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懂报恩当然不是什么好事,一顶帽子扣下来,本就不算嘴皮利索的抚云嘴都抿紧了也没找到反驳的话。
赵明德抱着剑,冷笑一声,“说得像林家人没得到好处似的,要是没有我们主子母亲留下的财富势力,你们以为林家人平白无故凭什么帮你们?你们以为帮你们的钱是从哪儿来的?一口一个白眼狼,我看你们的确是一群白眼狼!”
“砰!”
林菲身后的人拍桌而起,抚云扶风和赵明德也同时上前一步,剑拔弩张的气氛一触即发那。
纪君卿目光扫了眼林菲身后的人,又看向林菲。
林菲面上平静,同样直视着纪君卿,但垂在膝盖上的手却不由自主紧握。
眼见即将要打起来时,纪君卿开口了。
“听闻令尊多年前得了一种怪病,有时候连身边的人都不认识,你找过许多法子,甚至连跳大神的也请过,却始终不知道原因,也没办法治好他。”
他每说一个字,林菲的脸色就变一分,等到纪君卿把这秘密说完,林菲的呼吸已经不如之前平静。
林菲身后的人也因为纪君卿吐露出来的秘密神色大变,刀都已经出鞘。
千钧一发之际,林菲抬了抬手。
看到她给出的命令,她身后那群人眼神依然如狼似的盯着纪君卿几人,刀却慢慢回了鞘。
“我想王爷不会无缘无故说起这件事。”林菲看着纪君卿,“你想说什么?”
纪君卿放下手里的茶杯,“我以为这件事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就已经想到了。”
林菲心思一转,立即就明白了纪君卿说的是什么。
她眼神微动,身体略向前倾了些,尽量掩饰住自己的激动。
“您的夫人。。。。。。那位池姑娘,她能救我父亲么?”林菲问。
“我不敢保证。”纪君卿实话实说,“但我可以确定的是,我夫人的医术无人能出其右。”
所以是放弃合作的机会,也就等于放弃救治他父亲的机会,还是抓住合作的机会,试着让池云筝救一救她父亲。
林菲很挣扎,这是个很艰难的决定,因为一旦答应下来,她连带她身后的人,从今以后都要听从纪君卿的话。
如果纪君卿以前跟他们接触过,他们也许还不会那么抵抗。
这个凭空冒出来的主子,谁也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对手底下的人又是怎样的态度,这完全就是在赌。
“小姐,别信他的话,他那夫人若真有那么神,为何从未听过她的名声?”掌柜的低声对林菲说。
纪君卿扫了眼那个老掌柜,想起上次好像有人称呼这位老掌柜舵主,不知是否与水运有关。
他看到老掌柜腰间挂着的一个瓷瓶,轻笑一声。
“也许你们是没有听说过我夫人的名字,但信德堂这三个字你们总知道吧?”
“信德堂?”林菲眼神凝重起来,“这和你们有什么关系?”
如果说如今整个大康,哪家的药卖得最好,肯定不是京城那些打着御医或百年传承的,而是信德堂。
要知道水云城只是距离清河县比较近的一个城池,都因为信德堂的药涌入许多药商。
有些人没能在清河县拿到一手货,便退而求其次,渴望能在水云城找到。
“那间药铺,现在热销的药全是出自我夫人之手。”
大堂里沉默了,这是一件很容易查到的事情,所以谁都清楚纪君卿没必要说这种轻而易举就能拆穿的谎言。
林菲沉默了一阵,忽然站起身。
“水云城城主府,若王爷能够搞定,林家永远听从您的差遣。”
她身后的部下没有发话,但明显林菲的意思就是他们的意思。
纪君卿盯着他们看了一阵,缓缓点头,“一言为定。”
毕竟是失去联系二十多年的人,如今能有这结果已经算很好了。
接下来的两天医馆风平浪静,纪君卿仍是早出晚归在忙他的事情。
找池云筝看病的人不多,但她医馆的药倒是卖得很好,名气比她这个坐馆大夫要大多了。
俗话说树大招风,池云筝这医馆也不例外。
她这儿的药效果好,来买的人多,那别的医馆和药铺自然买的人就少了。
尤其对于这城中的居民来说,一传十十传百,越来越多的人都知道同样的药,她这儿的药效比别的地方要强,自然更多的人来到她这里。
如此一来,她这医馆抢了不少生意,也拉了不少仇恨。
据赵明德的说法,就连他去街上买菜都能听到别人在议论她这医馆有个女大夫的事情,而且言之凿凿医术肯定不行。
赵明德故意把这些闲话说给池云筝听,是希望她有点自知之明,但池云筝听了却只是淡然一笑。
“随他们说吧,他们说得越多,就有越多的人知道我这儿,省下好大一笔宣传费呢。”
本以为池云筝会深受打击,然后立即关掉医馆,老老实实隐藏在城里就好,谁知道池云筝心态这么好,赵明德一时无语。
他正想再说点什么,医馆外忽然传来争吵声。
“我叫你去芳草堂买药你不听,非要来这劳什子医馆,你怎么知道人家是不是庸医?这下好了,吃出问题了,你满意了吧?”
女人尖锐的吵声隔几条街就传了过来,赵明德是习武之人,耳力比池云筝更好,一听到医馆,下意识看向池云筝。
听着那争吵声越来越近,赵明德眼皮子跳了跳。
“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赵明德说。
池云筝看向门外,陆陆续续已经聚集了一些看热闹的百姓过来,而此刻争吵的主人公也终于来到她的医馆门前。
“看到了,是挺不好的。”池云筝淡淡道,随即起身从椅子里站起来。
她落落大方地走到门口,看着那对在自己门前争吵推搡的夫妻,旁边还跟了个脸色蜡黄,神情恹恹的小孩儿。
目光从那小孩儿身上一扫而过,池云筝看向那妇人和男人,正欲开口询问,妇人犀利的目光已经看向了她。
“你就是这医馆的那个女大夫?”妇人语气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