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回风生水起
什么?所有人都吃惊非小呀,若是带上个什么探子啊,卧底啊什么的,到也没什么奇怪。怎么他要拿邹华作人证?不等旁人往下想,邹华已被带上堂来。
邹华对堂上深施一礼,“草民邹华见过翼国公,刺史大人”。童嘉道:“邹华,你把许敬明与你勾结之事一一道来”。“小人遵命”,邹华答应一声,看看那些平日与他来往密切的官员们,如今见着他,就像见到猛兽一般,都睁大着双眼瞪着他。邹华转过头来,对着童嘉道:“大人,与小人出过分子的,得了小人赚头的又何止是许大人一个呢?”,旁人听得可是脖子口直冒凉气。邹华接着说:“我与许大人,周大人,冯大人,茅大人,姜大人,严大人,康大人,秦大人,宣大人,还有两位李大人,都有勾结之事啊”。秦琼道:“邹华,你要从实讲啊。若敢污枉我大唐的官员,你可吃罪不起啊”。
邹华不慌不忙,“翼国公,小人岂敢。我所说的每个字都是我亲身所历,没有半句是道听途说或妄作揣测。这几位大人俱都与我出过份子钱,并都得了我的赚头,这乃是千真万确呀。我这里有凭据一份,上面有个位大人的名字与他们应得的赚头。是小人每到季末便派人将赚头送到各为大人的府上”。“哦”,秦琼点头,对许敬明道:“许大人,邹华所言你可听到吗?”。许敬明气得已是须眉皆炸,对着邹华啐了一口,道:“你这个狗东西,是受了何人的指示,来这里诬陷与我和众位大人”。
邹华并没有恼,他擦了一下脸上的污物,笑着说道:“许大人,我邹华是个什么东西,若不是你们授意我,我安敢往各府送银子啊。不是你们得了我的银子,帮着我拿到些好买卖,我也不会发达得这么快呀。对了,许大人,你不是还千叮咛,万嘱咐我在军粮里不可掺粳米嘛。可要是不掺陈粳米,你那么底的价格,小人可怎么活呀。您可是这么多大人里,最刻薄的一个。既要得我的赚头,还不给我钱赚,你把差价都赚了去。你既不让我活,那也休怪小人我翻脸不认人了”。
许敬明听得要气死了,“你这个畜牲”,说着就要上来打邹华。童嘉喝道:“住手,许敬明,这里是公堂,你不要太方嗣啊。来啊,把许敬明拿了”。两旁的军士上前,许敬明吼道:“我看你们谁敢?”。秦琼道:“谁敢?我怕你不成,来呀,绑了”。武士一拥向前,可竟也不是许敬明的对手,难道看着这公堂成了格斗场不成吗?只见童嘉冲身边的中军一使眼色,二人向前,大吼一声闪开,旁的武士退下,只剩了许敬明一人在中间。他们突然抛出一个大网,一下把许敬明罩住。待许敬明要挣脱时,却越挣越紧,越扎越牢,最后愣是把自己包得像个粽子。许敬明还是大骂,“无耻,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童嘉大怒,“混帐东西,竟敢当庭辱骂。快把他押入大牢,先饿他两日”。许敬明就被拖了下去。其他位看得是大惊失色,吓坏了一旁的周李冯茅姜严康秦。他们一看是邹华出首了他们,还有个狡辩抵赖的可能吗?这罪肯定是做实了的。只是那日他们不是商定好即便被查证,也要扛着吗?来逼迫刺史改弦易辙吗?可是眼下已经有三个例子了。那两个扛着的李善保和许敬明都已被羁押了,一个乖点的宣湖济被削了官职,倒也算不错。这可如何是好呢?俗话所,人无头不走,鸟无头不飞。此时间,这个头就是李凤鸣了。几个人不约而同地斜着头看看李凤鸣,要看他如何行事,也好跟着来呀。
可这李凤鸣,自以为得了皇王密旨,去秦琼那里也打过招呼了。虽说有个邹华在,自己不能脱清了干系,可究竟会不一样些。所以他是任你风吹浪打,我自闲庭信步。他也看出来众人都看着他呢,他是头一抬,看着顶梁柱,不言不语。长史周怀仁本就是个宽厚老实的人,早已撑不住了,此时一看李凤鸣的颜色,看来是不能一起扛了。还是自保的要紧。周怀仁窟通一声跪倒在地,眼泪一双一对的就掉下来了,“国公爷,刺史大人,下官有罪呀。我确与那邹华勾结,做下犯法之事,甘愿另责呐”,说着泣不成声。他深知即便是承认了,最多此时给留些脸面,不用立马被捆绑着,可罪责是难逃了。若按律条处置,那可是死罪呀。他这哭道不是演戏给谁看,是情绪到了自然来的。
他这里刚说这几句,剩下的那几位,司仓冯裕,司户茅不奋,司兵姜广铎,司法严纪,司士康乾和市令秦芬是纷纷跪倒,口称有罪。童嘉对秦琼点点头,道:“来呀,把口称有罪之人,都带下羁押,听候发落”。这真是难得一见的场面,七个人都被脱去袍服,摘下乌纱,随着武士下了堂。周怀仁依旧是哭声嚎啕,司士康乾也有袖子沾沾眼角。他们下去时,倒都不忘记看看李凤鸣,心说这位大人真沉得住气。茅不奋还冲他点点头,道:“李大人,招了吧”。
李凤鸣瞪了他一眼,“你等作奸犯科,少要攀扯与我”。童嘉看着那些人都下去了,对李凤鸣道:“李大人,其他人俱已招承,你因何不认账呐?”李凤鸣没有想到童嘉还会明知故问,心说,这样也是有的,这堂上还有其他人盯着呢。不问问我,刺史也交待不下去。想到此,李凤鸣道:“刺史大人,我与他们不同呐,我并无有与奸商邹华勾结之事,还望大人明察”。一旁的邹华听了,呵呵一乐,“我说李大人,若别人抵赖也还罢了,只因他们都是受人唆使。可你不该呀,你乃是唆使旁人的人,怎么还成了个清官了”。李凤鸣怒目而向,“邹华,你是个什么东西,在此与本官顶撞”。邹华道:“李大人,你是怎么认识我的呀”。
李凤鸣一顿,“本官怎么回认识你这等人,哼”,他用袖子一甩邹华。邹华道:“不认识我?那大人怎知我叫邹华呢?你可没说是方才听了刺史大人的,才学说的呀”。李凤鸣恨得牙根痒痒,心说,这是个什么东西。真真是个十足的小人,平日里仗着我们的权势,赚了不知道多少钱。今日里,又不知是受了什么利益的勾引,倒打一耙。想必是如此做能得着更好的买卖吧。想着,他不禁露出鄙视邹华的神色。
邹华一看,道:“莫不是李大人后悔与我这样的忘恩负义之人结交了吧。没错,我邹华是忘恩负义,可你们是些什么人呐。阳奉阴违,监守自盗,还暗室密谋,要对抗刺史大人,那就是对抗国公和朝廷呀。我虽负了些小义,却是为国为民的一片心。比你们胜强十分”。李凤鸣脸一扭,“呸,,你这个小人,走狗。恨我瞎了眼,没看出你是个豺狼之心”。邹华道:“李大人,你眼瞎了,早没看出来我是什么人?看来你不是不认识我嘛”。
童嘉看他们演得也差不多了,开口道:“邹华,你下去吧”。邹华答应一声,转下堂去。童嘉道:“李凤鸣,你不要再狡辩了,来呀,拿了李凤鸣”。武士拥上。李凤鸣可急了,大叫道:“国公,难道刺史不知吗?”秦琼却也不理他。童嘉怕他再乱叫,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给身旁的中军递个眼色。那中军一下蹿过去,用一条巾子塞住了李凤鸣的嘴。他也被拖了下去。
这片刻之间就有十一位州府的要员被下了牢狱。堂上还有其他那么几个人,这些是确无干系的。在一旁好生庆幸自己可没有摊这浑水。童嘉言道:“诸位大人都看到了。方才这些人都是胆大妄为,不受律法,定当严惩不贷。尔等要将本州之州策牢记在心,但有违犯者,本刺史绝不留情面”。众人赞许,再无别事,便都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