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云筝让王婶把那妇人的情况细细说来,开始王婶还不太乐意,觉得说这些话都脏了她的嘴巴,但在池云筝的恳求下,她还是开了口。
按照王婶的说法,那妇人也是也是被丈夫传染上的,她丈夫生前有点钱就喜欢去青楼妓院,家里穷得吃不起饭了,他也要去青楼找姑娘。
妇人管不住丈夫,还被丈夫连累,原来她的丈夫就是得了病死的,据说死的时候臭气熏天,村里人怕自己被染上,都没人去帮忙,最后是女人自己咬着牙给那男人收了尸埋到土里的。
“唉,我们也知道她是无辜的,可是我们害怕呀。”王婶拍着心口,“池大夫你是没见过她那丈夫死时候的样子,我听我家那口子说,他浑身皮肉都没块好的,苍蝇都不肯靠近,你说这得有多毒?”
王婶摇头叹了口气,“当初他丈夫从出现病症到死亡,也就不到一年的时间,她现在也有病症了,我估摸着......”
她没把话说下去,只是又深深地叹了口气。
村人其实也都同情她,可是大家更害怕自己被传染,难免也就对她嫌弃起来。
甚至刚开始还有人逼着她想要让她离开,是她放了狠话,谁要是敢赶她走,她就上谁家去,村民们无奈这才偃旗息鼓。
只是自那以后,这个村的村民都形成了一种默契,所有人都在无声地排斥她,没有人跟她说话,也没有人跟她来往,她住在这个村子里,却像是个隐形人。
“她的家人呢?”池云筝问。
“别提了,当初要不是她家里人强迫她嫁过来,她哪里会遭这罪。”王婶撇撇嘴,“她那些亲戚早就躲得远远的,背地里都在骂她呢,现在就盼着她什么时候死了好霸占一下她的田地。”
若不是那妇人有病,别人嫌弃她住过的屋子,恐怕屋子也在算计之中。
“我知道了。”了解完了前因后果,池云筝心里也有了数。
王婶以为池云筝是听进去了,心里也放心许多。
天知道她刚才看到池云筝站在那妇人门前,差点没给吓晕过去。
池云筝给村里的女人们免费看身体,开药也不要钱,最关键是还极其有效,村里的女人对她都很有好感,自然不希望她遇到这种糟心事。
不过王婶这颗心还没有落地呢,就见池云筝转身朝那妇人家走去,王婶眼前一黑,赶紧上前拉住人。
“池大夫,你怎么不听呢?那病真的会死人的!”王婶焦急地抓着池云筝的衣袖,感觉池云筝就是在去送死。
池云筝点点头,并不否认王婶的话。
“当然是会死人的,不过这种病的传染途径只有一种。”池云筝附身在王婶耳边说了几个字,王婶羞得脸一红,半信半疑地看着池云筝。
“当真?那也就是说平日里正常的接触其实并不会被传染?”王婶怀疑地问。
池云筝肯定地点点头,“对,这种病只有那一种传染途径,不过如果是生活在一起的,经常触碰到私物的话也会有传染风险,但总的来说面对面说话并不会被传染。”
王婶头一遭知道这事儿,又觉得惊奇又觉得还是害怕。
“算了算了,反正离得远肯定没事儿。”王婶说。
池云筝笑笑,“这话倒也对。”
“池大夫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去?万一你......”王婶张了张嘴,不太想这么说池云筝,但心里不免担忧。
池云筝眸子动了动,却是想到了抚州军营里那些女子。
也不知道当初把那些姑娘弄进去的时候有没有检查过,若是没有的话,只怕距离爆发也不远了。
她心情更凝重了两分,现在军营一片平静不代表将来没有事情发生,一则那些姑娘进去的时间还没有太长,二则即便是病毒也是需要一个潜伏期再感染暴露的。
但无论如何,她得救这些姑娘,就像这个躲在木门背后的妇人。
病固然有危险,但如果池云筝不救她们,她们就一定会死。
此前池云筝只考虑到军营里那些姑娘的尊严,还未考虑到患病这一点,这时候想到了她忽然觉得这是个机会。
“王婶你能帮我一个忙吗?”池云筝看向王婶。
王婶诧异了下,随后欣喜点头,“当然可以,没想到我还能帮池大夫你的忙,你想我做什么?”
池云筝看了眼身后的房子,低声在王婶耳边说了些什么。
王婶原本高兴地听着,但渐渐她脸上的笑容凝固住了。
“你、你当真要这么做?”王婶瞪大眼睛,“万一你失败了怎么办?”
说完王婶又赶紧拍了拍嘴巴,“哎呀池大夫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你这也太、太......”
王婶皱着眉头,不知道该怎么说。
池云筝倒是淡定,拍拍王婶的肩膀,“王婶你就按我说的去做就好,放心吧,我心里有分寸。”
王婶看了池云筝一阵,见她态度坚定,知道自己是动摇不了了,只能长叹一声。
“好吧,你帮我调理好了身体,我现在阴雨天也不疼不难受了,这点小事......”她嘴巴张了张,觉得有些难以启齿,最后只说:“你放心,我一定帮你办好。”
直到王婶离开,她脸上的神色也还是很纠结,一是担心池云筝能不能做到,万一做不到不但影响池云筝的名声,甚至有可能给池云筝带去危险。
二则是池云筝让她做的事情,她总觉得有点怪怪的,要放平常都称得上坏心眼缺德了,但偏偏这又是池云筝让她去做的,她想不通就只能照办了。
当日,一个小道消息飞速传遍了整个村子,又流到了附近的村落,很快就连在地里看守庄稼的男人们也知道了——
池云筝要给村东头那个染了花柳病的女人治病。
村里那个得病的女人在附近十里八乡都挺出名的,主要还是她那丈夫死状恶心,大家想不知道都难。
原本大家都在等那女人死去,这样村民也不会有被传染的担忧了,谁知道女人没死,倒是有人说要给她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