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清瑜一面应承着贺敏敏的话,一面不着痕迹的将手从贺敏敏的手心里抽了出来。
贺敏敏看着孟清瑜并不好看的面色,终是忍不住在心里畅笑起来。
她孟清瑜一向自恃清高,没想到也有今日……
贺敏敏一旨令下,便将孟清瑜从御书房调到了自己的敏阳宫。这一次她倒要看看,孟清瑜她还拿什么与自己斗。
“欢儿,你既然是太妃娘娘赐给本郡主的人,本郡主自然不会亏待了你。你也知道,那孟清瑜也算是我的闺中密友,如今我一人得道,自然也不能做个薄情寡义之人。所以今日我便将她带回咱们这敏阳宫来,留作身边的贴身侍女,但她毕竟在宫里的年限还少,难免有不懂礼数之处。就还要多劳烦你替我多去提点管教她了。”
“郡主殿下说的是。欢儿记住了,请郡主殿下放心,欢儿一定会好生照顾她的。”
名为欢儿的侍女,看着要比贺敏敏年长两岁的模样,说话办事也都稳重的很。
既然她是太妃娘娘派来的人,自然意图明显,颇有替太妃娘娘监控贺敏敏之意。
只不过对贺敏敏而言,当下能够抱住太妃娘娘这棵大树,远比其他事情都来的重要的多……
“时候也不早了,我们还是先去太妃殿里给太妃娘娘请安吧。”贺敏敏今日刚被封了郡主之位,自然做戏也要做全套。表现的也更为殷勤。
欢儿随着贺敏敏一同前往太妃殿里去拜见,而孟清瑜则是借此机会在这敏阳宫里转了一圈……
“孟府那丫头对今日之事可有什么反应?”
“启禀太妃娘娘,孟清瑜已经被敏郡主调到了敏阳宫去伺候,听闻从储秀宫离开时,面上有着几许落寞之色,但并不明显。”
“我倒要看看,这孟清瑜能沉得住气到几时。”
太妃娘娘与韩嬷嬷正说话间,外面就传来了内侍官的通报声,说是敏郡主前来请安。
“让她进来吧。”
“是。”
太妃娘娘递给韩嬷嬷一个眼神,只见韩嬷嬷便开口说道:“孟府的清瑜小姐为人亲善,才思敏捷,的确也是妃位的不二人选。”
“参见太妃娘娘,敏敏给太妃娘娘请安。”
韩嬷嬷的话音几乎是一点没落得听进了贺敏敏的耳朵里。
只是贺敏敏此时不易表现的太过明显,只能先将这话记在了心底。
“嗯,快起来吧。册封之事还要礼部去准备才行。这两日你怕是有的忙,也不用总往我这里跑了。”
“谢太妃娘娘挂念,只不过敏敏不放心太妃娘娘一人两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所以才想着多来给太妃娘娘请安,也好陪太妃娘娘说说话,解解闷。”
“嗯,我果然没有看错,敏敏的确是个懂事又孝顺的孩子。我能够把你留在身边,也算是有个作伴儿的人了。”
贺敏敏听着太妃娘娘的话,嘴角只当即扬了起来,得意之色不言而喻。
只是她的这些小动作在太妃娘娘看来,却是不得大体,上不了台面的……
后宫之中鱼目混杂,若是什么心思都这么挂在脸上,只怕她连存活之道都会难寻。
贺敏敏有一搭无一搭的陪太妃娘娘聊着近来听闻的一些宫中趣事,说来说去无外乎也就是哪个宫女,太监的一些囧事罢了,太妃娘娘倒是极为配合的,不时就发出一阵阵笑声,好似当真被她逗得很开怀一般。
只是贺敏敏却不知,在她走后,太妃娘娘的面色就阴沉到了谷底……
“韩嬷嬷,来日若是她再过来,你想些由头挡了下去就是。我没有时间同她听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
“是,老奴明白。”
贺敏敏满心欢喜的从太妃殿里离开,只当自己对付起太妃娘娘来还是很有一套的,却不曾想自己早就被人给拉入了黑名单,接下来的数日,都被以韩嬷嬷用各种理由拒之门外……
此时的贺敏敏满心只惦记着两件事情,一个便是如何去处理好这个极有可能被立为皇后的花溪草,另一个就是怎样压制下敏阳宫的孟清瑜了。
这两个女人,绝对是自己上位路上的拦路石,而她不允许有这样的人存在……
“欢儿,方才太妃娘娘赏赐给我的玉镯,你可收好了?”
“郡主殿下放心,欢儿已经收好了,绝无半分差池。”
“嗯,回宫之后记得将那玉镯放进我的首饰盒里,下次我再去给太妃娘娘请安时,也好想着带上。”
“是,欢儿明白。”
贺敏敏回到敏阳宫时,孟清瑜正在屋里收拾着床榻,贺敏敏见了,只感觉上前阻拦道:“清瑜,我们不是说好了,你过来并非是伺候我的,只要再这敏阳宫待着便好了。”说话间,贺敏敏就将孟清瑜拉扯到了桌边坐下。
孟清瑜看着贺敏敏假惺惺的客套,只配合着说道:“话虽如此,但毕竟尊卑有别,在这宫里,并非你我二人的闺房,总归还是要讲规矩的,不然对你对我都不好。”
“既然你也这样说了,那就随你意吧。总之你要记得,在这敏阳宫里,没人可以把你当奴婢看就是了。”
贺敏敏故意咬重了奴婢两字的话音,引得孟清瑜袖中的手都跟着紧握了一下。
欢儿进门时特意与贺敏敏核对道:“郡主殿下,太妃娘娘今日次给您的玉镯欢儿给您放到首饰盒中了。”
“嗯,好,就放在那里吧。”
贺敏敏回话之时,丝毫不掩饰面上的得意之色,完全就是一副得志姿态。
而孟清瑜听闻此言,却是极为沉得住气的,并未再面上露出半分嫉妒之色,依旧心平气和的坐在贺敏敏对面,眉眼间还挂着丝丝笑意。
“清瑜晚上就住在我这里吧。虽然这里只有外殿能休息,但总好过去与那些丫鬟侍女一起的好。你说呢?”
“郡主殿下安排便是。”
“你看看你,又跟我客套不是。我们不是说好了,在这敏阳宫里,不必如此见外的吗?”
贺敏敏一口一个不必见外,但所做的每一个安排,却都是在提醒着孟清瑜,如今她只不过是自己的一个贴身丫鬟而已,甚至连储秀宫秀女的身份都不算什么……
当贺敏敏被太妃娘娘封为敏郡主的消息传到珣王府时,千机药正在与顾十一商量着医治花溪草的方法。
顾十一不解的看向千机药,他实在是越来越看不懂这个太妃娘娘到底想做什么?
仅仅是千机药不在都城的这几个月的时间里,她就已经给千机药挑选了这么多的秀女入宫,而如今更是直接插手起后宫的事情来,甚至接连将江琉儿,孟清瑜,贺敏敏等人推到风口浪尖,明显要逼千机药册立妃子的意图。
“太妃可以容许我立她为后,但却不可能容许她为我诞下皇嗣。”千机药似是知道顾十一再想什么一般,不待他出言想问,就将话说了出来。
原本就一头雾水的顾十一,此时听闻千机药所言更是莫名其妙的很。
不许花溪草为千机药剩下子嗣?这又是为何?
“她到底在防备什么?”
“凤代君兴。”
“这预言太妃又不是第一日知晓,她既然都已经允许花溪草入宫为后,还顾虑这些有什么意义?”顾十一乃是神庙后人,自然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预言的意义。只不过他不想去窥探这所谓的天机。更不认为,花溪草便是这所谓的凤星转世,更不觉得她会顶替千机药成为这九州的霸主。
就算这预言终有一天会成真,也绝不是在此时,在他们这一代人……
“母凭子贵,若她日后干政,一定是以太妃身份而垂帘听政,这也是她唯一有可能谋朝篡位的机会。当下太妃所想,不外如此。”
千机药一直都知道太妃在想什么,只不过这一切在没有危及花溪草的安危之前,他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这一次不同。
寒总管竟然将他请慕白开给花溪草的滋补汤药暗自调换成了避子汤……如若他早就对寒总管有所防备,只怕花溪草又要因此而受累……
这是千机药所绝对不能容忍的事情,他不可能再让太妃这么胡作非为。
“明日早朝,裁撤秀女的旨意便会颁布。之后的事情,你知道该怎么办。”
“你真的决定了?”顾十一从未想过,千机药会以这样的方式来了结他与司徒卿签订的契约;更没有料到,为了花溪草,他可以将一切都置之度外……
千机药回以顾十一的只是漠然而已,并未再作任何言辞。
可是顾十一却在他的沉默中看到了势在必行的决绝……
次日早朝,千机药裁撤秀女的圣旨与太妃娘娘册封贺敏敏为郡主的懿旨一同颁布。
满朝皆是哗然……
“殿下,裁撤秀女有违礼法,此事绝对不可啊。”
“不可?本王倒是想问问众位大臣,前朝的宫眷可还能伺候今朝帝王?”
“这……”
“君北凌篡位入主宫城,难道他的宫眷,你们觉得本王还会留在后宫不成?”千机药的声音蓦然变得冷冽而肃然,即便声音不大,但却被他冠以内力响彻大殿。众臣被他瞬间散发的帝王威压之气吓得一惊,双腿一软便悉数端跪在地……
“臣等不敢。请殿下息怒。”
众臣已然被千机药的话所震慑住,这皇宫的确是被君北凌占领过,而这些秀女也的确是在千机药回銮前就被送选入宫的,其中到底有没有人在千机药当政时侍过寝,谁也不敢说,更不敢贸然担保……
就连太妃殿里里的太妃娘娘,也不曾想过千机药竟会以此为由,裁撤秀女。不得不说,他这一步棋绝对是兵行险招,虽然将后宫如心清理了干净,可却也得罪了满朝文武……
这被皇上肃清出来的后宫女子,日后该要如何面对世人的目光?她们到底是否完璧之身,又有谁能说的清楚。
“他不该如此莽撞。”太妃娘娘今日兴致颇高,竟在花园里的水池边喂起小鱼来。
韩嬷嬷伺候在太妃娘娘跟前,只低声回应道:“想来珣王殿下也是没有别的办法了的……”韩嬷嬷这话完全符合太妃娘娘的心意,她要的就是千机药无路可退。尤其是现在……
“去把徐嬷嬷给我找来。也不知我吩咐她的事情,她都办的如何了。”
韩嬷嬷并不知晓太妃娘娘之前对徐嬷嬷吩咐过什么,自然也不多问,只应了一声,人便退了出去。
只是韩嬷嬷才刚一走远,太妃娘娘身后不远处的假山边就走出一个人影来。
“老奴参见太妃娘娘。”
“事情可是都已经办妥了?”
“太妃娘娘放心,一切都按照太妃娘娘计划行事。”
“嗯,你也辛苦了,回去歇息吧。”
此时站在太妃娘娘身边的,不是别人,正是从千机药府里出来的寒总管……
只是他此时一身宫里内侍总管的衣衫,倒与当初的李总管颇有几分神似。
太妃娘娘又碾碎了一点鱼食扔进了水里,见有鱼儿张口,面上终是跟着露出一抹不动声色的笑容……
当韩嬷嬷与徐嬷嬷回来时,太妃娘娘已经进到了内殿,正端坐在榻上钻研着最新的棋谱。
“老奴参见太妃娘娘。”
“我交代你的事情可都是办妥了?”
“启禀太妃娘娘,都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准备好了。”
“好,今日我就等着你的消息了。”
“是,老奴明白。”
韩嬷嬷看着太妃娘娘与徐嬷嬷好似打哑谜一般的对话,心底不由猜测起太妃娘娘到底再作什么安排,思来想去,只怕还是逃不开与珣王殿下和花溪草有关……
“韩嬷嬷,我累了,若是有人过来,你就自行处置就是。”
“是,老奴遵旨。”
看似风平浪静的皇宫上下,实则却早已是暗流涌动。
今日千机药在早朝上接连颁布的两道圣旨,完全就像是两道催命符一般,打乱了众人的生活节奏。
此时的储秀宫里,更是乱成了一团。
众秀女的哭声都已连成一片,整个大殿里都回荡着她们凄凄惨惨的抽泣声……
而敏阳宫里的贺敏敏,此时却是异常兴奋。
她乃太妃娘娘亲封郡主,又赐殿敏阳宫,自然不用遵循千机药的旨意被裁撤出宫;她不但免于此劫,更一举成为了宫中唯一有机会亲近千机药的人,这令她如何能够不开怀激动?
至于孟清瑜,贺敏敏一早便将她打发去了储秀宫里收拾东西,明着是让她快些搬到敏阳宫来,而实则却不过是为了让她回去亲自等着册封郡主的旨意传来罢了。
只是贺敏敏没想到,让孟清瑜这一去,竟然还有意外惊喜……
如今孟清瑜还是在册的秀女,圣旨一旦下达,储秀宫的掌事嬷嬷便就会奉旨将众人赶出宫去;而那时,就算她曾口头说过要将孟清瑜带回敏阳宫来也都作不了数了。
这简直就是天赐良机,让贺敏敏狠狠梳了一口恶气……
“郡主殿下,孟清瑜求人带过口信,说是希望郡主殿下您能够帮衬她一把,将她留在宫中,她就是当牛做马也会报答您这份恩情。”
“欢儿,你一直跟在太妃娘娘身边,一定最为了解太妃娘娘的脾气品性。此事我还想你能给我作个参谋,你说我若此事去储秀宫中要人,可能将她给留的住?”
欢儿心思灵敏,早就看出贺敏敏与孟清瑜不过是泛泛之交,根本没有半分真情实意,如今孟清瑜失利,贺敏敏不上去跟着踩上两脚便算幸事,更何谈去帮衬?
欢儿故作沉思之后,终是带着几分迟疑的对贺敏敏回道:“奴婢本不该妄言郡主殿下之事,可是奴婢实在不想看到郡主殿下您被别人牵累。您也知道,太妃娘娘行事速来果决,最不喜欢的便是那遇事维诺之人。奴婢只是害怕郡主殿下若真的去了储秀宫,只会徒增太妃娘娘反感而已。依奴婢愚见,此事郡主殿下还是不去插手最好,至于孟清瑜的去留,便只能听天由命了。就算退一万步而言,若是她真有这做主子的命,就算现在出不出宫,也妨碍不了她日后的路。您说呢?”
欢儿这话虽然说得委婉,但贺敏敏却是听得清楚明白。
太妃娘娘喜欢的,是有手腕有能力之人,而非什么滥好人,如此她倒也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好好杀一杀孟清瑜的傲气……
“今日亏了有你在我身边出谋划策,既然如此,我便听你的不去趟这趟浑水。只不过我与孟清瑜毕竟姐妹一场,若是此时将她置之身外,总是太过缺少人情味了些。不如我们先去储秀宫走上一糟,就当给她临别送行也好。”
“郡主殿下真是性情亲善,那奴婢这边去准备准备。”
“欢儿,去把太妃娘娘赐我的玉镯取来吧,稍后我也该去太妃殿里领旨谢恩的。”
“是。”
贺敏敏看着欢儿离开的身影,嘴角扬起一抹算计的笑意。
孟清瑜,今日便是我贺敏敏彻底翻身之日……
约过了半个时辰,贺敏敏终是来到了储秀宫的大门,她才刚一过来,一众奴婢便争相请安道:“参见敏郡主殿下。”
“嗯,都起来吧。孟清瑜可还在里面?”
“是,回郡主殿下的话,孟清瑜也在被遣返回府的名单上,此时正在里面收拾行装,大概两盏茶之后,掌事嬷嬷便会送众人出宫。”
“本郡主知道了,你们都先退下吧。”
贺敏敏从前一直都是在看着别人的脸色做事,如今终于轮到她有机会作威作福,总算是摆足了郡主的架子,对这些侍女更是连一记正眼都不曾甩过。
就在贺敏敏还在殚精竭虑的想着如何刺激孟清瑜时,一个天大的阴谋正在朝她靠拢,以至于当她幡然醒悟之时,一切都为之晚矣……
千机药如往常一样,下了早朝就不在宫中多留分毫,只是今日他还未出宫门,就遇上孟大人疾步匆匆的追了上来:“珣王殿下留步,老臣有要事禀报珣王殿下。”
孟大人站定在千机药面前时已经开始喘着粗气,可见他这一路跑的有多么匆忙。
千机药只是一记目光扫过,孟大人就赶紧将袖中的奏本呈了过来。
“启禀殿下,这奏本乃是老臣近日收到的,今日思虑再三才决定亲自呈给殿下不经内阁上报。其中缘由殿下只要看了奏折便知,老臣无需多言。”
千机药听闻孟大人的话,只将奏折打开看似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实则却是字字句句都看的仔细……
这竟然是一份参奏花溪草的奏折,里面写的无外乎花溪草乃妖女降世,蛊惑圣心之词。就算千机药明知这些都是假的,心底还是非常不舒服。他忍受不了,任何人如此诋毁他的女人。
“孟大人想说什么?”
“啊?”孟大人许是没有想到千机药看到奏折之后会是这样的一副神情,以至于自己一时间竟连话都没能接上。
当孟大人发现自己的唐突之时,才连声解释道:“殿下,老臣以为,这上面所言尽是诋毁郡主殿下之语,若是被传播出去,只怕对郡主殿下声明不利。所以老臣还是觉得交给殿下处置最为妥帖。”
“孟大人以为本王该处置什么?”
千机药的话一出口,孟大人的心神就跟着慌乱起来。
传言不是说千机药极为重视花溪草的吗?那他看到这份奏折怎么还能如此沉得住气?
以千机药的脾气,这书写奏折的人,只怕是要被千刀万剐也在所不惜的吧?
孟大人似乎没有预料到千机药会有如此一问,人又不禁失声片刻,才缓缓回神答道:“老奴以为,郡主殿下与珣王殿下声名相连,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此事不容小觑,还是速查到底为上,以免朝堂上传出什么不利于殿下和郡主殿下的风言风语啊……”
孟大人看似苦口婆心的一番说辞,实则还不过都是为了达到自己的私欲而已。
千机药虽然对他的这些歪心思不感兴趣,但此事也的确是个替他掩饰一切的好机会,若不利用,岂不浪费?
“既然有人弹劾花掌史品行不端,自然就非空穴来风。此事本王便交由孟大人你亲自去查证。所有证据线索,一样都不可放过,孟大人可明白?”
事情完全偏离了孟大人的预料,此时他甚至有些弄不清楚千机药的话到底是不是他所理解的那个意思?
他这是要彻查花溪草的恶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