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年以后,日企美企将陆续进入我国市场,凭借资金,先进的技术运营管理理念,迅速抢占日化用品市场。
到那个时候,技术优势不复存在,比拼的将会是另外的东西。
秦风再一次感受到了人才的可贵,他自知算不上什么人才,凭借的无非就是对历史的认知。
这一次他选择了独断专行,结束会议以后,安顿好内河日化厂的讨债职工,安排着接下来的行程。
内河日化厂虽然已经停产,国企的傲气注定这一次谈判不会那么容易。
这也能够理解,如同镇上的小学,要求清华北大帮自己培养学生一般,对他们而言简直是奇耻大辱……
距离登报足足一周过去,秦风的bp机终于响起,一看上面的电话区号,秦风嘀咕道:“再不联系我还以为没人要呢!”
电话那头是省城蓉城一家“旭日冶金厂”,那人开门见山,称在蓉城日报看到了秦风的广告,想要谈谈铝锭价格。
秦风大致计算了一下时间,当初投报的时候,说加十元就可以发本周的报纸。
可按照这时间来算,秦风的十块钱多半是被那报社的人吃了!
一天足足有二十多个人联系,大多数开价都在4200元,并且还要秦风承担运费。
秦风如今也不慌,毕竟当初是为了挣那四万保证金。
“价格肯定没得商,4500,自己过来提,今天我可接了三十多个电话,谁先给钱我给谁”
电话里的人起初还想试探口风,趁机压一下价格。
面对着这群倒爷,秦风实在是懒得废话。
估摸着内河日化厂只需要两天的时间就可以搞定,秦风带着陈南南和那一群讨债的职工坐上了去内河日化厂的火车。
绿皮火车慢悠悠的晃荡了五个小时,终于到达了蓉城,对于习惯了后世开车只需要两个半小时车程的秦风,算是不小的折磨。
又从省城转客车前往内河市,直到天黑才在花了一包烟的情况下,由保安陪同在职工宿舍见到了走马上任不久的新厂长柳青。
柳青才从川大毕业,本以为分配成为了国营大厂厂长,可以一展拳脚。
可短短半个月时间,他已经消瘦颓靡了不少,厂子停工,职工闹事,讨要工资等等哪一件事都足以让他焦头烂额。
听到秦风这个乡镇企业,还被私人收购的厂长来找国营大厂谈代加工,他当即变了脸色。
这是有人请来恶心寒碜自己的吧!
秦风再三强调汉美日化,汉美日化,柳青都没什么反应,秦风不得不拿出准备好的报纸。
没办法,他早都预料到自家厂子说不定无法说服对方,只是他没想到汉美香皂在市场上卖了半个月,对方居然听都没有听说。
我们是竞争关系啊!对于市场竞品反应迟缓到如此地步,你一个厂长都不知道,不停产才有鬼!
柳青看到蓉城日报对于秦风的采访报告,要不是报纸标题强调了18岁,他还真不会相信,眼前这个比自己还小的年轻人可以把一个破产的厂子盘活。
“秦厂长,你好,你很厉害,你读过大学吗?”柳青明知故问,他内心有读书人的傲气。
年前这个没有读过大学的人都可以做到,那我这个天之骄子也可以让厂子起死回生。
当初家境贫寒的他刻苦学习,成为镇上第一个头出去的大学生,是由公社领导敲锣打鼓送上车的,如今他更是国营大厂的厂长。
“没有,不过有机会我还是想去读大学”秦风的回答将柳青的思绪拉了回来。
秦风又递上汉美香皂,柳青看着手里洁白无瑕散发着阵阵香气的香皂,有些出神,心跳有些急促。
我只要先答应他,然后我们厂子自己生产,那厂子的困境就可以摆,柳青心里萌发了这样的念头。
可读书人的傲气让他一时无法下定决心,不过按照目前日化厂的情况,他也不可拒绝代加工。
第二天在公正人员的见证下,由律师拟定的代加工合同正式签订。
大致内容:贡城市汉美日化厂作为委托方委托内河市日化厂生产汉美香皂。品牌产权,销售归汉美商贸所有,内河日化作为受托方仅有代加工权,必须严格按照汉美日化的设计工艺要求,保质保量,汉美日化按每一万盒交付费用。
每一万盒的代工费为200元,内河日化厂要求,每一批次的订单量不得低于三十万盒。
柳青看到秦风对于三十万盒的要求眉头都没有眨一下,有些吃惊,汉美香皂销量真有这么好吗?
心里的那个念头又涌现出来。
一旁的陈南南憋到出了厂门才将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
“风哥,三十万盒,他们不到一个星期就生产出来了,我们差不多要卖一个月,加上我们自己厂子的,这么多卖给谁啊?”
“当我们的香皂能卖一万盒的时候,说明已经被市场认可了,接下来我们需要做的就是不断的开发市场,同时把渠道商稳定”
路过省城的时候秦风专门去了蓉城晚报请卢记者吃了个饭,毕竟这在一定程度上提高了汉美日化厂的知名度。
吕艳珍看到秦风在省城也有些意外:“我们社长下午刚去贡城开会,应该会去你们厂,毕竟我把你树成了典型,社长不放心想亲自上门考察,我给你们厂打了打电话,结果你不在。”
“你们报社社长挺负责的嘛,新闻媒体本来就应该严谨求实”……
等他们二人回到宿舍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原本黑漆漆的楼房,三楼却亮着灯光。
秦风与陈南南住在二楼,这栋宿舍楼一直空着,徐老他们那群老人也不可能住这里。
“风哥,有小偷嘛?”
秦风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道:“应该不是,我去看看!”
当即往楼上而去,黑漆漆的楼道还是有些渗人。
昏暗的楼梯口,一个黑影直冲冲的撞到他怀里。
他只觉得鼻子被撞得一热,眼泪直流。
怀里的人也被吓得不轻,似乎是受了惊的小猫一样。
“周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