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书记,怎么了这是?”一旁,陈正风忙走上前去,扶住了冰寒白的胳膊,却被后者一把推开。
“一个名下拥有固定资产过亿,多家企业,能拿出三千多万为我们地方企业争夺窗口的青年企业家。”
“因为在家乡那头帮着受了灾的老百姓争取房屋补偿款,人为的扩大些屋损,现在被冠上了造假贪污的帽子,拘到了经侦大队!这是想干什么?”
“还没播完呢!他们这是在打我们西川省的脸啊!打的脸啊!”
看着冰寒白发火,再听到他口述的内容,一旁的方正国皱了皱眉头,“冰书记,这件事情,属实?我觉得,您是不是应该具体的了解一下情况?”
冰寒白猛一挥手,“了解什么?一个股份套现身价几个亿的企业家,犯得上在家乡靠着造假去坑政府的钱?”
一旁,陈正风有些奇怪;冰寒白虽然脾气火爆,但是在处理问题的时候,从来都不会只听某个人的一面之词。
耿直,却不武断,这是他对自己老板行事风格打的标签。
今天,这是怎么了?
正在他疑惑之际,冰寒白指了指沙发上的方正国。
“方副司长,你们不是已经拿到了上头的授权,要全面接管干涉我省的央企国企么?这件事情是盐业集团搞出来的,那我得替贡城跟你讨个说法!”
在西川省的政治体系之中,盐业集团是比较特殊的一个存在。
一套班子两个牌子,它既叫做西川省盐务总局,也叫盐业集团西川分公司。
作为总局,它归属西川省人民政府管辖。
作为集团,他们归属管辖。
现在,看着咄咄逼人的冰寒白,方正国一下子明白过来了。
这老头……
竟然在这节骨眼,拿这个突发事件来给自己出难题。
真是老奸巨猾。
“冰书记,这不太好吧?我们指导的是企业方针方向,这些行政事务,不太好插手。”
方正国在心中稍微衡量一番,回到。
“现在说不太好插手了?”冰寒白愤怒的目光之中闪过一丝狡黠。
“那好,你不管,那就我管!不过这些破事儿现在归我管,以后我省对于企业的一些决策,也请你们临时调控处不要随意干预!”
方正国饶是再有城府,也急了。
“冰书记!这完全是两码事嘛!你这个老同志怎么还不讲道理?”
“啊,你们想管的时候就过来插一脚,不想管的时候就双手一摊,没这个道理嘛。就从这么一件小事儿上就看得出来,没有明确的责任划分,没有具体的管辖范围。”
“你说,我省以后对省内企业的工作怎么做?你说!”冰寒白比他更急。
面对冰寒白一连串的质问,方正国嘎巴嘎巴嘴。
他感觉自己,上了套了。
沉默了片刻,他无奈的摇了摇头,从沙发上起了身。
“行了,冰书记,这事儿我管!明天我就给盐业局那面打个电话过问一下,让他们公平处理,这总行吧?”
方正国本想给双方一个缓和的余地,却不曾想,憋了好几天的冰寒白,此时却打定了心思。
不依,不饶。
“那不行。”老同志脖子一梗,“为我省获得了巨大荣誉的企业家现在还在监里呆着,这多让人寒心,这事儿,今天晚上必须解决!”
唉!
看着冰寒白咄咄逼人的目光,方正国暗叹了口气。
“李主任,电话借我用一下。”
“算了算了,车借用一下,我去趟经侦大队。”
方正国揉了揉太阳穴。
偏头痛的老毛病,犯了……
徐往前只感觉自己的双腿被灌了铅。
在得知秦风和王村长因为补偿款的事情被经侦大队的人带到了蓉城之后,他就立刻赶了过来。
他知道这件事情针对的,并非是秦风父子,而是自己。
秦风和王村长被捕,更多的是作为一种警告对于自己干涉研究所及下辖两个企业承包,以及种经营局孙长福下马的警告。
但是事情,却远没有表面上看来的那么简单
在今年的十月份,盐业局总局提出了一揽子的改革计划。
对于国营企业向市场经济转型的大方针,做了系列规划的部署。
其中,盐业局合作开发的主要内容,其中之一,就是整合当地乡镇企业资源,结合当地自然资源,组成优势生态商业链条,由当地政府主导,吸引社会资金进行开发。
研究所及下属两家生产企业,就是作为项目划定区域之中唯一的一个,可以组成所谓优势生态产业链条的企业。
而在这个项目之中,研究所虽然是关键的一环,却不是最具价值的一环。
真正让当初的徐往前感到不妥,而不敢将研究所交给多种经营局处理的关键原因。
是按照项目计划,将对社会企业首次进行私营化承包,而具有农副加工能力的企业,则优先考虑。
不过对于在项目还未对外界公开,就已经提前操作此事的李刚,徐往前有七分的戒备。
这个人在盐业局系统之内素有名声,可惜的是,不是什么好名声。
徐往前不敢让这样一个从来不按照规则出牌的社会人,进入到自己的治下大搞开发。所以,才有了研究所先租后卖,划拨给秦风的这么一出。
而现在,报复来的精准,而且颇具指向性。
秦风的遭遇,充满了警告和威胁的意味事实上,更加直接的警告,已经在几个小时之前,李刚打给他的电话之中,显露无疑。
在到达蓉城之后,徐往前立刻联系了老王。
要知道若不是情非得已,绝不会轻易联系。
这次仍然拉下了面子,打电话求上了门,那边给予的回复也仍然让徐往前绝望。
对方后台太硬,撬不动……
家属楼楼下,吃了副局长闭门羹的徐往前和秘书看着天空愣愣出神,一脸的茫然。
“徐局,这都九点多了,咱们……怎么办?”
下午时分,蓉城洋洋洒洒的下了一场雨夹雪。
气温在零度徘徊,矗立在雨夜之中,徐往前叹了口气。
哈气在街灯之下呼出老长。
“不管咋说,先去趟局里把,保不出来人,也不能让人遭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