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回郭嘉拜军师
其实叔宝并不关心郭嘉此来是出于家国之大义还是故旧之私情,只要郭嘉来了就是天大的好事。想那郭嘉还了得吗?堪称是当年曹操手下头一号的谋士。八掛不错,阴阳有准。若不是他早早地“死”了,岂有诸葛亮决胜干里,刘玄德纵横天下吗?今天郭嘉居然自己找到我秦琼的门上,这不是老天助我嘛。
叔宝越想越喜欢,问道:“童先生,但不知今有何计教我”。童嘉言道:“方才我说过,我并不了解汉唐的是非”,他有意地停了一下,叔宝感觉这个泄气,怎么一说具体的计策又不了解了呢。只听童嘉接着说:“不过一样,我十分了解他汉军中的一个要紧的人物”。“哦?”,叔宝打问,“但不知这要紧的人物可是关羽关云长吗?”。
童嘉摇摇头,答道:“关羽虽名为元帅,但他已经是古稀之人,有名无实算不得紧要”。“哦”,叔宝接着问:“但不知是哪一个呢?莫不是那魏延姜维法正诸葛詹?”。童嘉道:“俱都不是,这些人虽是了得,但不足以左右汉军的命运。我说的这个人乃是能够左右得了关羽的人,她就关羽唯一活着的女儿郡主梅妩儿,现在汉军中”。“哦”,叔宝听得甚是惊奇,他对童嘉方才所言的这个郡主竟是一无所知。想自那汉军兴兵之日,他也曾派下探马蓝旗紧着打探汉军的动向,只知有十元上将军,三名军师,不曾有过什么郡主的消息,难免叔宝疑惑不解,问道:“请童先生指教,但不知这郡主是何等人物,我们要怎样应付与她呢?”。
童嘉听叔宝问道汉军情形,答道:“不瞒元帅,童嘉已探听得汉军驻扎在阳寿御县城外,对两座城池围而不打。元帅可知其中的缘故吗?”。叔宝道:“秦琼不知”。童嘉道:“元帅可知那看山的所在吗?”。叔宝道:“逐总兵对我讲过”。童嘉点点头:“元帅以为汉军会派小股人马绕道看山,直插太原府的东门吗?”。“这个”,叔宝确和逐浪高说起还此事,但不以为汉军会舍近求远。他们百万的大军一走一过就可把阳寿御县踏为畿粉,又何必要绕道呢?应该没有这个可能性。
童嘉道:“本来呢,若是没有这位郡主,便没有了取道看山的可能性。可是现在既是郡主说了算,便可能性就大大地增加了”。“哦”,叔宝问道:“那依先生所见,我们又当如何呢?”。童嘉道:“汉军围城而不打,必是有一股人马绕道看山,直插晋阳太原府的东面。而后这股人马掉转头来,与阳寿御县东面的汉军大队人马遥相呼应,便可困住二城,不攻而自破呀,又可顺道收降城中民军人等。这不是他们的美事么”。叔宝听得真是有理,忙要问计,不等他开口,童嘉接着说道:“要破它,也不难。此时间正是秋高气爽,天气躁得很,这树木可是沾火就着呀”。
一句话提醒了叔宝,也曾听得那逐浪高言说这看山上下兼是密林,忙问:“先生之意是用火攻”。童嘉道:“是用火围,攻不攻要看是谁来偷山”。叔宝问道:“这又是为何呢?”。童嘉道:“只要这偷山之人不是梅妩儿,便可尽量将他们烧光。若这偷山之人正是梅妩儿,则将其围起来。与此同时,元帅还须再派出一支人马,不要多,百余精兵即可。带上松香驽箭去偷袭那汉军大营。当然,以百余人断难将其烧得如何。只需分开两处,一处去寻他那中央无稽土的元帅寝帐。一处嘛便他们的粮草辎重”。
说到此,叔宝恍然大悟,“唉呀,先生,真正妙计。我怎么不曾想到呢?”。这时听得门外有人叩门,叔宝问道:“门外何人喧哗?”。“父帅,小兵来报”,怀玉顿了一下,叔宝道:“如何?”。怀玉道:“说是汉军一支人马已来在看山西面”。叔宝看童嘉,童嘉道:“速派两支人马,一支围山放火,一支偷袭汉营”。叔宝点头,叫进怀玉,按照童先生所交待的吩咐下去。怀玉虽不知来人姓名,却对此计颇是赞许,他领命下去执行。叔宝此时间有了暂时应敌之策,解了大唐军队的燃眉之急,真是喜不自胜。不觉也近了申时,快到了晚饭的时间。叔宝传下话去,要宴请童先生,并要拜为军师。
少时,酒宴齐备。叔宝请来了太原总守将总兵官逐浪高,两名偏副将官,先行秦怀玉和小将军秦英。他那儿媳银屏公主不便露面,只在房内等着丈夫儿子回来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事。只听得怀玉说来了个很有本事的先生,未曾定官职就己经献上一个妙计,说得是神乎其神。不管怎么讲,都是喜事一桩。银屏公主此次来阵前本是报了必死的心,连一家人的老衣都偷偷准备了带着来,吩咐贴身的丫头万一连她自己也殉国了,就把他们一家人葬在一道。思想起来,好不惨然。今天看怀玉欢欢喜喜地说军中来了能人,公主是百感交集,心里又升起了希望。把老衣翻出来看看,又去焚香祷告,祝愿她一家平安,祝愿她父皇的大唐江山永固。
回想在宫中之时,银屏公主与她的母亲长孙皇后是天天烧香日日祈福,也没能求得北疆平靖,还招来了汉军的进犯。可是闺阁中的妇人不求老天保佑又能如何呢?公主虽也是巾帼的英雄,女中的豪杰,可也是为人女,为人妻,为人母。时时处处把丈夫和孩子的事摆在第一位。父皇,公爹,驸马和她的儿子要打这仗,她便是无心也得卷进来了。若是平常百姓家的女子倒还省心些,谁让偏偏生在这帝王家,又嫁给了将相王候,命由天定,谁也移动不了分毫。想着想着,银屏女竟提起笔来,写下四句,“帷间鼾声懒,一日苦辛劳。忍看青丝里,少年与窈窕”,冠名曰“夜闻夫鼾声”。放下笔,呆坐一阵,银屏又落笔,“魂灵应附体,花鸟长相依。莫使横刀向,烽烟无止息”,然后竟自回里屋了。
再说这边叔宝宴请童嘉,席间向众人介绍了这位晋阳太原府的生意人童嘉童君隐。怀玉和秦英皆是赞叹,太原的三位将军倒是有些犹疑。总兵官逐浪高问道:“在下有一事不明,想请教童先生”。童嘉道:“总兵大人请讲”。逐浪高道:“童先生自称是太原人士。可在下官听来,先生并不是太原口音,倒像是南面人,不知在下讲得对否?”。童嘉一笑:“总兵大人耳力果然不差。我家乡本是湖广一带,只因幼年间随父母至山西晋阳谋生,才认了这里是故乡。可是从一落地就带来的南面口音却不易改了”。“嗯”,叔宝点头。逐浪高也点点头,接着问道:“但不知先生之前在什么行当?”。童嘉道:“鄙人在府前街有一处典当的铺子,营济当铺便是”。“哦”,逐浪高回头和其他两位耳语,一位叫翟万同一位叫史玉山。翟万同年纪稍长些,拱拱手问道:“童先生,在下是土生土长的晋阳人。我知道那营济当铺乃是江湖鼎鼎大名的梅九公所开设,怎说是先生的呢?”。
叔宝一听这话里有话嘛,分明是有意为难先生,便插话道:“翟老将军,今日可没有时间扯这些家长里短的事”,然后半开玩笑地说:“要和先生攀亲戚啊,等打败了汉贼,你不有得是时间嘛”。翟万同知元帅不悦,也不多问了。史玉山似还有些不服,想要开口。不想叔宝说道:“童先生以现在起就是我军的军师。君隐,这十八万的人马就交于你了,全都听你的调令,违者按律治罪。怀玉,逐总兵,你们即刻便去晓喻各自的人马。我同军师还要议事”。
这就是定下来了,不容得他们再作计较,就被下了逐客令。怀玉虽不似逐浪高,翟万同和史玉山他们那般不服,却也有些埋怨父亲决定作得太快了些。这来人童君隐毕竟是个八杆子打不着的陌生人,即便是献上了一计,对他的来意也不是十分地清楚,他便壮着胆子说道:“父亲,这,是不是明天再行宣告?”。叔宝听得儿子也是这般口气,大大地不高兴,喝道:“军令岂有推三阻四的,混帐”。怀玉一看父亲动了真怒,虽不满意,还是乖乖地执行命令去了。逐浪高等人也悻悻离去。待他们走去,童嘉说道:“元帅,将帅不和可是大忌哪”。叔宝口打唉声,“军师不必多虑。他们也绝没有恶意”,童嘉道:“我也知道他们绝无恶意,同是保大唐的疆土。可将帅如果不和,军令便断难执行,后果不堪设想哪”,叔宝听此话紧锁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