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仙客又跑去看了看马匹,他对马不是很懂,可能之前的王仙客会玩马,他就感觉他骑的那匹马就很好,耐力不错,坐着也很舒服,看起来也膘肥体壮。他对马的了解就止于这几个形容词了。这也难怪,他那个时代,那还有什么马骑嘛,要说骑洋马儿(自行车)还差不多,他工作的这几年,还有在大学里的时候,都是以自行车代步的。对马当然得有足够的了解才行。负责养马的钱珥立刻围前围后地给王仙客讲解,他的徒弟,另一个负责养马的年轻人叫周武,正给马添草料和刷马。时不时也侧耳听着他们的对话,王仙客不懂装懂地频频点头,以示对他们工作的肯定。他自己倒没听进去多少,但对钱珥对马的了解之深还是感到非常惊奇。就像现在领导视察下边的工作一样。
“你简直是伯乐再生了!”王仙客赞叹不已。
“小的一辈子都跟马打交道,小时候父亲是医马的兽医,当兵的时候负责饲养军马,后来到这个驿站也负责管马。”
“好,那以后驿站的马匹就拜托你了!”
“别的不敢说,这养马,大人就放心吧,保准错不了。还有我这徒弟,别看他现在小小年纪,已尽得我的真传,悟性比当年的我高多了。”
王仙客大感意外,眼前这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已经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你叫周武!”王仙客问。
“嗯,大人!”
“你有这么好的技术,怎么还一直在驿站当一个小小的驿卒呢!”
“我还没把师傅的本事学全,再说,我也无处可去!”
“那你可愿意跟着我?”
周武用眼神打量他师傅钱珥。
“我这徒弟,其实有些心高气傲!请大人不要怪罪。”那意思是说,不说主择臣,臣亦择主,要他跟着你,还得看你行不行。
王仙客当然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在他们眼里,自己可能跟胡庄之辈一样,是上面派来沾沾地气就走的贵公子。王仙客不以为意,继续说到,“好,很好,年轻人就要胸怀高远,只要有真才实学,就终非池中之鱼。”就光凭一辈子与马打交道就足以证明钱珥这个人实非常辈。
“大人!”郑祁跑到王仙客身边给王仙客报告。郑祁是这个驿站的二把手,也算是王仙客的秘书。
“什么事?”
“有一个成都府来的信使要求更换马匹!”
“验明身份了没有!”
“已经查验!”
“周武,拉一匹马跟我去!”这是王仙客第一次执行公务,当然得认真体会体会。所以,他听完郑祁的汇报,赶紧往前厅院子里赶过去。周武挑了一匹好马跟在后面。
来到前厅,王仙客看到一个邮差正气喘吁吁地喝着驿卒泡的茶,院子里一匹马浑身冒着热汗。见王仙客过来,赶紧丢下茶杯,递给王仙客一张纸,王仙客往上面盖上驿站的印章,那人二话没说,拉过周武牵过来的马,跨上就飞奔而出。
“什么消息,这么十万火急的!”王仙客纳闷,作为一个小小的驿丞,他当然没有权力知道传递的是什么信息。
“我想,有可能是吐蕃那边有什么动静!”郑祁若有所思地说,又像是在回答王仙客。
王仙客这一惊不亚于,甚至更甚于刚才找到一个相马的伯乐,这个年纪看起来更小的人居然出语如此惊人。这个人是负责帮王仙客处理一些地方事务和文字事务的下属。
王仙客不由打量这个貌不惊人的小伙子,“你怎么知道?”
“自从文成公主进藏以后,我们和吐蕃相安无事了很多年,这些年因为内忧外患,加上安禄山叛乱之后,国力衰微,藩镇四起,连年战争,给了外族人看起来有了可乘之机。”
王仙客终于对他刮目相看了,这个驿站还真是藏龙卧虎啊。自己算是来对地方了,看样子,还真有可能是剑南道那边有边患的可能。
“那你怎么知道就一定是吐蕃来犯呢?”
“大人当然知道的,小的凭猜想,我剑南道一直是国家和皇上最重视的地区,这些年一直都在大力巩固边防。西北和东北战争不断,但蜀中和汉中一直固若金汤,一直也没什么特别大的事情发生,更别说八百里加急。所以我想多半就是有边患,而能在剑南挑起战争的,有势力的就吐蕃一家。别的少数民族叛乱,当地的节度使就可以指挥平叛,给朝廷的往往就是捷报,捷报当然用不着这么急。”
“分析得好,”王仙客用不多的历史知识也知道,在唐德宗年间,的确平定过几次吐蕃犯境。只是,不知道这次是那一次,因为对历史知识,他最头疼的就是去记住什么年发生了什么事。他之前问过风儿,现在是大历十四年十月,也就是德宗皇帝刚即位不久,他换算了一下,应该是公元779年。他知道有几次吐蕃占领了许多我大唐的城池,但他不知道具体是那一年。
当然,这也只是他们俩的猜测,具体是什么,他们就不得而知了。如果真是打仗,不久他们就会得到消息的。
“现在皇上励精图治,我大唐有中兴的美好前景,人民是拥护皇上的,如果真是战争,我想吐蕃肯定铩羽而归。”王仙客说出了他的看法。他当然知道唐朝在这些战争中虽然国力有所削弱,但并没有从根本上影响到皇帝本人的统治。
“吐蕃号称十万精兵,如果连接云南的蛮夷,不下十五万,而我方一度镇守边关的将士被拉了一部分去对抗突厥,对外号称有二十万,我看十万不到,所以才会十万火急地请求朝廷出兵援救。”
“先生真是在世诸葛啊,料事如神了。”王仙客对这个年轻人更是佩服。
“我只是偶尔关心一下天下大势而已,何敢以孔明自居。”
“先生对目前局势有何看法?”王仙客简直只能虚心请教了,这个和自己年纪差不多的年轻人,要在自己那个年代,简直就是博士,不,是教授级别的高级知识分子了。
“大人,请不要叫小的先生,小的只是一个掌书记,小的不敢当。不过,历经十年战乱和一些小规模战争,国家已经遭受重创,这些年皇上励精图治,也还没有恢复于十分之一,现在最重要的当然是休养生息。我认为皇上应该改革税制,使国家尽快富强起来。但最重要的,我认为是削藩,现在藩镇势力太过强大,直接威胁到国家的长治久安。久而久之,我大唐必将败亡在这些拥兵自重的藩镇节度使手里。当然路要一步一步走,改革税制,充实国库,使民生富,这样才有条件削藩,才能取得最后的成功。”郑祁说出了自己的看法,一直以来,他都没有跟别人说过任何自己的想法,不知道怎么的,今天面对这个新来的驿丞,自己竟然能说得这么流畅,毫不保留地和盘托出。
“比我学问好的人,都是我的先生,听先生一席话,使我茅塞顿开,先生对天下大势的分析太有道理了,既然有此治国之良策,何不报效于朝廷,而要隐于这个小小的驿站。”对于唐朝未来的走势,他,这个二十一世纪来的人,当然比在世的任何人都清楚。
“唉,奸臣当道,避而不及!”郑祁顿了顿,看了看四周无人,若有所悟地说,“其实,相对于现在的君王一统天下,我更愿意回到春秋列国时代。”
“你这么大胆,竟然反对皇上,你这样大逆不道,可是要抄家灭族的!”王仙客竟然听他说出这样的话来,不由得背上生凉。不过,他更为惊喜和高兴,虽然春秋时期不是大一统,但仍旧是皇权的天下,但这明显跟当时的人的思想不统一,跟自己这个生存于后世没有皇权的民主世界的人的看法还有不小的差距,但已然让人十分的兴奋。
郑祁自知说漏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对这个新来的驿丞一点都不设防。谁都知道这里的驿丞都是有背景的人,至少都是有人在京城为官。他看着王仙客,但并没有表现出惊恐,看来是经过一定风浪的人。
“这话休提了,今天我也没听见!”王仙客当然不会让这样的人死在专制的铡刀下。郑祁也闭口不言。
“大人,午饭已备好,请用膳。”负责膳食的厨师杨石这个时候走了过来。
“好,”王仙客随着杨石走到饭堂,看到几个驿卒都到齐,正准备开饭。
“大人的饭已经端到大人的房间里去了!”杨石以为王仙客来视察情况,没想到王仙客也坐了下来,就对王仙客说。
“我就在这里吃,去,叫风儿给我端下来,让他也来这儿吃。”王仙客看到桌上有肉有菜,就是不多,一点肥肉和着大白菜梆子。
“这!”杨石没敢动。
郑祁也看着王仙客,他当然认为这只不过是新来的驿丞笼络人心,表表姿态的举动,就不以为意。不过,即使这样,也比前几任好多了,那些人仗着自己朝里有人,在这里意气指使,高高在上,完全不拿驿卒当人。
郑祁看王仙客果真坐了下来,拿起碗筷准备吃饭,就对杨石说,“去吧!”杨石只好去王仙客的房间把饭菜端了来,风儿一上午都在帮王仙客整理房间,这会儿也跟了过来。
郑祁是这里唯一的读书人,大家也都愿意听他的话,而且他待人接物都很合乎一个读书人的规矩礼仪,大家也都敬重他,再加上他是这里除驿丞以外惟一一个有职位的人,也就是说,他于公于私都是这个驿站的二号人物。
王仙客看到杨石端过来的饭菜是两样精致的小炒,全是瘦肉,一片肥肉都没有。虽然他在这里的身份是老大,但要他在生活上和这些人区别对待,他还真无法接受。以前在家里,在单位里,上自主任,馆长,下至小职员都是平等的。大家有时候一起出去聚餐,从来都是吃一样的,现在到这里,自己吃的明显比大家吃的好那么多,他当然觉得自己无法承受这样的差别。
“从今以后,这条规矩得抛弃,我从此开始,要和大家在一个锅里吃饭,你们吃什么,我就吃什么,我吃什么,你们也吃什么。”说完,王仙客把那两盘肉丝全倒进大盆里,并用筷子搅合几下。
“吃吧,”王仙客第一个夹起一片肥肉和着饭放进自己嘴里。
周武刚才一直在照顾那匹累得快站不稳了的马,这个时候才走进饭堂,看到王仙客和风儿一起坐在桌子上,都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默默地找了一个位置坐下,大家不知是因为局促还是因为不适应,总觉得有些不对劲,所以,这顿饭吃得是默然无声。
大家就这样吃了中午饭,王仙客把所有人都叫到前厅,他要和大家再认识认识。而且,他要宣布一些新规矩。
“想必大家都认识我了,我就不自我介绍了,我感谢大家这么多年默默地工作,为国家做出自己的贡献,我和大家一样,都是平平凡凡的大唐的子民,我要和大家一起把这个驿站工作搞好,不辜负皇上的重托,所以,我现在和大家先约法三章,”
“一,在这里,没有特权,我和大家一样,并不高人一等,在工作中,我们是上下级,在工作之外,我愿意和大家兄弟相称。”
“二,在这里,没有尊卑,大家都是人,所以,我希望大家团结一致,犯了错,我不会责打大家,也不会对大家吆喝使唤。”
“三,只要工作努力,干出了成绩,我相信皇上是在看着我们的,每个人都要尽职尽责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的同时,对驿站有什么好的意见和建议,也都请大家提出来。”
“总之,我希望在这个小小的驿站创造一种和谐的气氛,在这里将不会再有高低贵贱之分,大家都是平等地生活在这个空间之内。只要你们好好干,我说到做到,决不食言。”
“真的会这样吗?”负责路过住宿官员起居的李思不敢相信地问到。
“我说到做到,即便有路过的官员对你们任意打骂,你们对我讲,我自会来维护你们。虽然我只是一个小小的驿丞,但我相信官威和权势压不倒我。”
面对众人你有后台你够强的怀疑目光,王仙客笑笑,继续说到,“虽然,看起来,我可能有一定的背景,但请相信,即便没有背景我也是会这样做的。因为我相信一个真理,人生而平等,没有谁天生的就该是奴役,也没有谁天生的就是主子。当然,现在跟你们说这些,可能会被认为是不可思议,那就请看我的实际行动吧,好吗!”
“我们都相信大人!”大家都觉得这个王仙客似乎跟以往的驿丞不太一样。
“那好,今天就这样,大家各归其职。只要大家携手同心,一定会有崭新的局面等着我们的!”
下午又迎接了几个信使,从各个不同的地方往京城而去,这几个都不是八百里加急,所以王仙客也乐得轻松。
跟兄弟们寒暄了一大阵之后,王仙客回到自己的房间,发现里面已经焕然一新。上午他跟着胡庄来瞅了一眼,发现那间房子跟他的主人一个模样。幸好有风儿给自己收拾了一下,要不然,他还真发愁这个地方自己怎么安睡呢。
“风儿,真是烦劳你啦!不过,我还没考虑给你安排住宿呢,舅舅说过,本来驿站里面不让带人过来的,我这算是违反规矩了。”
“公子也需要一个丫鬟伺候,我……在外面找个地方吧,公子叫我我赶来就是了!”
“那怎么行,不管怎样,我离不开你,再说,让你一个人在外面,我也不放心。这个地方四通八达的,说不定危险四伏。”
王仙客看风儿沉吟不语,就对她说,“要不这样吧,我看这间房子够大,我明天叫人把它一分为二,我们一人一半,怎么样?”
“我听公子安排就是了,”因为这个驿站一直就没有女人,都是些大老爷们,再说房子的确有限,那几个人都是通铺,自己由公子带过来,本来就不应该安排住的地方,只要公子他愿意,把自己放哪儿都行。
王仙客也思索,楼下的房子也没有空的,要么是柴房,要么是厨房,要么是仓库,要么是马厩,还有就是接待的办事前堂。二楼有几间预备给过往官员留宿所用,王仙客当然不想以权谋私。所以没有打算打那几间空房的主意,自己带家人来,舅舅没说什么就算是特殊照顾了。王仙客打量自己住的这间房子,前面有张桌子和椅子,后面是屏风,屏风后面就是王仙客的床,另外还有许多地方都空着,自己也没有多少东西,几件衣服而已。把床和桌子挪一挪,完全还能放下另外一张床。
主意打定,他就要张罗着去买床和一些材料。他现在属于工作期间,不方便私自离开,但自己刚和他们承诺,自己又不好意思叫他们给自己跑腿。现在这会儿又没有电话,然后一个电话人家送货上门。这个工作就是这样,清闲起来,闲得蛋疼,但又不能离开,而且一天十二个时辰随时都有可能有信使到来要求换乘马匹。
正当他坐在桌子上冥思苦想的时候,郑祁在外面叫门。王仙客让他进来。不知道他有什么事。
“大人,最里间的那间客房因为靠近官道,晚上和白天都会很吵,很多官员都不愿意住那里面。要不是挤到一起来的话,那间房子一般都空着,我看风儿姑娘住那里还是很合适的,我们这里都是几个大老爷们,没有替小姑娘考虑周全。”郑祁看王仙客带着风儿来,开头以为是夫人,原来只是丫鬟,所以他知道王仙客肯定要为住的地方发愁,于是就来给王仙客提这样一个建议。
王仙客发现郑祁这个人还真的是心思缜密,自己才想到的问题,他早就替自己想好主意了。
“谢谢你的方法,虽然如你所说,那里没什么人住,但终究是朝廷建来提供给过往官员住宿的,我不太方便安排别人住进去。我带风儿来已经算是违反规定了,我已经想好了办法了,所以,有点事情想请你帮帮忙,我要把这间房子改造一下,一分为二,风儿住一半,我住一半。”王仙客站起来,对郑祁在房子里比划着,
“就从门的那一边开始,用木板把房子隔起来,木板要厚实一些,然后开一个小门就行,然后帮我买一张床,然后一些桌椅板凳,还有,就是要有一张梳妆台,屏风也少不了,再买一个浴盆,风儿!”风儿正在屏风后面整理王仙客的床铺,听到王仙客的呼唤,就走了出来。
“公子!”
“你给郑先生十两银子!我叫他帮我修改这个房子,采办些家具器件。”
“嗯!”舅舅给王仙客的盘缠和母亲给他的花销,他都一股脑让风儿带着。让风儿给自己管钱,一来自己省了不少麻烦,二来自己也放心。
“我把帐做到驿站里面的开销就是了!”以往那些驿丞总是要求郑祁把自己私人的花费算到驿站的日常开支里面去。郑祁也负责整个驿站的账房工作。
“那怎么行,公是公,私是私,就按我说的做,帮我采办些东西,然后请几个匠人,今天晚上不行就明天,把它弄好,如果十两银子不够,再来找我拿就是了。”
“好吧!”郑祁接过风儿递过来的十两纹银,下楼去办事去了。
王仙客坐在桌子边百无聊奈,就闭上眼睛,定了定神,想象着那台电脑。虚拟电脑果然就出现在了王仙客眼前,这次王仙客发现那台虚拟的电脑放在一张电脑桌上,面前一张椅子,椅子上坐着一个人,这个人正是自己。自己的意念一动,虚拟人的手指也跟着动了起来,那台连接着互联网的电脑也运行起来。这台电脑有大容量的硬盘,但自己无法写入,他现在已经可以在搜索网页上自己输入关键词了,这让他放心了不少。虽然现在自己还不能更灵活的操作那台电脑,但至少,它已经真实的存在着了。只要自己想到它,它就会出现。
这次他输入唐德宗,互联网上很多关于唐德宗的信息就出现在电脑屏幕上,那个虚拟的人的眼睛和王仙客的眼睛是一体的,这些也都被王仙客看在眼里。他没有过多的了解这个人,只是在《新唐书》里有这样一句话“十月丁酉,吐蕃、云南蛮寇黎、茂、文、扶四州,凤翔节度使硃泚、金吾卫大将军曲环败之于七盘城。”(摘自《新唐书?本纪第七,德宗顺宗宪宗》——作者注)现在正是十月,看来郑祁的判断是正确的,而且非常有见地,吐蕃看起来强大,但根本无法与天朝抗衡。
对于这个‘十月丁酉’对应于公元多少年多少天,王仙客想在网上搜寻出一个大致的算法估算出来,但发觉很费力,而且根本没必要,因为他现在必须接受古人的纪月纪日法才行,老迷恋公元纪年是没办法的。因为昨天舅舅送他走的时候,说的是戊辰,那么今天就是己巳,对于记数本身他还是有所了解的。
也就是说,前天吐蕃大举犯境,今天朝廷就会知道了,这也算是神速了。但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就算八百里加急,一天行走八百里,也不能这么快就到了吧。他当初从成都出发坐火车经宝成线去省外读书,光是翻越秦岭就花了二十多个小时。看来,古时候的通信和交通并不比想象中的更落后。就拿他面前这条官道来说吧,宽阔,平坦,如果用水泥硬化,完全可能比得上双向四车道的高速公路,并排在上面走四辆两匹马拉的马车都没有问题。
王仙客发现自己长时间处于接触虚拟电脑的情况下会很累,就放松一下自己,回到自然状态,睁开眼睛,风儿正看着他。他又发现有一个问题需要改进,自己进入虚拟状态以后,就属于神志不清,对自己所处的这个真实世界失去了辨知能力,简单点说就是自己无法感知到身体四周。他发现了这个问题后,就开始觉得,能不能有所改进,现在自己根本不能随时随地进入虚拟的状态,万一在不安全的情况下,自己很可能受到来自身体外的侵害。
幸好现在谁也不会注意到他,更没有人知道他刚才在做什么。风儿也没有叫醒他,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无意识的情况下,被叫醒会是什么后果。“看来,这个东西还是少用为妙,除非后面还能更进一步完善使用途径和使用方法。”
风儿看王仙客醒了过来,她不知道刚才他是不是睡着了,就没有叫醒他,于是就拿着抹布在房间里四处清除灰尘。
“风儿,不用理会它们,等会还得装修房子,会弄得很脏的!”
“我没事可做,又不能闲着啊!”
天色渐晚,郑祁回来报告说,匠人已经请好,但得明天才能来上工,也已经到木器行定做了他需要的东西。
“好,麻烦你了。我们什么时辰可以结束今天的事情?”
“按道理上来讲,我们必须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处于待命状态,但一般晚上吃了晚饭后,来的信使较少,有大家自由支配的时间,留一两个人值夜就行,但在宵禁之前必须全部都在驿站之内,除了每个月放假的那几天。我们的作息时间是这样的,卯时起床,整理各项准备事务,吃饭,辰时开始一天的正务,中午午时吃饭,晚上酉时吃饭,亥时睡觉。”
“哦,那很好,作息时间越有规律越能体现纪律性,对身体也有好处。”
晚饭没有肉,馒头和咸菜,还有稀饭。这是王仙客读大学的时候早上的菜谱,他当然能够吃得津津有味,要和大家一起吃饭,当然不可能顿顿有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