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婉眯了眼,阴测测道:“吴淑妃你就好好的留着那东西吧。”
当然吴淑妃所给的东西,并不是真正的懿旨,而是吴淑妃命人仿造出来的,若不是那日萧婉将东西放入火中,怕是还瞧不出来。皇家旨意的拟写用的并不是寻常的墨水,为了防止上头的字迹随着时间而消失,那墨汁中会专门添加一种研磨得极细的金粉,因此若是放在火中烧制,那灰烬中必然回带有金色的粉末,可是那日,她却瞧得火盆里的灰烬是一片漆黑,毫无金色。
听到萧婉这么说,吴淑妃一脸的不信道:“你怎么会知道那东西!”
“吴淑妃,既然你敢和本宫耍小心眼,那自然是要想到若是被本宫揪出来会如何!”萧婉的眼神里带了一丝怒气道。
吴淑妃瞧得萧婉和咄咄逼人的样子,一时间没有旁的法子,当下就只能吼道:“四公主可是你的亲生孩子,你居然这么的狠心!”
“不是本宫狠心。”萧婉的红唇微微翘起,带着一抹嗜血的笑意:“是你和太后逼得本宫这么做的。”
萧婉的眼中没有丝毫的温意,反而尽显冰冷,语气更是势在必得,吴淑妃哪里还顾得上自己的仪态,当下疯了一般的大叫道:“是皇贵妃提议让四公主去和亲,你难道就忍得下这口气。别忘了,我到底也是四妃之一,你以为你刚刚说的那些,会让皇上处置我,你痴心妄想!我告诉你,皇上不会听信你的一面之词的,皇上不会相信你的……”
吴淑妃吼了半天,都没见人出声,当下声音弱了起来。
萧婉托着下巴,百无聊赖的玩着茶盖,瞧得吴淑妃不喊了,这才开口道:“怎么,吴淑妃怎么不喊了?本宫还以为你能够喊好些时辰呢!”
“萧婉,你别得意,你以为这后宫你能只手遮天吗!”
“不能!”萧婉淡漠的吐出两个词,吴淑妃没想到萧婉会这么说,当下不知道怎么接话,却见萧婉带着讥讽的眼神道:“不过处置一个不得宠的妃子,本宫还是有权利的。”
“皇上不会信你的,皇上不会信你的,皇上答应了太后,要封我为贵妃,你不可能得逞的……”
萧婉没心思听吴淑妃这些话,挥了挥手,让宫人将人带下去。
吴淑妃被捂了嘴巴带了下去,随后又被人强灌了一碗药下去,金枝颤颤巍巍的站在殿里,被重华宫的人架着,不敢动弹。
萧婉这才将目光转向下头跪着的孙嬷嬷,孙嬷嬷此时被吓得全身发抖,一抬头瞧得萧婉望着她,当下就不要命的磕起头来道:“贵妃娘娘饶命,贵妃娘娘饶命,贵妃娘娘饶命……”
“行了。”萧婉扫了一眼孙嬷嬷和一旁的金枝,开了口道:“若是孙嬷嬷能够将事情一五一十的交代出来,本宫倒是可以饶了你一命。”
“贵妃娘娘,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呀,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瞧得磕得鲜血直流的孙嬷嬷,萧婉微微露出惋惜的神色道:“既然孙嬷嬷不知道,那本宫可真是爱莫能助了。”
一见自己也要被拉出去,孙嬷嬷慌张的往前爬了几步,指着金枝道:“娘娘,金枝是吴淑妃的大宫女,她一定知道,一定知道的。”
原以为说了这话,就不会被拉下去,却不想,孙嬷嬷还是被人拖了出去。
金枝被刚刚的这一幕给吓到了,先是吴淑妃,后是孙嬷嬷,如今轮到了自己,瞧着前面雅丽逼人的婉贵妃,金枝觉得一股寒意从脚下升起。
萧婉含笑的瞧着金枝,却给了金枝莫大的压力,没一会儿,金枝就跪了下来,颤抖道:“吴淑妃确实是将真的给收了起来。”
“哦!”萧婉微微扬声,没想到她会这么快就交代了。
“我有一次见淑妃娘娘将那东西放在了妆匣最底下的一个盒子里。”
听到金枝交代了地方,转瞬,彩夏就派了人去找,果然,在吴淑妃妆匣的最下面有一个暗格,里头藏着的东西确实是太后的懿旨。
“行了,本宫会记得你的好。”萧婉瞧着彩夏捧上来的东西,微微点头道。
金枝跪在地上由不觉,彩夏瞧得她那样,让人踢了金枝一脚,金枝一个激灵,当即反应了过来,磕头谢恩。
萧婉扶着木芽进了内室,这外头的事情交由小路子和彩夏负责处置。
这懿旨上的内容和先前的一样,萧婉冷笑一声,将东西丢入了火盆,不一会儿,那东西就烧了起来。
彩夏进来,瞧得萧玩一言不发的坐在火盆边,挥手让木芽退下,这才低声道:“娘娘,都已经处理好了,孙嬷嬷偷窃财物,已经送去了行刑司,吴淑妃在回宫的途中不慎失足落水,不过并没有大碍,已经派人救了上来,如今不过是昏迷而已。”
萧婉只低声嗯了一句,就再无他话。
瞧得散落在灰烬上的金色,彩夏开口道:“娘娘,这份是真的。”
萧婉瞥了一眼火盆,突然握紧了拳头,有些咬牙切齿道:“本宫这么放过吴淑妃,还真是轻了。”
彩夏不知道怎么这么一会儿,萧婉这般生气,当下道:“那娘娘要如何?这吴淑妃位列四妃,若是真按照刚刚那些事,怕是皇上不会信。”
在蜡烛的映衬下,萧婉的眼眸里激荡着熊熊燃烧的烛火。太后怕是已经知道当初匪徒的事,还有后来让人下毒的事情她一手安排的,否则不可能会留下这殉葬的懿旨,想来这吴淑妃当初没拿出来,就是为了有一日能够借着这事儿好好的要挟她,不过她还等感谢吴淑妃,不然的话,她早就死了。不过既然知道了这东西,那么她萧婉就不会让这东西再留在这世上。
“本宫不会要她的命,就算本宫想,皇上也不会同意。”萧婉冷冷的命令道。
“那娘娘打算如何?”
“本宫听孙嬷嬷说吴淑妃倒是有个宠幸的太监?”
彩夏点了点头道:“听那老奴提过,娘娘可是要将人召回来仔细问问?”
“不用!”萧婉泛起一丝幽光道:“派人去打探一下,选个时候,将这个太监请过来。”
“是,娘娘。”
说是吴淑妃落水,不过是摆了个样子罢了,翌日一早,吴淑妃就醒了过来,不过因为先前受了气,这会子倒是有些病了,一直待在咸福宫里。
没几日,小路子就将吴淑妃爱的那个太监带来了,萧婉瞧得下头跪着的年纪轻轻的太监,示意彩夏和小路子将他带到隔壁问话。
那太监倒是识时务,没一会儿萧婉就瞧得彩夏出来,低声道:“娘娘,确实是这个叫小宇子的太监,奴婢刚刚问了,吴淑妃爱他的原因是因为,因为。”
瞧得彩夏支支吾吾的,萧婉横了眉道:“因为什么?”
“那太监说吴淑妃喜欢他伺候。”
“伺候?”萧婉的语调上扬,挑了眼瞧着彩夏。
彩夏当下就点了头,表示萧婉就是那个意思。
“倒是瞧不出来,吴淑妃的胆子还这么大!”萧婉嗤笑了一声,眉眼里尽是唾弃的神色:“既然她那么喜欢这太监伺候,那就让这太监好好伺候着。”
“是,娘娘。”瞧得没了吩咐,彩夏便躬身退了出去。
吴淑妃这几日是日日发火,金枝更是首当其冲,咸福宫的宫女瞧着这样子,当下都是人人自危。不过却是除了那个叫做小宇子的太监。
离吴淑妃那日落水已经过了三日,这日大早,萧婉带着人去了勤政殿。
蒋海一瞧是婉贵妃,当下就进去禀报,没多久,就笑着道:“贵妃娘娘,皇上让您进去。”
萧婉已经是许久未来勤政殿,封睿瞧得是她,当下倒是开口道:“爱妃今日怎么过来了?”
萧婉让人将点心放好,笑着道:“嫔妾想着皇上近来忧心国事,便命人做了些点心,让皇上用用。”
一来二去的,倒是说到了四公主的事儿上,萧婉并没有提及该不该让四公主和亲,反而道:“皇上,吴淑妃是四公主的母妃,忧心四公主的婚事嫔妾也是理解的,那日吴淑妃回宫后,不小心失足落水,一直昏迷不醒,想来也是为了这事儿,四公主是皇上的孩子,皇上自然是会为四公主寻个好去处,只是嫔妾瞧得这吴淑妃着实可怜,这一直昏迷不醒的,四公主也是担心,皇上不若去瞧瞧吧”。
与皇贵妃不同,萧婉给人素来是贤德的性子,而且话里话外都是对吴淑妃的怜惜,封睿也不好拂了她的意,当下起身道:“去瞧瞧吧。”
萧婉笑着点头福身,对身后的宫人道:“去将四公主也唤来。”
等萧婉和皇上到了咸福宫,四公主已经在等着了,瞧着宫人正要通传,萧婉立即命人制止,随即对着皇上道:“皇上,吴淑妃还病着,就不要让宫人通传了。”
瞧得萧婉这一脸的体贴,封睿点了点头,率先抬起步子进了咸福宫。站在门口不远处的金枝瞧得皇上来了,神色有些慌张,当下就走下台阶,朗声道:“奴婢见过皇上,贵妃娘娘,四公主。”
萧婉瞧得金枝这样子,当下就道:“你这么慌慌张张的做什么,你不是吴淑妃的宫女吗?怎么不在里头伺候着?”
“这……”金枝有些回答不上来,封睿当下就沉下脸,“哐当”一声踢开门,只听得里头传来羞人的声音,还夹杂着有些挑逗的话语。
金枝当下就煞白了脸,不知道如何是好。
四公主未经人事,萧婉命人拦住了她,随即就跟着皇上进了内室。
屋子里一片靡靡之气,吴淑妃正赤身躺在床上,而他身上是一个穿内侍服的人,只一眼,萧婉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
蒋海跟在后头,瞧着里头的情形,当即就让人将二人分开,吴淑妃正在兴奋之处,瞧得突然进了这么多人,当即就意识到了什么,尖叫起来,慌张的拿起一旁的被子盖在自己的身上,而刚刚侍奉她的那个太监,则是被她一脚踢到了地上,如今已经被蒋海命人给抓了起来。
吴淑妃看清了来人,当下就连滚带爬的从床上下来,想要求饶,却见封睿神色冰冷,满眼的厌恶之色。
“皇上,皇上……”吴淑妃想要抓住封睿的龙袍,还没碰到,就被封睿抬脚踹出了老远,身上的被子被踢在一旁。
封睿的这一脚可没有丝毫的留情,踢得吴淑妃当即就吐出了一口鲜血。
“既然你这么喜欢男人,朕就满足你,来人,将她给朕拖出去,找十个男人来,让她好好伺候。”
当下一说完,封睿就出了咸福宫。
萧婉冷笑着望着如今狼狈不堪的吴淑妃,朱唇微启道:“吴淑妃,你还真是饥渴。”
吴淑妃此时恨不得要杀了萧婉,可是刚刚那一脚,却踢得她如今都喘不过气儿来,当下只能哑着声音道:“萧婉,你陷害我。”
对于吴淑妃,萧婉丝毫没有再去搭理她的意思,瞧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蒋公公,开口道:“蒋公公,事关皇室颜面,这事儿就劳烦您了,四公主怕是受了惊,本宫得好深安慰她。”
“是,贵妃娘娘,奴才一定会将此事办得妥妥的。”蒋海恭敬的福礼,送萧婉出去。
而吴淑妃在听到萧婉提及四公主的事情后,当即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瞧着跪在一旁衣衫不整的小太监,和昏过去的吴淑妃,蒋海带着厌恶,尖着嗓子吩咐道:“将这个太监送去行刑司,还有这个女人,找十个乞丐来,完了把她丢到乱葬岗去。”
“是,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