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成败兴亡 第十七回 童君隐审贪案

第十七回童君隐审贪案

次日,便是童嘉与秦琼的大日子。可对于旁的人,包括那十一位官吏,倒不觉得有何不同。怎么说十一位呢?方嗣还在静县,没有传他,他可不能没事瞎溜达。众位大人上得堂来一看,噢?国公爷今天也来听堂,想必是有大事情吧。李凤鸣心理清楚得很,一定是要问事了。不过他还得意自己与旁的人不同,即便不能全免,也是有个区别的。

童嘉脸色依旧,不怒不喜,言道:“近日,我州出了一桩案子,我奉万岁的圣旨,翼国公的口谕,亲查此事,如今已是真相大白。想必这犯事之人也应该有早晚有这么一时。何人犯事,请出列吧。平日我们一道议事,本官也给你们留些情面。自己请下官袍带履,本官将尔等解至长安,刑部受审”。底下人一听,不禁哗然,不明白这童嘉是疯了还是怎么了。即使要对着来,也没有这样的,还不得分而治之呀。你这样在堂前公然叫板,我们都是大唐的老人物了,能吃你这一套吗?不过他们看看上座的秦琼,又都闭了嘴巴。一时间,谁也不言不语,大堂上鸦雀无声。

童嘉道:“怎么,莫非我冤枉了你们。你们中没有一人与那邹华勾结吗?”。李善保壮壮胆子,出列道:“刺史大人,下官实在不知道刺史大人所言何事呀。邹华又是个什么人,请大人示下”。童嘉一听,好啊,李善宝,这就开始要耍肉头阵了,不由得动怒,“李善保,你为官不受枉法律条,与那邹华勾结,还托下数人与你同流合污。今日本官问案,你就该老老实实地交待,免去些麻烦。你不但不如此,还和我装起糊涂来,戏弄本官与国公不成?来呀,拔去李善保的官袍带履”。“你,你,助手”,李善保一面使劲搡开上前来的金瓜武士,一面推好自己的帽子,冲着秦琼跪倒,言道:“翼国公,你与下官做主呀。刺史,他,他要做什么。我乃是当今万岁钦命的官员,本在京城效命。是受了皇上的圣意,来此处协助各位大人的。要拿我,也,也轮不到刺史来拿”。

李善保说着气也上来,一甩袍袖,再把两手背在后面,头一扬,胡须滥颤。秦琼听他此话,言道:“李大人,你这话讲得可不对呀。轮不到刺史,那轮得到何人呢?轮得到我本国公吗?”,秦琼将这话时眉往上挑,满脸的煞气。“呃呀”,李善保不禁诧异,听秦琼话的意思,他是一屁股坐在童嘉那边了,自己是求他也无用,倒不如硬着来,何况后面还有李凤鸣和其他人和自己是一道的。想到此,李善保道:“国公也不明察,就要定下官的罪吗?如此,下官不服呐,定要到八宝金殿,当着万岁的面,论个短长”。

童嘉一拍面前的案几,“李善保,你还要咆哮公堂不成”,说着朝左右使个眼色,方才的武士又一拥上前,将李善保的袍服扒去,官帽摘下,扭着双臂就拖下去。李善保是边反抗边骂,后面还来了这么一句,“李大人,各位,你们上呀,就看我一个呀?”。别的人听到这句直发恨声,不知如何是好。倒是被李善保提了个醒儿,都朝李凤鸣看着。李凤鸣倒装得跟没事人儿似的,头抬得平平地,直视着前方。童嘉道:“怎么,各位大人,这个时候谁也不认识谁了。在那酒席宴前盟愿之时,不是个个慷慨,人人争先嘛”,他用眼睛扫了一下堂下那些位,有的哆哆嗦嗦;有的低着个头,好像帽子一盖,别人就看不到自己了;有的脑袋扭来扭去,直看别人,想要耸着旁的人先站出去,自己去那滥竽充数的;有的脸上变毛变色的,有些绷不住了。

童嘉看了,心下好笑,散沙一盘,原来都是些没囊货,他冲着那位站着都不稳当的老先生,医学博士宣湖济道:“宣大人,你也授受了那邹华的赃银了吧,还不招来?”老宣一听,腿肚子一软,竟不自觉地跪下,“刺史大人,翼国公,下官我”。他一跪下,那些位急得直看他,心说这位要干什么呀。这可不容得他们那么多时间再讨论了,也不能说上前来再和老头儿定对一下攻守同盟。只听宣湖济对着上面说:“下官我犯下了不赦之罪呀,国公爷呀,刺史大人。我是人老心老了,竟一时收了他人的蒙蔽,与那私商邹华勾结,得了他的赚头。我全都招认”。

童嘉点点头,“宣湖济,你能主动承认,并且有悔改的心思,本刺史和翼国公都看在眼里。如此,你把赃银交出,先回家赋闲。先下去吧”。“啊?”,宣湖济听了,倒是没有什么太吃惊,只是老泪纵横,恨自己一辈子的好人,到头来晚节不保,他哭着蜕下官袍带履,下了堂去。旁的人一看,怎么个意思,这就把官给撸了,不由得胆颤,又还有些不愤。那司马许敬明出列,道:“刺史,国公,下官有一事不明,想要请教”。童嘉道:“讲”。许敬明道:“宣大人乃是朝廷的命官。刺史大人纵有推举和提议撤免的道理,却也不可你说贬为民就贬为民的。此事刺史忒轻率了吧”。童嘉道:“许敬明,这并州之地乃是万岁钦封的自治之地,官员任免都由翼国公定夺。这,你不是你知道吧。既是明知又要故问,你是何用意啊?莫不是想遮盖你收受赃银,官商一体的罪名?”。

许敬明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也是武将出身,自然比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们有些气场,他言道:“哼,刺史大人。即是国公定夺,怎么我们皆不曾听到国公的声音,只有你刺史大人一人做主嘛,你们听到了吗?”,他回过头去问旁的人。他还是真实针尖对麦芒,干上了。

童嘉刚要发话,一旁的怒恼了翼国公秦琼,他知道这些武将们仗着战场厮杀,立下功劳,最是不服那些个见只会舞文弄墨的文官。这许敬明又是个硬茬子,自己不出面,只恐童嘉拿他们这些不讲理的人也没有办法。秦琼脸色一沉,道:“许敬明”,许敬明听国公发话,他到还是有些个不敢怠慢的,“下官在”,他肃立一旁。秦琼接着说:“大胆”。“我”,许敬明不知何意。只听那秦琼道:“本国公作在此半日,难道你的眼睛就不曾看见吗?怎说是刺史一人所为呢?难道本国公是自己讲话,还是请刺史替我讲话,也要经你的许可吗?”。

许敬明一听,噢,这是给童嘉撑腰呢,他只得先服个软,马上跪倒,“国公爷,下官知错了。不再多口就是”。秦琼道:“嗯,不该讲的,一个字也不要乱讲,可是刺史大人要你讲的,你要句句属实”。许敬明问道:“怎么,刺史大人还有话要问下官我吗?我乃是一介武夫,不懂什么州策,只知奉命行事”。童嘉道:“你既知奉命行事,是哪个叫你与那邹华出份子的?讲”。许敬明一惊,他回头看看李凤鸣,李凤鸣冲他点点头。他便以为李凤鸣会与他一道硬扛呢,他便忘了方才李善保被羁押一事,大模大样地说道:“刺史大人,没有证据,可不要血口喷人,污枉下官呀”。童嘉一拍桌案,“许敬明,人证物证具有,不会污枉你的”。“哦?”,许敬明刚要问,童嘉对中军道:“带邹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