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小刘点了点头,将脚下的一堆东西拎起来搬上了车。
家属楼三楼,一户人家之中,看着二人上车离去,副局长王万庆拿起了电话。
“李总,人已经走了,唉,对,徐往前自己来的,王家兄弟没跟着,不过刚才检院那边打来电话,说是有人找关系进去探视了。”
“嗯,现在审查正在进行,不过年轻的那个什么都没说,老的那个也只是说拨下去的款项都交付到了老百姓手里,这样的话,不存在职务贪污,只能说是涉嫌造假谎报吧。”
“嗯,不太好搞的太大,充其量也就是免职。”
“成,那就先放几天再说,嗯,好,这不是什么大事儿,改天,一定一定。”
……
经侦大队,大门口。
看着身上只穿了件单薄衬衣,在冷风之中抱着胳膊,却倔强守候在门前的周雅,徐芷叶狠狠的跺了跺脚。
“我说你是不是傻呀?你等在这儿他也出不来,再冻坏了你自己怎么办?听话,跟我回去,咱们明天早上再过来,行不?”
看着急性子的徐芷叶,周雅微笑着摇了摇头。
想了想,将一根木棍捡了起来,在地上写了几个字。
“他这人换了床都睡不着觉。”
“他睡不着管你什么事儿啊!你跟我回家去,明早再来成不?”不理解周雅奇怪的逻辑,徐芷叶一双杏眼瞪得老大。
“想到他睡不好,我也睡不着。”
写完这段,周雅脸红了不像是冻的。
高高的大拱门外面,昏李的街灯将天空之中飘零的雪花映出金子一般的颜色。
一段段间隔十米的街灯似乎是一盏盏聚光灯,将空无一人的大街,幻化成为了一个个微型的小舞台。
借着那“舞台”映射过来的灯光,徐芷叶叹了口气,将自己身上的外衣脱了下来,强行批到了周雅的身上,抱着她的肩膀,躲在了大门内背风的地方。
“好了好了,真是怕了你们这些郎情妾意还搞不到一起去的狗男女了。”
“真不知道他又什么好?真是你先在这儿站一会儿,我去让司机把车开过来。”
正当徐芷叶将周雅推到大门内侧之时,一行三人从一台奥迪100上推门而下。
为首的一人在经过门口之时,微微打量了一下那单薄的背影。
稍稍一愣神,皱了皱眉头,推开了检院大门。
拘留室中。
刚把周雅和徐芷叶强行撵走,此时秦风正席地而坐。
披着周雅强塞给自己的小棉袄,对着铁栏之外的一群审查员和干警,加油添醋的讲述着自己的创业史。
正说道自己如何倒卖,以二十万赚取人生第一桶金,然后创建贡城白酒业时候,一阵脚步声从拘留室外面的门廊传来。
皮鞋的声音清脆,且充满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稳健,从容与气度。
不多时,一行三人便出现在了走廊尽头。
为首并排走在一起的二人,穿着时下并不常见的长款黑色大衣,脚上的皮鞋在拘留室破旧的地板上,留下了一串雪化之后的的水渍。
“唉?你们什么人?找谁啊?”
见到这二人,一个干警紧忙起身,询问了一句。
快走到众人面前,二人中年长得那个止住了脚步。
拘留室昏暗的灯光,将他的上半身隐藏在了黑暗之中。
见此,另一人微微苦笑摇头,脚步微微一顿之后,走了过来。
虽然看模样,这人年纪不过四十郎当,不过负手立在众人面前,透过金丝眼镜的目光,却让在场的审查员和干警不自主的就从地上起身站好。
“您……有什么事儿嘛?”多年来在盐业局系统内的工作经验,让秦旷一首先确认了一点这人,不是盐业局系统内的。
可是多年来与领导相处的经验又告诉他,面前的这人,来头绝对不小。
“哦。”听到询问,那人点了点头,将负在身后的双手拿了出来,递到了秦旷一的面前,“麻烦你传达一下,让你们局长过来一趟……”
说到这儿,他回头看了眼,经后面人提示之后,继续道:“对,秦风的这个案子,我想了解一下。”
对于对方一开口就直接点名自己的顶头上司,秦旷一暗暗咋舌,“您是?”
“哦,这是我的名片。”对方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小卡片,递到了秦旷一手上。
不看不要紧,一看,下一秒,秦旷一的腿软了。
铁栏之中,皱着眉头的秦风终于看清了那一半在明一半在暗的身影。
瞧着那看着自己微笑的面孔,他嘿一声从地上坐了起来。
“冰书记,你咋来了?”
“呵呵。”冰寒白这才从棚顶喇叭灯罩的阴影之下走了出来,在陈正风的跟随下,走到了铁栏之前。
“小秦啊,我记得之前你跟我说,要送我一份大礼,果然没有食言啊。”
“哈……”秦风抓着铁栏,挠了挠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道:“不是这份儿……”
“我知道,新闻我看了,你做的不错。”冰寒白将负在身后的手伸了出来,拍了拍秦风抓在铁栏上的手。
拘留室内,看到从阴暗之中走出的冰寒白,所有人石化了。
夜,九点,冬风起。
已经熟睡的的王万庆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惊醒。
穿着大背心,爬了起来,将床头柜上的电话接起,来自顶头上司的咆哮瞬间传了出来。
“王万庆,你给我干的好事!”
“厅长,大晚上的,这是怎么了啊?有什么事啊?”听着突破话筒,睡眼惺忪的王万庆瞬间精神了过来。
“给我立刻到厅拘留室来,立刻!”
又是一声大吼。
来不及和床上的老婆解释,王万庆立刻从被窝里跳了出来,套上了衣裤……
当王万庆一头雾水的赶到检院后楼的时候,就见到自己的顶头上司伍八一正站在楼口,急的像是个热锅上的蚂蚁。
见到王万庆支咯吱个踩着大雪迎面走来,伍八一立刻迎了上来,人还没有到近前,便低声喝道:“我的张大局长!你到底在搞什么名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