太妃有令任何人等一律不得打扰郡主殿下养伤。就算是世子殿下亲来,也同样不能破例。所以世子殿下还是请回吧。”
“今日本世子不见到花溪草,是不会走的。韩嬷嬷也不用搬出太妃来压本世子!”
世子殿下?韩嬷嬷口中的世子殿下到底说的是谁?
如果说方才萧钰轩那一句千机药即将册妃联姻,只是令花溪草心头微闷,那么韩嬷嬷这一声世子殿下,便是彻底将花溪草拉回现实……
“世子殿下可知擅闯苏北王府是何重罪?”
“让开,否则休怪本世子手下无情。”说话间萧钰轩便要硬闯,只是韩嬷嬷也是个练家子,三两下便于萧钰轩纠缠到了一起,两人就这么在殿门外动起手来。
“呵……世子真是好大的本事,竟然敢在哀家的苏北王府里动武。”就在萧钰轩与韩嬷嬷打的难舍难分之时,太妃威仪的声音突然传来,二人听闻皆是一惊,全都连连收手。
“韩嬷嬷,这是怎么回事?”
“启禀太妃,世子殿下不顾老奴劝阻非要进殿打扰郡主殿下调养。”
“皇祖母,我今日过来,就是想要她一句话而已。还望皇祖母成全。”萧钰轩已经连着七日来此要求面见太妃,可却都被韩嬷嬷挡了回去。
之前萧钰轩来此还不过是为了打探花溪草的消息,但在第三日时皇上却突然宣布大周与云城联姻,更是定了云锦为大周世子妃……
此消息一出,萧钰轩更是坐立难安,他总觉得此事与千机药和花溪草都绕不开关系,而如今早朝之上皇上更是放出话来要立千机药为储,这让萧钰轩还如何能稳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