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疯狂的八爷

我跟谭乡山相互对望了一眼,我发现了他脸上的后悔之色了。

我们两个就是被张八爷给坑了,想来谭乡山也没有想到张八爷这个在阴行里面混了这么多年的老混子,竟然会不讲规矩地把解降者的信息泄露给施降者。

如今施降者找上门来了,我们可是半点准备都没有。

对方是社会大佬,手上沾的血肯定不会少,如果我们一句话说错,那命就得交代在这里了。

所幸现在看来,卢天恩应该没有直接要我和谭乡山性命的打算,不然他也不会大费周章地请手下的古惑仔把我们绑到这个地方。

总之,目前为止,事情还有得谈。

卢天恩见我们迟迟不说话,又把自己的手机掏出来给我们看了一下。

手机上显示的是一张照片。照片上,我正在卢天赐的房间里面为卢天赐捏制食虫鸦。

我开门见山问道:“是张八爷发给你的?”

卢天恩笑了一声:“除了他还有谁?”

我和谭乡山默然不语,万没想到张八爷竟然是这样的小人。

卢天恩没有生气,嘴上一直带着冷笑。他把手机收了起来,又问我们道:“听张八爷说,卢天赐的降头并没有被完全解开?”

我正准备回答,他身边那个矮小的男人捂着胃骂道:“天恩哥!还跟他们啰嗦什么?破我的虫降害我现在被火毒虫反噬,我现在就要弄死他们。”

卢天恩拍了拍矮小男人的肩膀:“伯道,先别急。等事情问清楚了,我自然帮你主持公道。”

我点了点头,说:“他中虫降已经有段时间了,痊愈需要一段时间。”

“哦?”卢天恩给自己点了根烟,“那你们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阻止他痊愈呢?”

这个问题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卢天恩。

如果我说有办法吧,我担心他过河拆桥,一样会对我不利;但如果说没有吧,那没有利用价值的敌人当然只有死路一条……

我正在纠结的时候,谭乡山突然开口了:“卢老板!办法确实有,但是……”

谭乡山话音刚落,卢天恩身旁那个叫粟伯道的降头师立刻骂了起来:“但是什么?现在天恩哥肯和和气气地请你们谈,就是要给你们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你们还要提什么条件?”

谭乡山正欲说什么的时候,大门口却传来了一阵爽朗的笑声:“粟先森的火气猴(好)大的哦!里(你)有什么账要寻我张八爷算啦?”

来人竟然是张八爷,降头师粟伯道见到张八爷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两只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

但他受伤严重,根本就没有力气从沙发上站起来,只好死死瞪着张八爷,那目光就像手术刀一样,仿佛要把张八爷给大卸八块。

我和谭乡山都愣住了,没想到张八爷竟然还敢亲自上门来找卢天恩。

就连卢天恩的脸上都闪过一抹讶异之色:“哟?张八爷,你还敢亲自来?”

张八爷不请自坐,双眼根本就不朝我们这里斜一下,甚至还要求卢天恩给他上茶。

我下巴都快掉下来了,再看看谭乡山,他也是皱着眉头,估计在揣摩着张八爷的葫芦里到底是卖的什么药。

至于卢天恩,他还就真的让别墅里的女佣去帮张八爷弄了杯铁观音。

卢天恩也气定神闲地抽着雪茄:“八爷,你到底是在唱哪出戏?先把两位法师的信息出卖给我,然后自己又自投罗网,你脑子怎么长的?”

张八爷喝了一口铁观音,说什么你弟弟卢天赐说好给我二十万的,结果到头来事情解决了才付了他两千,他觉得很不爽,所以他想让卢天赐继续倒霉。这次他主动来,是要来谈合的。

卢天恩就说,你想要卢天赐继续倒霉应该去找你请的两位法师商量。降头是他们解的,又不是粟伯道解的,你来找我们有什么用?

张八爷却说之前他想找我和谭乡山仔细商量这事情的,但是我们压根就不愿到他家去,请我们吃饭都不肯给面子。无奈之下,他只好出此下策,依靠卢天恩的势力,让其把我们“请”到家中来会面了。

我完全弄不懂张八爷到底是什么逻辑思维,该赚的钱没赚到,那又不是我们两人的错。

再说了,他完全可以对我们直说自己的目的,何必要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来留住我们,而且自己竟然还特么“送货上门”!

这回没等卢天恩说话,那个来自贵州黎平的降头师粟伯道又破口大骂道:“合作?张八爷,当初天恩哥给你钱,让你联系人给卢天赐下降。结果你从天恩哥这里赚了钱以后又去卢天赐那里接解降的单子赚钱。你这种人,天恩哥没有一枪崩了你就不错了,怎么还有脸再提合作?”

张八爷听罢哈哈大笑了起来:“卢老板啊!里(你)兄弟让里(你)一枪打死我,你快动手啦!哈哈哈!”

卢天恩轻笑了一声,真的从自己的腰间掏出了一把glock19。

他熟练地打开保险,给枪上膛,然后用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张八爷。

张八爷这个时候竟然依旧在气定神闲地品尝那铁观音,而且还嚣张地咂咂嘴,说道:“嗯!茶真的香啊!对了,卢老板,怎么还不开枪咧!”

我完全有理由认为张八爷是得了失心疯,这种形势下,他竟然不讨饶,反而是在刺激卢天恩开枪打死他。

难道是因为二十万的单子只赚了两千让他受刺激而变成疯子了?

粟伯道见到张八爷这副样子,咬着牙恨恨地催卢天恩:“天恩哥,还等什么?开枪啊,他想死我们就成全他咯!”

卢天恩一扭头,冲粟伯道抿嘴一笑:“哦,好!”

然后,卢天恩抬手就对准粟伯道的膝盖砰砰打了两枪。

粟伯道的脸一下子就白了,他捂着自己的膝盖开始痛呼起来,一边叫一边还问卢天恩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我和谭乡山都是一惊,不约而同地扭头看了看张八爷。

这一看,我就看到了张八爷成竹在胸的目光,似乎在对我们说,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