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金盛兰的野心

但手术毕竟也不是切菜,不是纸上谈兵就可以的,只不过目前条件有限,池云筝也只能先跟他们把基本原理讲清楚。

茶楼里面大夫们倾听池云筝传授新的知识,也带给池云筝一些传统的医治方法,气氛倒是其乐融融,外头却因为金盛兰的露面,掀起一番风浪。

在赌局结束这一日,水云城百姓对金盛兰的关注达到了空前的高度。

所有参与了赌局的人都迫不及待想要知道金盛兰身上的伤到底治好没有,上一次到底是伪装还是真的恢复好了?

金盛兰一个姑娘家,自然不可能当着众人的面去自证清白,但她又必须要证明,想了想去,金盛兰心生一计。

知音阁是水云城内有名的乐坊,里面有专业的乐师和舞者,平日除了在知音阁表演外,有些大户人家也会出钱请他们过去表演。

金盛兰之前说想要去做乐师,便是指的知音阁的乐师。

乐师和舞者都是伶人,属下九流的行当,本是不怎么被人看得起的。

不过就如同现代的明星被追捧一样,伶人大多容貌漂亮,身姿轻盈苗条,且个个都有才艺傍身,无论是普通百姓也好,还是达官贵人也罢,总有爱捧的几个。

而这些受到欢迎的乐师和舞者,即便她们身在乐坊,但因为自身有本事,也是叫人尊敬的。

金盛兰要让众人知道自己的身体恢复了,但又不能脱衣,那么最适合的便是去知音阁跳舞。

舞者肢体轻盈,服装多半也穿着薄软细纱,抬手跃足之间,轻易就能露出肌肤,却又并不会暴露太多,而这对金盛兰来说就足够了。

心里想定了主意,金盛兰先同金母商量。

金母多次颇有微词,毕竟乐坊属下九流,她觉得自己的女儿没必要冒着被人指指点点的风险做这件事,大不了再想别的办法。

金盛兰却说:“娘,你还记得我们金家的流光绣法吗?”

金母怔住,她岂会不记得?

她一直对此耿耿于怀,就是因为她怀疑当初丈夫的死和流光绣法脱不开关系。

“娘,我想将流光绣法用到舞裙上,我跳舞不仅是为了告知众人我已经恢复完毕,洗清池大夫的污名,同时也是让世人重新记起我们金家的独门绝技。”

金盛兰抬了抬头,目光看着虚空,“当年爹爹创造的辉煌,我想要再现。”

而且本来等到赌局结束之后,池云筝就会将一半的钱分给金盛兰,由金盛兰拿去做生意,这是之前便说好的。

金母一时无言,忽然发现金盛兰不知不觉好像已经长大了,考虑事情更加周到全面,不再是那个只会站在自己身后,懵懂怯弱的小姑娘。

“既然你已经考虑好了,那你就去做吧。”沉默一阵后,金母开口,“无论你做什么,只要你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娘就会一直支持你。”

金盛兰眼眶湿润,“谢谢阿娘。”

即便她现在还一无所有,但有母亲的支持她就什么都不怕了。

母女二人商量好之后,紧赶慢赶,总算是赶在赌局结束这一天将流光绣完成。

给女儿亲手穿上衣服的时候,金母眼神恍惚,手指轻轻摩挲着绣出来的样式,仿佛在透过这样式看什么旧人。

“你爹虽是男子,当年却极其手巧,我这一手流光绣法都还是他亲自教给我的呢。”金母笑了笑,眼泪却落下来。

金盛兰同样心里不好受,她还记得在很小的时候,被爹爹抱在怀里拿着绣绷练习针法的事。

如今斯人已逝,她都已经是个大姑娘了,理应承担起自己应该承担的责任。

上午辰时,金盛兰要在知音阁表演的消息放了出去。

知音阁平日里就门庭若市,从不缺少客人,上至富豪官吏,下至普通百姓,但凡是在水云城长大的人,就没几个没到过知音阁。

因而消息很快长了翅膀一样飞遍全城,本就热闹的知音阁今日又迎来一波高峰。

买到座位的都早早坐下等待表演了,没有买到座位的宁愿站着也牢守阵地,绝不后退让出位置。

一群人就这么摩肩擦踵人挤人的等待金盛兰的到来,等啊等,总算等到表演时间到。

知音阁的建筑总体是一个六面形,共有三层,中间一个大台子,平日里伶人们就在台子上表演。

今日那台子也早就已经布置好,几匹深红的丝绸带紧紧缠绕着六根柱子,中间则是六根红色丝绸带一起绑成的绣球。

表演时间是到了,却迟迟没有见到台子上出现人,下头的宾客难免嘀咕。

“怎么回事,不是说今日是那位金家小姐表演么,难道她后悔了?”

“呵,我看是她怕了吧,明明就是和那池青青一伙儿的骗子,居然还敢放话表演,她是不是以为光吹牛就行了?”

“话别说那么难听,你怎么知道人家不是在准备呢?”

“眼瞅着天都要黑了,还打算准备到什么时候?难道是从娘胎就开始准备的?”

这话毒舌犀利却又好笑,立时引得现场人一片叫好声。

那人暗自得意,正欲再次夸大语言抨击金盛兰,一根红色的丝绸带子忽然从半空飘过,带子尾端坠着的绣球不偏不倚正好打到那人脸上。

“嘶!”那人惊叫一声,捂着被砸疼的脸就要发怒,另一道清泠的声音却先打断他。

“抱歉,手滑了一下。”

众人听到声音齐齐抬头看去,就见六根带子绑成的绣球上方,有一女子手臂缠绕绸带,光着白皙的脚悬空而立。

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金盛兰将手中的带子一松,整个人就如九天玄女般身披雪青的纱衣从天上缓缓降落。

那雪青色的纱衣几近透明,能够清晰地看到金盛兰的手臂,而那红绸颜色鲜艳,缠绕在她手臂上,衬得她本就白皙的皮肤越发白得刺眼。

现场几乎整齐地响起了一片倒抽凉气的声音,而此时金盛兰刚刚落到台面,雪白的赤足踩在鲜红的地毯上,如白雪映红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