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回双城涉险
正说话间,一阵一阵的北风就刮起来了,而且越来越大,也就眨眼的工夫,刚才的小火就变成了熊熊的大火,直扑汉军的营地。“唉呀”,妩儿大叫一声,“我原以为唐军断不能料得我们走看山,冒险在这山林扎了营寨,不想也犯了兵家的大忌,莫不是要重蹈当年的白帝之难吗?”。是呀,当年的刘备举倾国之兵攻打东吴,不听丞相诸葛孔明劝谏要近山靠水驻扎人马,却偏偏在山上扎下了七百里的连营。东吴的陆逊用火攻之计大败蜀军。夷陵之战后蜀受到了重创而一度一蹶不振,险些亡国。妩儿一时间想起这些,竟走了神儿。张苞一旁催促,“郡主,快下令撤退吧,我们人马不多,行动灵活。现在跑还来得急”。妩儿也有点慌了,她到底少经战阵,刚一领兵带队,就遇火攻,也吓得六神无主。她定了定,传下令去,拔营起寨,原路返回汉营。兵士早准备好了,一声令下,全都跑得比兔子还快。
妩儿胸闷得不得了,她怎么也想不通唐军尽会知道他们的这步棋,说什么都晚了,要紧的是快逃命再说。
妩儿率的这三万人马有如排山倒海一般直奔回路。要和火比赛行军速度,岂非是开玩笑的。可跑着跑着,也就一柱香的功夫,一小兵前来禀报,“报郡主,西面的火好像,好像灭了”。“嗯?”,妩儿大惑,莫非是幻术不成,明明大火熊熊,怎么能说灭就灭呢?妩儿命令全队停止撤退,原地待命。又让探马前去看个究竟,不多时,蓝旗官回来报道:“启禀郡主,火确实熄灭了。只因为,”,妩儿急得了得,“只因为什么,快说”。蓝旗官道:“只因为山前下起暴雨,我们方才扎营之处也是漂泊大雨了”。“哦”,妩儿大悟,原来是老天爷睁眼要助我一臂之力。张苞问道:“竟有这等怪事,相隔这点距离,就阴晴各异了”。妩儿道:“这也不奇怪。我以前曾在自家的院子里撑着伞,却看着衔对面太阳光高,还挂着彩虹。这是天助我也”。妩儿说罢即下令后队变前队,前队变后队,掉转头来,原地待命。妩儿督着前队,张苞督着后队。又派出探子探看雨情,只等雨一住便冲下山去,也不等明日了。谁知这雨竟下起来没完没散的。已近子时,却还是下,妩儿焦急地在高地处向下张望,却也无可奈何。这雨只管下,不停也不移动。大队人马所处的地方和山的东簏还是干躁得很。天越发冷了,山风吹来阵阵阴冷,兵士们都哈手搓胳膊的。妩儿现在真是把自己的人马都停在杠头上了,动也动不得,驻扎也驻扎不得,只得就那么迎风伫立着。突然又有小兵老远处就托着长音喊“报——”,来到妩儿面前报道:“启稟郡主,我等押解张绣将军回营,刚至山腰,就看到火光冲天。我们只好返回”。“啊?”,妩儿惊讶非常,原来自己真得是身在重围了。看这风势,依旧是来自西北,朝向东南。东南面山脚下正是我汉营大军百万人马的辎重粮草的所在,这,想到此,妩儿大惊失色。真真是低估了唐军的本事。原以为他们没有什么中用的人了,却原来还有高人出此计策,要是早知道如此,就另作打算了。这时,张苞也来到妩儿身边,急急地问道:“郡主,我们现在当如何呢?”。妩儿眉头已拧成个圪塔,说道:“唉,后队变前队,前队变后队,去营救汉营粮草。张苞将军你来断后”。说罢,使功朝着马屁股拍了一下,直冲着东面奔去。
人马已能看到山脚下的大火,他们只得再绕到山的南面,火势稍小的地方冲将下去。让妩儿不解的是,这火攻是火攻,可怎不见唐营的一兵一卒呢?敢莫是只管放火,不管杀敌。这献计之人真是高呀,众寡悬殊,他竞不伤一兵一将,妩儿边想着边已来在汉营前。小兵见妩儿来到,跪倒在地上,痛哭失声,“郡主,都烧光了”。“什么,你们竟没有保住粮草輜重吗?”。小兵应声,“所有的粮车都是同时起火的”,说着小军又哭起来。妩儿啊呀一声,差点以马上跌落下来。
她下得马来,看着官兵们还在无用地扑救粮车,气儿不一打一处来,大声问道:“押粮官呢?”。一个小兵跪倒,“郡主,押运粮草的梁大人殉职了”。妩儿恨得咬牙,“他死就能换回粮草了吗?”。这时姜维和张辽急急赶到,与妩儿相见,妩儿感觉羞愧,毕竟是自己探山未果中道返回。张辽道:“郡主,赶紧回元帅大营吧”。张辽说得十分地深沉,妩儿感觉不对头,问道:“张将军,元帅,有什么事吗?”。姜维道:“郡主,元帅找你有事相商,命我等前来查看损失”。妩儿痛心地说:“都烧光了”。姜维安慰道:“郡主请放宽心,这里烧掉的不过是些柴草。粮草辎重俱在后面”。“啊?”,妩儿一听喜出望外,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还不等妩儿再问,张辽一边催促,“郡主请速去元帅帅帐吧”。妩儿点头,与张苞二人正要去往帅帐,只见张绣走过来,仍是倒茧着双背,说道:“郡主,我和几个兄弟救下了十五车的粮食”。
妩儿看他一眼,淡淡地说道:“随我一同去见元帅请罪吧”。姜维问起缘由,张苞讲了他如何饮酒带醉,姜维和张辽也没有再作声。妩儿,张苞带着伏绑的张绣一起去往刘封的帅帐。三人来至此,见门口把守森严,如临大敌。妩儿素日就是个疑心病很重的人,见如此情景,她疑窦顿生,不肯进去。中军见三人来到,近前道:“元帅请郡主和二位张将军进帅”。妩儿却向后退一步,张绣立马明白了妩儿的用意,他是一心想要跟定这个新来的郡主,唯有如此,他才可重见天日。张绣向前一步,道:“郡主请先慢一步进帐,先让我张绣进去请罪,治了我的罪,旁的事稍后再讲。郡主以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