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丰介绍完北海的情况后,吕布向他详细说了三年中自己遇到的种种事情,从盗令离营,黑驼山剿匪巧遇褚燕,朔方之战孤立无援,丁原明生暗降,等等。说完之后询问田丰的看法,他大胆推测道:“三年间主公遇到的阴谋陷阱,包括之前的无名谷之伏,任蠡一家的神秘失踪,以及吕林的血海深仇,所有的一切可能都是互相关联,是一人所为。”
“如果真如元皓推测的,那这幕后黑手拥有强大的实力,过人的智谋,而这样的人为何偏要和我过不去?”
“这点丰也百思不解。”
“想不明白就以后再说,是狐狸,总有一天会吧尾巴露出来的。孙邵,凌操,吕范等人的近况如何?”
“孙邵已经可独当一面,日益稳重,将两坊治理得井井有条;凌操十分勤奋,兵法方面算有小成,武艺更是三营中的翘楚;吕范认完字之后便将典籍都带去了船坊,一边帮其父做事,一边研读,我几个月会去船坊一次,顺道替他解惑,进步神速。”
“元皓,我难得回次家,这两天有事也别来找我,我要好好歇息两日,过几日你陪我去一趟东莱,实地看看两坊的近况。”
田丰还真实在,确认道:“就两天,我后天来找主公”。
接下来的两天多数时间,吕布大多时间守在娘的身边,陪她闲话家常,嫂子和小吕宁也常伴左右,五岁的吕宁说话还是奶声奶气的,甚是活泼可爱。其余时间吕布几乎都和御风在一起,御风已经十四岁了,个头已经超过了自己,有一丈多高。这次回来初见她的时候,她以往日的方式和吕布打招呼,疾奔而来的时候让吕布不禁心里犯怵,这次没能像以前那样钳制住她,而是被撞得连退好几步才站稳,她将我撞开之后不仅没有内疚,反而高高地扬起头,似乎在炫耀着她的力量,从今以后御风便是他吕布的坐骑了。
两日之后,田丰带着凌操随吕布一同出发去东莱,路过郡城的时候,遇见一位少女跪在街边,泪痕栏杆,在面前的地上写着卖身葬父。还缺一群调戏她的地痞无赖和一位挺身而出的英雄就形成了肥皂剧中不朽的桥段。对于孝,吕布的理解是照顾到长辈的需要,衣食住行,嘘寒问暖,而卖身葬父出发点是孝,但是实际的行为却背离的孝。父母死时最大的愿望是什么?是要一场体面地葬礼,还是希望子女今后的生活能幸福,吕布觉得应该是后者。
正值严冬,少女一席单薄的孝衣,在风中瑟瑟发抖,我见犹怜。这一瞬间吕布感觉自己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左右她的命运,只要吕布略发善心,她就能远离可能的悲惨命运。吕布觉得很多富人热心慈善事业,沽名钓誉的可能性更大一点,但是只要行为是有益的,没有过多人的会去追诘他的本衷,看起来美就可以。此时虽然是出于自我满足,但吕布将要做的仍是一件好事。吕布让成廉拿了两串铜钱给少女,让她葬了父亲之后找户好人家嫁了,说完后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到了东莱,孙邵出坊十里向迎,三年间他变化甚大,未至弱冠的孙邵黝黑精瘦,哪里像文弱书生。
“长绪,辛苦你了!”
“不辛苦,在海边待久了都是这样的。”
吕布还没进船坊,就被欧锌截住了,开口就是要钱,田丰无奈看着说,这三年欧锌每次来找他不是要钱就是要人,可是铁坊制造的产品,虽然经久耐用,可是原材料和人工的成本较高,相对价格要贵上许多,所以销路不好,而是欧锌全然不顾经营,醉心于炼制技术的研发,几乎榨干了商社的所有利润。
吕布三两句搪塞住了欧锌,然后视察了船坊和铁坊的情况,船坊的发展比较健康,制造工艺日趋完善,专业研究不断深入,在启元级的基础上又研制出了开元级的战舰,规模有所减小,但是机动性倍增。
更值得幸喜的事情是吕布设计的床弩在两坊的合作下已经研制成功,而现有的五艘战舰都已经搭载完毕。
铁坊经营不善,产能也不平衡,炼制的技术突飞猛进,钢产量剧增,可是铸造和锻造的效率却严重滞后,不过这也不能全怪欧锌,人就这么点,全手工生产,效率也高不到哪里去。如果再扩大铁坊的规模,商社就会入不敷出,在这样的前提下为了改变现状,只有依靠机械来提高生产效率。
吕布苦思冥想之后决定尝试制造液压机,帕斯卡定律:密闭液体可以将压强向任何方向传递,且大小不变,既然压强不变就可以通过控制受力面积来改变力的大小。利用这一规律,液压机才应运而生,门式的液压机的工作缸埋在巨大的横梁里,由两边的门架支撑。只要有了液压机,铁坊的效率就能成几何数增长。
另外针对船坊分段合拢时定位装配问题,吕布又根据自己的记忆再现了花篮锁紧螺丝和机械式的千斤顶,虽然千斤顶也有液压式的,但是现在要配合船坊的生产,便携式必要的条件,凭现有的技术要制作出便携的液压设备是不可能的。
吕布将所有的制作图纸画在粗糙的且昂贵的纸张上。吕布将图纸附加自己所了解的机械知识都交给了欧锌,另外嘱咐他为御风安上铁马掌。
在安心等待样品制成的期间,吕布校考了凌操的武艺和兵法,都十分令自己满意,于是就和田丰商议后决定将济海营交由他统领,让其留在东莱。
临近年关之时液压机的样品完成了,然而使用起来仍有许多缺陷,有待后续完善。这次又让欧锌折服了一把,不过也激发了他的好胜心,今后他必能带领着铁坊朝机械化的方向发展。
整理好行装,来时的人马加上孙邵一起启程回北海过年,欧锌、吕颍留下分别主持两坊的事物。
回到北海,第一件事就是去拜见娘,入了娘的房间。娘一见到吕布就喜笑颜开,感觉比他刚回来时还要开心:“我儿回来啦。”
“见过娘。”吕布看到娘身边除了嫂子,还有一个女子。
“见过少爷。”娘身边的女子嘤声道。
吕布不及开口,娘便说到,“娘甚是喜欢月儿。”
“既然娘喜欢,那让她留在娘身边伺候你,做你的贴身丫鬟好了。”吕布顺着娘的话说道。此女子是吕布在东莱救的女子,名叫杜月。
娘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你先下去吧,我有些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