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离我们的位置大概有两公里不到,我们本来想叫出租车的,但是这个点不知道为啥,出租车竟然跟灭绝了一样,怎么都打不到。
附近的公交也没有一条线可以到酒店附近,我和谭乡山最后只能选择快步走回去。
一路上,谭乡山跟我解释了为什么他会突然这么着急。
跟那次在苏州见到鲍恩萍时候一样,谭乡山也发现了张八爷身上有种特殊的招人缘的东西。
我记得之前八爷在急刹车的时候,从他衣兜里面掉出了一个长条状的东西。
虽然我当时没有看清楚那具体是什么,但是坐在副驾驶的谭乡山是看了个一清二楚。
他说那是一枚用透明树脂片镶嵌好的符箓,树脂镜片上写着张八爷的真名以及他的生辰八字。
我挺奇怪的。因为泥佛也好,佛牌也罢,甚至是符箓,用谭乡山的话来说,都是鬼神入灵或者是能招来厉鬼的。所以请泥佛的不给自己供泥佛,卖佛牌的自己也不带佛牌,怕的就是自己都不小心冲撞了阴灵,得罪厉鬼。
但是他张八爷作为一名符箓师竟然会给自己用符箓,难道他就没有这个顾忌吗?
我把这疑问一说,谭乡山却哂笑道:“有钱能使鬼推磨,有些人只要有利可图,哪里会管什么鬼神禁忌。张八爷就是这样的人,他连无罪符都敢用,还有什么事是他不敢做的?”
我连忙问他什么是无罪符。
谭乡山就跟我科普道,所谓无罪符,顾名思义就是不管你对别人做了什么坏事,别人都会因为某种巧合或者某种特殊的原因而原谅你。
他说他曾经有个朋友,被某个合作伙伴骗了,收了一堆假的阴料去让帮人家阿赞师父去解降头,结果到头来降头没有被解掉,还弄得阿赞师父差点丢了性命。
而谭乡山的那个朋友却依旧记吃不记打地继续去和那个爱坑人的合作伙伴做生意,结果自然很悲惨,他的朋友又用从合作伙伴那里收到的假原料去让阴行师父驱鬼。
结果鬼没驱成,反而引鬼上身,不管是那阴行师父还是他朋友自己,都被厉鬼给活活弄死了。
谭乡山知道了这个事以后,就发动了自己所有的关系,要找出那个专卖假货的合作伙伴,给自己死去的朋友一个交代。
后来,谭乡山成功活捉了那个坑人的合作伙伴。
原本他是想让黑衣阿赞给那合作伙伴下死降的,但是他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下不了这个决心。
于是谭乡山就开始找原因了,这一找,就让他在那合作伙伴的身上找到了那枚“无罪符”。
据谭乡山所说,无罪符的效果其实跟招人缘的佛牌差不多,但是它有另外一个特点,那就是会让佩带者控制不住地去坑害他人,而他人却永远不会因为受到了坑害去怪罪佩带者。这一点,跟我之前请给伽玛康仁波切的“郭京守城”的特性有些雷同。
“普通符箓的效果比不上佛牌或者泥佛,即使是加持过阴邪经咒的邪符,也没有佛牌泥佛什么的凶。但是这枚无罪符效果却非常霸道,它要发挥作用的话,是会减少佩带者的阳寿的。你想想,敢带这种符箓的狠人,你敢跟他做生意吗?”
我摇了摇头,又瞪了一眼谭乡山:“搞了半天我来香港是来同你赴龙潭虎穴来了……”
谭乡山苦笑着,颇有些不好意思:“怪我没看清他……哎,快赶路吧。刚刚张八爷一个劲地请我们回去吃饭,不让我们走,指不定是在打什么鬼主意呢!安全起见,我们必须得走了。”
他话音一落,我们俩都不约而同地加快了步伐。
二十分钟后,我们来到了酒店的客房中,将行李一股脑儿地给收拾好,最后稍微检查了一遍就下楼退房了。
然后,我给晋悄悄发了条短信,让她一个小时内在机场跟我们会合,然后就离开了酒店。
可我们两人刚刚走到酒店门口的时候,就有几辆面包车开了过来,把我谭乡山团团围住。
紧接着,车门被哗地拉开,一群穿着各色短袖和牛仔裤的年轻人鱼贯而出,把我们团团围住。
然后一个身穿黑色夹克的中年人冲我们走了过来。
他仔细看了看手里的照片,然后又上下打量了我们一下,说道:“没错,就是你们。我们老板想见你们,方不方便跟我们走一趟啊?”
我不愿意,谭乡山却按住了我的肩膀,强笑道:“方便倒是方便,只不过你们老板是谁?”
“到地方了你就知道了。上车吧!”黑衣男对着一辆面包车做了个请的手势。
我俩惴惴不安地上车,手心里是直冒汗珠,这特么才出狼窝又入虎穴,真尼玛像坐过山车一样。
在面包车上,我用苦练了很久的短信、微信盲发技术给晋悄悄发了个信息过去,大意是说我们现在又有别的事要办了,你继续玩吧,等我联系你就行了。
我担心晋悄悄因为找不到我们而去报警,香港警方跟社团本来就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我可不想到时候因为报警而又触怒了这伙社团大佬。
面包车开了很久,把我们带到了位于屯门的一座乡间别墅前。
中年人驱赶我们下车,然后又让手下的弟兄一左一右地架着我们,把我们架进了别墅的一楼客厅。
这间别墅比起卢天赐那间的装饰要稍微简单些,但却多了几分气势。
一楼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一个穿着紧身健身背心的男人。
这男人肌肉虬结的,外表跟卢天赐非常相似,皮肤上有着好几道狰狞的刀疤,整个人看上去非常凶悍。
在他左边,坐着一个身材瘦小的男人,他痛苦地捂着自己的胃,板着一张死灰色的脸,看到我们以后,他那本来稍显空洞的眼神突然变得狠厉起来。
肌肉男见到我们以后淡淡笑了下:“你们来了啊。自我介绍下,我叫卢天恩,是卢天赐的哥哥。卢天赐身上的降头,是我兄弟粟伯道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