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卷 终章 第189章 各司其责

太后,终究没有带走墨玉的权杖,也没有被废黜太后的头衔。重新归位的摄政王坚持之下,她和先帝,合葬在了一起。

那日,目睹自己的母亲面临崩溃,跃下高台,长乐帝就一直没有说话。他静静地坐在御书房的门口,看日出,日落,玉玺和兵符就摆在他面前。

摄政王下朝之后,都会陪着他坐着,和定北侯,一左一右。夜半,更深露中,大祭司和林司仪长一个拿了伞,一个拿了毯子,为他遮去湿寒。玉玺和兵符上沾满了露水,孩子的身上却是一身干爽。

这个队伍不断地扩大,侍卫,宫女,太监,朝臣们,都自发地到这里,渐渐的,御书房前的小花园里,已经站不下人了。

第三天,太阳升起的时候。长乐帝终于开了口:“我在等自己发疯,可是我没有。”

“我们在等您。陛下。”金亚天温和地开口。

“你们会和我在一起的是吧?”

“直到您可以独自掌控这一切的时候。”

长乐帝起身,因为久坐,双腿麻木,差点站不起来。一双不大不小的手扶住了他,曾经打过一架的,现在已经高了他一个头的,有着一双黑眸的男孩。

“冷夜,你也来了?”

夜世子很不敬地直呼皇上的名讳:“金耀,我是来看你的窝囊相的,顺便时不时给你找点麻烦,你准备好了吗?”

长乐帝露出了这些天第一个笑容:“给朕准备,上朝。”

那日,年少的帝王真正坐到了南晋朝廷的权力中心,眼前的朝臣将军,很多熟悉但久未出现。

视线扫过在场所有人,长乐帝说,“朕来到人世不过十年,十年间,朝中大事尚不得已全知。众卿或隐姓埋名,或有自植势力,或用过非常之手段,只要是为南晋利益,朕既往不咎。但是,朕要全知,事无巨细,摄政王,此事由您亲办。”

“遵旨。”

“朕年幼之姿,尚不足全掌朝政,延先皇之命,雇徵王金亚天以摄政,处理全盘事宜;护国元帅冷炎失而复得,举国幸甚,请还掌兵符。”

随侍的公公已经将兵符奉到冷炎面前,他正想要说什么,长乐帝继续说了下去:“但思及卿历经劫难,不宜至前线征战操劳,命定北侯冷竹,上将军慕容达远分管南晋军事,赐女爵与慕容将军二等公爵位,封地南北,为我南晋百姓安危,还望三位卿家不要推辞。”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再拒绝,就不像话了。

“臣遵旨。”

“今日,朕还要废黜一条律法。所谓叛臣之后,不得入仕为官,实乃埋没人才,离间手足之条例。今后凡是德才兼备者,无论出身,无论男女,以统一举试简拔为南晋效力。上官卿,你与林司仪长专司此事。”

上官武一挑眉,这皇帝还真会差遣人,看起来是个肥差——只要他有心贪赃枉法,钱财自然滚滚来,但是若要真想做好选拔人才的事情,他和雨萱不知要白掉多少头发。

可是我们的第一才女已经跃跃欲试地同意了:“臣,遵旨。”

这么多人,都被派下许多任务,只有西门剑恒精明,早早地溜回淘金赌坊去,朝也不上了,抱着何老板钻被窝为上。

帮了这么多忙,他也算够义气了。

徵王府修缮一新,换了牌匾,多了些个住客,却不怎么满意。

“还是觉得定北侯府舒服。”朝世子毫不客气地说,接着补充,“该叫定北公了,升官了,离王也不远了。”

虽然是把他们接回来了,可是他可没说要原谅金亚天。他是自己亲爹又怎的,谁叫他做了那么多错事?

相较之下,夕郡主的态度要缓和些,她也是金亚天率先拉拢的对象。她已经私底下答应爹爹了,要好好劝劝哥哥。

夜世子则谈不上原谅或者不原谅,他只住回了冷府,和爹娘待一块才是他最开心的事,当然,也没少和冷朝冷夕混在一起。

徵王府里,热闹了许多。但王府主人,却忙得马不停蹄,常常除了上朝,一天见不到面。

将孩子的不满稍微缓和了一些之后,金亚天就意识到这种状态非常不好,就像刚才,他提着一坛菊花酿往冷竹房里走的时候,却被告知她到冷府去和元帅商量军备的事情了。

他索性提了酒,直接杀到了冷府之中,又说是已经到团城去处理事务,三天才回来。

三天!走三天竟然不告诉他!金亚天觉得自己就像个小女人得不到心上人的重视,扭捏极了,手上一空,发现酒已经被四处云游回来的关夫子劫走了。

想想,自己还有帐还没跟那个新封的女公爵算呢。

冷竹回到府中,已是月至中天,地位越高也就意味着责任越大。现在分担了一些父亲的工作就已经忙成这样,不晓得他之前是怎么扛下来的。

小朝和小夕估计早就睡下了,等明早再去见他们吧。

直接推开房门,屏风之后,木桶中的水还冒着热气。虽然离了流苏,但王府的下人们都是训练有素而尽职尽责的。

解了长袍,步入浴桶之内。冷竹让自己的脑袋靠在边上,垂下长睫。

水雾弥漫,虽然她不是一个挑剔的人,但恰到好处的温度依然让她发出一阵叹息。尽如人意的舒适感觉,现下空气中弥漫的淡淡月季香味也是一样。

月季?

冷竹抬眸,烛光之下,几案上一大束月季粉得剔透,精心修剪好的枝叶,恰挑在半开半放之时,让明晨醒来的主人能看到全绽的姿态。

今日增添的全然不同的细节,让冷竹在舒适的同时感到有些奇怪。

是特别的准备吗?或者是自己平日里太忙了,没有注意到?想着些琐碎的事情,加上连日的疲劳,让她彻底放松了下来。

些许的响动,足以让枕戈待旦的战士进行,冷竹站起身,唯一的武器却只有搭在肩上的毛巾,也忘了自己现在身处何处,脚下一滑,脑袋就要撞上木桶的边缘。

一双臂膀托在她腋下,后背也贴入一个温热的胸膛。

“小心。”浑厚的声音就在她耳边提醒,随之而来的呼吸有些浓重。

为了准备这一切,金亚天准备了两天。第一次,他挖尽心思地想去宠爱一个女人,发现自己笨拙得如同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手足无措,少不得被自己的兄弟兼冷竹的幕僚嘲笑。

正因为她不是一个挑剔的人,如何做才能让她开心,这个问题纠结了日理万机的摄政王很长时间。到了最后关头,他也只能忆起她喜欢干净,尤其是劳累之后喜欢在热水中泡泡。

他找来了据说能消除疲劳的温泉水,一直给她温到半夜,本觉得水有些凉了,要去添些热的,发现她已经不声不响地回到府中。

看到冷竹安然地享受这一切,金亚天有些欢喜有些生气。欢喜的是她显然是满意他的安排的,生气的是这女人太不懂得照顾自己,每次都是洗着洗着就睡着,定会着凉的。

想将她抱回床上去睡,但他的小刺客敏锐得很,手无寸铁,身无寸缕地就想反攻。他……倒是不介意……

四溅的水花归于平静,打湿了金亚天的衣料,也顺着冷竹如瓷的肌肤不断下滑。

“王爷!我自己站得起来。”冷竹便知道他是谁了。除他之外,她无法忍受其他人如此亲密的碰触,更不可能有水有这样肥的胆子对她如此般……

“叫我什么?”佯怒,于是惩罚般地咬上她软嫩的耳垂,手上的动作也越加放肆。

水温已经凉去,虽然在水中有种特别的感受,但也怕她着凉。下次直接把她带到温泉就可……

软玉温香在怀,金亚天被眼前的景象和自己脑中的想法折磨得不行。天下已定,兵甲已足,白天的义务尽完,他不需要再等待。

手上一使劲,将冷竹整个人从水中提了出来,出乎意料地受到了抵抗。总是温顺地承受他的激情的女子——至少在几年前相处的印象中世这样的——如今挣扎得像条泥鳅。

她可知道,这样的挣扎只能让男人的欲望升温吗?

身上未着寸缕的冷竹在气势上就输了一大截,何况这样的“较量”她从来就没有胜利过,很快被困在了床铺和他的胸膛之间。距离他们上一次不戴面具的亲近,已是数年之久,现下,挂于心头的容颜,完全表露的爱意。

只隔着布料,就能感到他身上高的吓人的温度,还有她曾经体会过的,鲜浓的YU望。

“亚……亚天……时间不早了。”冷竹在他的手再度覆上自己的丰润之时,脑子空白了一块,窜上后脑的酥麻让她连找到的理由都那么蹩脚。

“你不是贪睡的人。”冷竹第一次这样叫他,让金亚天感到很新鲜。她显然没做好准备,他体恤地放缓了进攻的速度,在她的粉颊上狠咬一记作为惩罚。

除了身子的纠缠,他还有更多话想跟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