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回唐军韬晦退守三关
先将汉营的事放一下,再来说那唐营之中。童嘉首献一计,便烧得汉营人心慌慌,还烧坏了他们的元帅,自己却不损毫发,甭提唐军多振奋了。后来回来的小军报说,烧着并不是真正的粮草和关羽,而是柴薪与刘封,童嘉点点头,不尽如意。但叔宝,怀玉,银屏公主,秦英,逐浪高,翟万同和史玉山都是竖起大拇指称赞童嘉用兵如神。叔宝趁着好时机,再次提起拜童嘉为军师大帅。大帐上,顿时气氛又变了。三位晋阳府的守将依旧是反对的声音,他们倒不怕给童嘉个军师的名头,只是不同意元帅要将帅印也付与他掌管,也就是说,他们反对的是童嘉有绝对的指挥权。要说这三位将争风吃醋,怕是有的,但更多还是从大处着想。既不能了解这自称生意人的童嘉的真正出处,谨慎些还是应该的。叔宝倒是早想讲出童嘉的真实身份,免得将士们生疑。可又与童嘉有言在先也不好说破,只能是压着下属。逐翟史三人既无有图敌的良策也不好强硬地反对,只能是勉强接受,心存顾虑。
饭罢,酒宴撤下,叔宝命令升帐,正式拜童嘉为军师大帅,帅印付于他掌管,名符其实的三军司命。叔宝且为其帐下的将军。这正中帅位之上端坐的是童嘉童君隐,旁边侧座上是秦琼秦叔宝。帐下的儿郎依旧是那么六位,真是老少同上阵,乾坤全不挡。童嘉对下言道:“童嘉不才,愿与诸位共谋克敌制胜之良策。我先将我之意见说于诸位听。汉军百万之众,虽言过其实,也不差很多,以我不足十八万的人马拒之,众寡悬殊,无异于是螳臂挡车,自取灭亡”。童嘉说得掷地有声,叔宝微微点头,怀玉和银屏公主紧锁着眉头,秦英一副不服气的样子。若没有长辈们在,他早都跳起来了。逐浪高,翟方同和史玉山三人略显满不在乎的样子,只听着。童嘉心中明白这七个人还不是一心一意,他接着说:“以我之弱对敌之强只有用韬诲之计方可”,说完这句,童嘉头扭向秦琼,“不知秦元帅以为如何?”。叔宝知童嘉言语间甚是谨慎,唯恐阳奉阴违,令行不止,将筑成大错。此时间自己必须挺身而出,完全地支持,叔宝答道:“军师所言正是秦琼所想,但苦于思想不出一条计策,还望军师指点迷津”。秦英从来没见过自己的爷爷对一个突然冒出来的半大老头儿如此谦恭,虽这军师本领了得,他秦英也不得不服。但爷爷就直接把帅印也交了,未免也太大看他了。自己乃是将门虎子,定要与其论个高低。他若真真高人,我便服他。若是来骗饭吃的,定不与他干休,也要像当年摔死太师一样给他好看。秦英道:“军师,我秦英不解,韬诲之计便怎样?”。银屏公主听见儿子发问,知他是个莽撞的性子,忙使眼色瞪他。
童嘉在上,下面人等的言行他俱看在眼里,接着说道:“这韬诲之计嘛,便是知难而退。这晋阳之地乃是盆中之地,我无有天险可凭,莫说汉人用水火之计,便是困也会将我困在瓮中,不日可灭”。怀玉插言道:“依军师之意,我唐军便是死路一条了”。童嘉道:“若死守硬拼,定是死路一条。若可以退为进,便可扭转乾坤,致汉军于死地”。“哦”,下面人等俱听得精神一振,叔宝道:“军师请道其详”。童嘉拉开身后的帅字旗,下面是一张手绘图,他指着图道:“各位将军请看,这三晋之地古称表里山河,东西面俱有可凭借之天险,便是这三座关口,偏关,宁武关和雁门关。我大军应速速撤离,撤至这三关之地,居高临下,方可抵挡住汉军之攻势”。一听此话,众皆哗然。史玉山先说道:“我以为军师有何神机天算,却原来就是一个跑字”。逐浪高也欲言语,被秦琼止住,“嗯”,叔宝发一长声,“军师话还未尽,尔等这算何意呀?”。童嘉不紧不慢,早料定这些将官们断不能服气这撤离之计,他接着说道:“汉军这百万之众,犹如百足之虫,你断其几足,几十足都难以撼动,想要硬碰硬从外攻破,是难以图之的。唯有从内部让他乱起来,从里往外烂,不需外人旁神,它便不攻自破”。叔宝听得甚喜,“但不知如何使其从内而乱呢?”。童嘉道:“秦元帅,要破汉军,这敌人并不是汉军,乃是我唐人自己,若能克制住血性,暂且隐忍数月抑若数年,我自有破敌良策”。听到这数月数年的,莫说是逐浪高,翟万同,史玉山和秦英要炸了窝,就连银屏公主和怀玉都大跌眼镜,公主急得问怀玉:“这是什么计策,不如我们逃回长安,四门紧闭,来得更韬诲些呢”。叔宝真不愧是领兵带将的元帅,思虑得毕竟比旁的人长远,他听童嘉讲得十分地有道理。眼前唯一可行之计便只有如此,旁的做法,稍出一点差错,便是要亡国呀。叔宝叫四下里静下来,说道,“各位将军所议何事呀,莫不是有比军师元帅之计更好的计策吗?如果有就该讲出来,何必窃窃私语。此乃关乎国家之兴亡,我主江山社稷之安危。此刻与汉军一战,不屑说,我军必败,而这一败便是亡国亡家。诸位,我们败得起吗?”。
帐下人皆低头不语,实实地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也确实没有了。叔宝接着说:“军师元帅,请下令吧,我等定当遵行”。童嘉脸色一沉,拨出一支令箭,“秦怀玉听令”,怀玉急忙出列,立在帐下,“在”。童嘉接着道:“我给你一支将令,命你将所辖帐下十五万人马即刻带出晋阳府,急行至雁门关驻扎。一路上要晓行夜宿,不得挠民”,说着将令箭丢将下来,怀王道声“得令”,下去准备。接着童嘉给公主和秦英各一支令箭,命他二人带原太原守军中的一万人马即刻往宁武关行军。再发下三支令箭,逐浪高,翟万同和史玉山三人领原太原守军一万五干人前往偏头关驻守。三人领命下帐,帅帐上只剩了叔宝和童嘉,童嘉道:“只恐有人不服,不听我的将令。我想请秦元帅督偏头关一线,不知秦元帅”,不等童嘉说完,叔宝道:“军师只管分派,秦琼领命就是”。“好”,童嘉将一支令箭交于叔宝手中,“秦元帅,只要逐浪高,翟万同和史玉山三位将军不生事,保全我这十八万人马还是万无一失的”。叔宝又问,“我们撤了,但不知那阳寿和御县两地守军当如何?”。童嘉微然笑笑,“撤,依然是个撤字,今早我已命八百里加急传下将令命两处的守军将令将其五干人马拉至宁武关,与公主和秦英小将军汇合。三关之处也各得将令,迎我大军”。“哦”,叔宝这才放心,也离帐去准备。全军上下十八万大军片刻没敢迟疑,各个将领点动人马,备好辎重,将马蹄用布包好,铃铛取下,嘴上都带上嚼子。趁着八月初一漆黑夜色,悄无声息地撤出了并州府,出了西门外至荒无人烟处便一路狂奔,直向那三关催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