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写诗为什么还要把自己的名字写一遍?何况他的诗从来都不写自己名字的,这次却是为什么?一串疑惑油然而生。
如此将近一个多时辰,伍铭终究也没进一步发现什么。伍铭看了看挂在头顶的大钟,已经凌晨三点半了。
刚想着入睡也好早上有精力快些赶路,却也无多少睡意,恰在此时,窗外又是那个黑影闪过,伍铭鞋都没穿,便急速跑出去。出去之后便是到处得找寻,可是找了半天,也未曾发现一丁点蛛丝马迹,伍铭只好又失望的返回,慢慢也就睡去。
次日,他们便早早的上路了。坐车,走路,坐车,走路,第三天才到若秋家。到后见到父亲的遗体后,伍铭便抱尸痛哭。哭完之后,也就开始忙碌起来处理后事。因为父亲喜欢四海为家,所以伍铭也未把遗体带回家,直接安葬在王家村后山的一块平地。
安葬完毕后,他便开始思考着如何找到父亲留下的东西,边往山下走边思考。
“看那边,那边就是水原村,我爹爹曾陪你父亲在那里看过病。”若秋首先打破了久久的沉默。
“水源?那里是某条河水的发源地吗?”
“不是水源,是原来的原。是为了纪念一个叫水原的人而起的村名”
“世上还有姓水的吗?!以前怎么没听说过!”
“《百家姓》中就有‘戚谢邹喻、柏水窦章’的句子。”
“水原,水原!”听着怎么这么熟悉。这不是父亲诗中的两个字嘛!伍铭惊奇中顺道拿出那
份信。水原,水原!他脑海中也忽然闪出另一个旧事,父亲诗中最钟情藏头诗。“水”不正是第一句的第四个字,而“原”不就是第二句中第七个字吗。
“思”谐音于“四”,至于“染”不是“然”,而是七,“若秋,我问你,水。原村是不是还有棵大树,一棵古树。”伍铭激动地说道。他顺着“四七”把“伍翼”化为“五一”。
“是啊,你怎么知道?”
伍铭把事情的原委告诉了若秋,两人都高兴地笑了。
两人回到若秋的家中,将事情的经过告知王老爹后,便开始踏上去水原村的道途。到达目的地后,便呼呼地不知疲倦的向古树跑去。这是一棵百年老树,少说也有两百年的历史,周围的人们都称之为“树神”,村里的人也会在每年的春节等节日,去拜它。其树远远望去,深入云层,高不可攀。
伍铭围绕树转了一周,发现信中所说的东西无处可藏,唯一可能的藏处就是几十米高处的喜鹊窝。因为白天上树太招惹人眼,于是伍铭决定在晚上找根绳子再做打算。如此盘算着,便和若秋先行离去。
约末凌晨一时左右,两人再次现身古树底下。伍铭用绳子将自己拴住,然后小心翼翼地向上爬去,到了喜鹊窝后,伍铭将手伸进去,喜鹊因受惊吓,飞走了。加之怕被村里的人发现,所以连手电筒都不敢用。箱子?是箱子!伍铭心中一阵欣喜,差点叫出来~。之后他又慢慢从树上下来。
“若秋,我找到了。若秋,若秋。”
“若秋呢,若秋,你在哪里?”
“若秋,在这里呢”近处传来一阵奸笑。
伍铭顺着声音看过去,在月光下,他认出了此人,这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朋友何浩中,站在后面是同村的张正贵和张正和兄弟。
“你为什么抓她?快放开她!”伍铭怒喝道。
“你只要把你的箱子给我,我立马放了他,快,快递过来!不然我就杀了她。”何浩中把刀子逼近若秋的脖子。
伍铭虽然有三分犹豫,然而还是把箱子递了过去。若秋也被推了过来。伍铭紧紧抱住若秋,怕她再出什么事。
猛然间,伍铭感觉小肚痛了一下。只见若秋坏笑似地把刀子从下面拔了出来,到底是为什么?
若秋喊了声去死吧。之后就闪到何浩中的一边,四个人八个眼睛直直地看着伍铭痛苦的倒下去。若秋却带着说不清楚的情感看着刚才还为救她而舍弃银子的伍铭,人毕竟是有情感的动物,所以心中未免有一份内疚。
“铭哥,既然是死,我就让你死了明明白白。”
原来在若秋到石庄村那天,何浩中见伍铭久久不来他家,他便很是纳闷,因为伍铭从来都不爽约。于是在午后便来到伍铭家,但他并没进去,他看到一个陌生姑娘,也就是若秋,正和伍铭聊天,就偷偷藏在门后面偷听。
从对话中,他知道伍翼已经死了,而且伍翼给伍铭留下一下东西,而这些“东西”,不是什么,正是银子。
至于他如此肯定,是因为他早在数月前外出探亲,就风闻伍翼和另外几个人杀了某县的一个恶霸地主,而仓库的银子,便被伍翼和另外无人均分了。这次的偷听,更是增了三分把握。
也就是当天晚上,何浩中便决定从伍铭房里把那份信偷出来,也好找点银子的线索。不过不是很走运,被伍铭察觉,他便躲起来,无意中竟然进了若秋睡的地方,而若秋也真好打算找一个石庄村的人,以便熟悉伍铭,顺便找个帮手,真是天随人愿。
于是乎,这场好戏也就上演了。
“精彩吧,铭哥?”何浩中奸笑道。
“原来,那晚窗户外面的人是,是你,我傻到竟然没有,搜查若秋的房间,没,怀疑她。”伍铭吃力地说着,血已经流了一地。
正在此时,若秋痛苦的叫了一声,只见何浩中硬生生将一把刀子从若秋后面插了进去。若秋在毫无防备地境况下也被算计了,若秋原以为何浩中只是莽夫,是可以被拿来对付伍铭的,自己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却成了他手中的棋子,若秋仇恨的眼光直逼何浩中,而身体只能不听话地落下去。
此时她除了仇恨,剩下的全是愤怒和懊悔,她后悔不该听何浩中的话,后悔不该杀伍铭,最后悔的莫过于一时的贪念,连自己的命白白都搭上了。
而此时,何浩中那面的三个人全身上下只是无穷的兴奋。她知道自己错了,于是在临终之前,将所有的歉意尽量说与伍铭,希望得到原谅,也好做个踏实的鬼魂。
何浩中将箱子放在地上,然后撬开了挂锁,也在打开箱子的一瞬间,突然从箱子底部射出一支箭,正好射中何浩中的腿,何浩中顿时痛苦的跳开,而就是同时,后面的草丛里窜出一个人,而前面的房屋里也跳出一个人。
一个人拿着棍子,另一个人提着铁棒,一前一后,一上一下,气势汹汹地向何浩中三个冲了过来,张氏兄弟哪里见过这种场面,愣了一下后拔腿就跑,何况那个提木棒的人,边跑边喊:小胡,小李你们几个快些,他们在这边。
至于何浩中,因为受伤,只能眼睁睁看着被擒。而此时伍铭、若秋早已经昏了过去。
伍铭迷迷糊糊看到自己走过鬼门关,知道自己将要长眠于地下,便大叫救命。伍铭醒了,原来刚才是在做梦,自己没死,是王老爹和一个陌生人救了他,而这个陌生人,正是看过父亲病的医生水沿义。
对话后才得知,自己已经昏迷三天。知道一切后,伍铭便连声说谢谢,其实他现在除了谢谢,也干不了什么。在之后的几周内,伍铭便一直在水家养病,而若秋也死里逃生,活了下来,但伍铭并没有怪她。
至于王老爹、水沿义他们那晚为什么会突然冒出?伍铭心中更是好奇。听王老爹说,伍铭和若秋走后,王老爹担心得不得了,到半夜还不见他们回来,于是就拿着铁棍上来。
至于水沿义,他家刚好住在大树旁边,半夜听见喜鹊飞来飞去,便生疑心,又鉴于势单力薄,于是出来时便边跑边喊“其他人”。
对于水沿义,就交给县里的派出所。一个月后两个人的病好了,若秋也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他们也就重归于好,并在王家村大办喜事。
婚后第二日,伍铭拿出自己从树上取下来的箱子,再次看起里面的纸张,孩子,你看到后我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你一定会找到那银子的。
不论任何时候,你都记住,失败是成功的一部分,失败的终点也就是成功的起点,他们是不可分割的。
伍铭若有所思,听水沿义说,父亲、王老爹、水沿义等都参与了这次金银的均分,因为他们都是主谋元凶。那是四年前,也就是1936年,他们共同策划了这次除恶计划。王老爹、水沿义的银子都到手,一个充身一般农民,一个做起了医生,以掩人耳目。那父亲留下的银子呢?伍铭再次拿起那份信,一会儿看信,一会儿看着箱子里的纸张,他突然叫了一声。
“若秋,若秋,你来下”伍铭激动地说道。
“怎么了,有事吗?”
“你们这里有没有一个叫源枯的地方,水源的源,不是这里的水原,是河水源头的源!枯就是一木一古的枯字。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