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谁弄死啊?”在他们完全没有发觉的情况下,乔远竟然悄无声息地进来了,而且就站在他们身后,不知道听到了多少内容。
李同和杜子鸥一下子吓得脸色苍白,赶紧掩饰:“没,没什么。我们在说一个电影。”
“不用骗我了,你们想弄死我,是吗?”乔远一脸忧伤地说。
“没,没有。”李同和杜子鸥恐惧地赶紧辩解。
“你们不用不承认,我都听到了。其实如果我是你们,也会因为害怕我而想要弄死我的。毕竟,我成了恶鬼的工具。”乔远长叹一声。
“你,你在说什么?”两个人小心地问。
乔远叹息了一声,说了一件让他们无比意外、无比震惊的事情。
乔远说,其实他并没有变成恶鬼,而是有几个恶鬼潜入了他们的生活。他没有看到恶鬼到底是什么样,但是他知道它们的存在。
自从那次自己身不由己地和付文彪打羽毛球并且把对方打到吐血,他就感到有股邪恶的力量控制了自己的身体。
显然,也有另一个恶鬼控制了付文彪,所以他才会不停地做出防守的动作,才会自己和自己打起了羽毛球,才会最终自残而死。同样,李同身上一定也有一只!
因为还不能完全确定真的有恶鬼,更无法确定恶鬼们的来历,所以乔远并没有说出来,他不想引起不必要的恐慌,只是自己暗中调查。
“那恶鬼是真的存在的,而且它会随着羽毛球拍扩散,只要接触了咱们寝室的羽毛球拍,就会被一个恶鬼控制住。它们似乎就是一种病毒,正悄无声息地蔓延着。”最后,乔远这样说。
李同和杜子鸥听完了,战栗不已。231寝室的羽毛球拍,他们谁都接触过。难道,他们就注定了要被恶鬼纠缠而死?
他们不敢去想付文彪死时的样子,更不敢想象他们是不是也会那样惨烈地死亡。
“那我们为什么不烧了羽毛球和球拍啊?”李同立刻说。
“只怕不会那么简单。”乔远长叹了一口气说。
说实话,李同和杜子鸥并没有完全相信乔远,他们还是暗中防范着他。
夜,悄悄地来了。
乔远睡着了。李同轻轻摇醒了杜子鸥,拉着他来到了外面的阳台上。
“你说,我们能相信乔远的话吗?”李同小声地问杜子鸥。
“他说得很有道理啊。”杜子鸥犹豫着说。
“有道理不等于就是真话。我觉得我们必须处理掉羽毛球拍,就算他说的是真的,那么烧掉它们也正好是解除我们危险的办法,他为什么要阻止?”李同说。
“这个我也想不明白,他似乎有些顾虑,也许是怕遭到恶鬼更猛烈的报复吧。”杜子鸥边想边说。
“别瞎想了,我觉得不是那样。我想烧掉羽毛球拍,你赞成吗?”李同问道。
“我,我。”杜子鸥还在犹豫。
李同压低声音叱道:“没时间多想了,现在我们都被恶鬼接近过了,你还没有。你难道希望留着机会让它找上你吗?”
“好,我听你的吧。”杜子鸥终于说。
“等我。”李同悄悄潜回寝室,摘下了挂在墙上的球拍,又把整桶羽毛球倒了出来。两个人一溜烟跑到了洗手间。
杜子鸥平时就吸烟,他身上带着打火机,所以两个人很容易就点燃了球拍。就在蹲便的隔间里,他们把球拍和球都烧成了灰,冲了下去。
看着旋转的水流带走了最后一点儿焦灰,李同长出了一口气。突然,外面“哗啦”一下响起了流水声。
似乎有人进来小便了。
李同和杜子鸥吓了一跳,赶紧屏息静气,不敢出声了。
但是一直过了好半天,那流水声还没有停止。
李同大着胆子蹲下,顺着隔间门底下的缝隙向外看,他看到靠近门的第一个小便器红灯闪烁,流水哗哗,但是空无一人!
他猛然想到了恐怖故事里看到的情节——小便器的感应装置可以感应到鬼……
他哆嗦了起来,哑声说:“外面没有人!”
说完这句话的李同看到了杜子鸥的表情,杜子鸥的表情显露出来的那种惊恐竟然那么猛烈,远胜于自己亲眼看到后的恐惧。杜子鸥似乎看到了鬼,但是他的眼睛却直勾勾地看着李同。
李同被他看得一阵发毛,不由得后退了一步,后背抵在了隔间门上。
“你怎么了?”他胆颤地问杜子鸥。杜子鸥哆嗦着指着他的脸:“你……你……长毛了!”
“什么?”李同惊问,但是他还没等到杜子鸥的回答,就觉得自己的脸上一阵剧痛。他的嘴巴不由自主地张开,他分明看到一根根宽而长的羽毛从自己的嘴里钻了出来,然后,连嘴唇和牙缝里都长出了羽毛!
再接着,他就看不见了,因为已经有羽毛从他的眼睛里长了出来。钻心的疼痛遍布了他的全身,他想叫,但是声音被那些肆意生长的羽毛阻隔了,好像连他的嗓子眼里都开始长出要命的羽毛!
“救,我。”李同艰难地发出了哀求,可是杜子鸥已经吓得魂儿都要飞了,哪里还敢碰他,只是使劲缩在隔间的最里面,抱头尖叫了起来。
突然,隔间的门轰然碎裂。接着,好像有一只巨大无形的手抓住了李同,他被猛然拉出了隔间。
然后,杜子鸥看见了那鬼眼一样闪着红灯的小便器——李同那么大一个活人,竟然直接被那股力量吸进了小便器。然后李同的身体开始迅速扭曲抽缩,竟然变成了血淋淋的一条条碎肉,在杜子鸥惊恐的注视下,整个被水冲走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流水声终于停止了,而李同也已经完全消失了。这时,突然一道强光照进了厕所,乔远拿着手电冲了进来。
恶鬼的原材料
乔远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让杜子鸥从惊恐中镇定下来。杜子鸥抱着他嚎啕大哭:“李同死了,我们谁也逃不掉了。”
“没事没事,一定会有办法的。”乔远也只能这样无力地安慰着。
终于,长夜过去,天亮了。
杜子鸥挺不住了,他要去把他们遇到的事告诉老师。乔远没有拦住他,他真的冲到了办公室。
但是很快杜子鸥便垂头丧气地回来了,说自己被老师们一顿狠批,他们说自己散播谣言、制造恐慌,他们根本就不信学校里会发生这么不可思议、违反常理的事。对于付文彪的诡异死亡,他们如果没忘,就是故意在逃避事实,哪怕他们的学生正在成为牺牲品。
“我们只能靠自己。”乔远抓着杜子鸥的双肩说。
“嗯。”杜子鸥的眼睛里射出一股绝望后的凶狠。
“可是,唉。你们为什么要烧掉羽毛球和球拍呢?”乔远叹息说。
“真的不能烧吗?”杜子鸥急切地说,“你是不是还知道什么没有说出来啊?”
乔远低着头沉吟了一会儿,终于说:“你来看。”他打开了电脑,登录了自己的邮箱,调出来一封邮件。看到邮件的内容,杜子鸥傻眼了。
“乔远,我们正在被羽毛球和球拍迫害,你一定要小心。但是在没有找到羽毛球背后的恶鬼的时候,你千万不要毁掉羽毛球和球拍,那样你就会失去所有线索和机会,恶鬼的残杀会更猛烈,你就再也逃不掉了。切记,切记。不要毁掉羽毛球和球拍。时间不多,赶紧找到那个恶鬼吧。”邮件如是说。
“啊,可是我们已经毁掉了羽毛球和球拍啊。这下怎么办?”杜子鸥害怕地说。
“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只能走一步说一步了。”
“这邮件是谁发给你的?”
“是付文彪!”
“你,那你之前为什么不告诉我们不可以毁掉羽毛球和球拍?”杜子鸥这才想到这一点。
“我说了没那么简单的,而且。”乔远看着杜子鸥的限睛,犹豫了半天,终于说,“你也别怪我自私,我是想通过你们两个来探查那个或者那几个恶鬼到底在哪里。”
杜子鸥大叫一声扑了上来,乔远一把推开他,吼道:“现在你和我打架有用吗?我们两个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不团结都得死。”
杜子鸥被他吼得一下老实了,愣了半天,呜呜咽咽地又哭了起来。
“别哭,一定会有办法的。”乔远无力地说。
说是有办法,但是根本没办法,他们就在寝室里躲着,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寝室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疲惫的杜子鸥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看他睡了,乔远慢慢站了起来。他看着熟睡的杜子鸥,眼睛里射出了冰冷的杀意。
他收到了付文彪的邮件不假,但是邮件的内容却完全不是那样的。
付文彪的邮件说的是:他们触碰到了恶鬼的羽毛球拍,所以他们就被选中去做恶鬼羽毛球和球拍的制造原料。付文彪撕了自己的脸皮,所以他将成为羽毛球拍的网线。接下来还需要球拍的骨架以及一个羽毛球。
付文彪要他们小心,不要损害羽毛球和球拍,否则恶鬼就会更快找上他们。他们必须争取时间,在成为原料之前找到那个恶兔,否则谁也没有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