巩叔真是个好人,只是不爱说话,从我进来到现在,他就没开过口,但是他绝不是哑巴,因为站长是跟他通了电话才介绍我来这里的。
真是个奇怪又热心的小老头!
我也累了,躺在单人床上,点开我找到的那架机器的新闻条,却震惊了。
因为这他妈的根本不是什么科研机器,而是一种炼化炉,是早期钢铁厂用来炼化一些精密钢铁制品的仪器。
这里面本来应该装着的,不是液体,而是滚烫的煤炭!
当时我整个人都僵住了,脑子里面只有两个字:骗局!
这些可怜的孩子的父母被骗了,福源孤儿院地底下的那些机器根本就不是科研机器,他妈的竟然只是炼化炉!
我一下子想起了福源孤儿院外面墙上的那些劣质红漆写着的字,那些很可能就是发现真相之后,气急败坏了的孩子的家长们的报复。
而福源中心医院之所以会倒闭,很可能跟这个有关!
那么,那个大骗子呢?他死了吗?还是被抓去坐牢了?
这样的事情,真的是见不得光的,就算当年闹得轰轰烈烈,消息也会被封锁,不然真的可能造成一定程度的恐慌的。
所以,这些日子我才查不到关于福源中心医院的信息。
真是太可怕了,人心怎么能肮脏到这样的程度,为了骗钱,什么事情都能干的出来!
不对,我似乎忽略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元婴的那台机器,跟外面的机器是不一样的,而且他的机器是有管子连接到外面,可以输送血液或者药物的。
也就是说,元婴待着的那个机器,才是真正的科研出来的机器,价值特别昂贵!
那个幕后黑心人筹钱,很可能就是为了买那台机器,为那个元婴保命!
那么,这个元婴的身份是什么?那个幕后黑心人跟他的关系又是什么?
直系亲属?
下一条线索已经昭然若揭了,想要找出那些被骗的家长,亦或是元婴的身份,难度都太大,但是我可以从这些炼化炉着手。
这种炼化炉,只有钢铁厂需要,考虑到运输成本问题,购买这些炼化炉,只能是离我们市最近的钢铁厂,而这样的钢铁厂只有一个。
我从书房出来,没看到巩叔,可能是在卧室睡觉,那个时候才五点钟不到,我留了张感谢的纸条压在茶几上的茶杯下,轻手轻脚的离开了。
从小区出来,我的心情好了很多,因为我有了奔头!
离我们市最近的钢铁厂,要开两个多小时的车才能到,这一次我学乖了,先回我的店,洗漱干净之后,背上化妆箱,去外面吃了早饭,等到七点钟超市开门,买了不少的礼物,放在面包车里,这才准备出发。
刚开没多久,我就接到了董爷的电话,那头,却是狗子的声音,劈头盖脸的便问我,旭哥哥,昨天一天你都去哪了,我打了几十个电话你都没接!
我说我手机一直开着,没看到未接电话,你小子别忽悠我。
狗子说你真能装,不就是想骗我给你充话费,好吧,你成功了,给你充了一百块,待会见面还我。
我这才意识到,原来昨天一直连的是巩叔家的无线网,所以停机了我不知道,可能是跟江南通完电话就停了吧。
我说狗子,钱改天还你,我现在要去钢铁厂,已经在路上了。
狗子立刻大声的抱怨,说他必须全程参与这件事,这是因果,别想甩了他!
我皱了皱眉头,不明白狗子为什么要这么坚持,也拒绝不了,回头去接了他。
我到的时候,二叔正在和董爷一起吃早饭,气色看起来好了很多,二叔还打趣说,这次旭哥儿可是一个人挑大梁了,二叔到底是老了啊!
我心里面有事,急着去钢铁厂,也没跟他们多唠叨,便带着狗子一起出门了。
到了钢铁厂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大门关着,我们跟门卫室的大爷说想找钢铁厂的厂长。
大爷摇头说,见不到了,这钢铁厂这段时间被上面收了,正在筹备拍卖的事情,下一个老板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呢。
我一听这话,疑惑了,去车上拿了些补品送给大爷,在门卫室里面跟他聊天。
“大爷,这钢铁厂出什么事了,怎么会被上面收掉,原来的老板犯事了?”怎么这么不凑巧呢?
大爷摇头说:“老板本来就很神秘,前些日子不知道什么原因,忽然死掉了,因为没有继承人,所以这钢铁厂可不就充公了?”
大爷这么一说,我脑子里面忽然炸开了,前段时间财产被充公的,我们市怕是就只有凌森gua了,难道这钢铁厂也是他的产业?
我赶紧问大爷钢铁厂被充公的时间,可不就是凌森gua死掉的那两天嘛。
我的天哪,这事怎么又跟那老家伙扯上关系了。
这钢铁厂可是有很长的年代了,不会八几年的时候,卖那些仪器给福源中心医院的,就是凌森gua这个老家伙吧?
越想越有可能,我就问大爷现在钢铁厂谁在主持,接着便给林峰打电话,希望他能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确认一下这家钢铁厂到底是不是凌森gua的,如果是,能不能找人通融一下,让我进去找些资料。
林峰那头说放心吧,上面才给我和二叔做了表彰,应该会给这个面子的。
我们在门卫室里面等了有一个多小时,简直是煎熬啊,我和大爷说着话,狗子就一直围着钢铁厂转。
直到十一点多,钢铁厂的员工开始吃饭了,才有一个中年人急冲冲的赶来,满手漆黑的,估计是从岗位上才撤下来。
他一来便看向我,问道:“你就是陈先生吧,久等了,请跟我来。”
我当时心里面那个激动啊,听这口气,是给我大开方便之门了,朝中有人好办事啊,我终于体会到了靠山的力量。
即使,这靠山不是什么时候都能用,但是今天能帮到我,我已经谢天谢地了。
我拉着狗子,将礼物全拿出来,那人说这礼可不敢收,他只是个小员工,还指着钢铁厂的工作养家糊口呢。
我也就没过多纠结,毕竟这一晃,又浪费了半天的时间,再不抓紧,很可能赶不上了。
那人直接将我领到了资料部,管理钢铁厂资料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戴着厚重的眼镜,打扮的很得体,就是有些严肃。
自我介绍过后,带我们来的男人交代了几句便走了。
我搓着手跟那中年妇女打招呼,叫了声阿姨,但是总觉得有些别扭,那中年妇女笑了笑,说,你叫我琴姨就可以了。
我也不扭捏,开门见山,我说:“琴姨,这资料室里面,有钢铁厂财务部的采购清单吗?”
琴姨一听,脸色有些紧张起来:“小陈啊,这财务清单可不是随便就能拿出来给人看的。”
“我知道,琴姨,我已经跟上面沟通好了,就是来查点资料,绝不会朝外面透露半句的,这个你放心。”
刚才那钢铁厂的领导也交代过琴姨了,琴姨再三告诫我要保密,这才问我,需要查什么时候的采购清单。
我算了一下时间,说大概是85年前后的,关于一大批炼化炉的采购清单。
琴姨皱着眉头说道,这可不好找啊,年代远了,有些资料可能上交了,有些可能被销毁了,我说,尽力即可。
我们是不可能被放进资料库的,只能在外面等,琴姨进去找。
我和狗子在外间焦急的等待着,狗子小声的跟我说,旭哥哥,这钢铁厂周围有风水阵啊。
“你确定?好的坏的?”其实这事牵扯到凌森gua,有风水阵也就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了。
“说不上好坏,但是效力不太大了。”
我说那就不用管了,因为布这个风水阵的人已经死了。
狗子一听这话,却直摇头:“不可能,这人不可能死了,死了,这风水阵立刻就消失了。”
我一下子来了兴趣,因为从一开始我便相信,这个凌森gua是自己懂风水,所以才做出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但是现在听狗子这么一说,难道布这些阵的人,不是凌森gua本人,他背后还有高手?
“狗子,你确定吗?可不能模棱两口的。”
这件事情对于我来说太重要了,因为林夕的事情和如今福源孤儿院的事情,渐渐的,都似乎跟凌森gua扯上了关系。
凌森gua已经死了,事情还在发酵,或许这些事情的背后,还有一只更大的黑手在操控着。
而这只黑手,绝不是我这个小小描花形传人所能控制得住的!
如果真是这样,我和二叔,很可能被人盯上了,或者反过来说,我们惹上大人物了!
狗子看我表情有些不对,一时间也不敢妄下定论了:“旭哥哥,我们还是先救瑾哥哥吧,其余的事情,我们从长计议。”
我想了想,也同意狗子的看法,只能先将疑问和担忧压下去,等着琴姨给我们提供线索。
又过了一会儿,琴姨拿着一个蓝色文件夹出来了,我和狗子赶紧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