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君卿听着宁王的话,心底却是轻嗤了一声。
身上的龙袍都已经穿上了,称呼上却还习惯着‘本王’,可见此人也并不是时时胆大。
心里窥破了宁王那点儿隐秘的,也许连宁王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别扭,纪君卿面上仍是平静。
“我与王爷素来无冤无仇,但如今我们却有共同的敌人,为何不能谈生意呢?”纪君卿反问。
宁王盯着他,又琢磨着纪君卿这番话。
想到之前传出的纪君卿身死的消息,当时听到消息第一时间宁王就猜到肯定是太后搞的鬼。
而后从去年到今年,纪君卿死亡的消息越传越多,纪君卿本人却一直没有现身,宁王中间当真以为纪君卿去世了。
却不想会在西北府看到纪君卿,这恰恰说明纪君卿的确是和太后有矛盾的。
如今太后是站在朝廷那面,所以说他们是有共同的敌人倒也不算错。
“看来康王是诚心要与本王做生意。”宁王大笑,“好,此地不是谈生意的话,康王同本王走一趟吧。”
宁王说罢,自己翻身上了马,直接便离开了。
而士兵们听到宁王的话,互相对视一眼后,慢慢将抵着纪君卿的长枪离开了。
宁王说走就走,虽然邀请了纪君卿,却并没有说让纪君卿如何过去,现场也并没有多的马匹。
纪君卿心思一转就知道宁王这是故意给自己下马威呢,他倒是没什么不满的,因为宁王没有直接杀他,说明已经被他说动,只要他还活着,就还有机会。
于是在众人的注视下,纪君卿淡定地步行前往宁王府邸,士兵们面面相觑,最后决定跟在身后一起前去。
当事人走了,围观的百姓没热闹可看也都各自散了。
不过越王穿龙袍的事还是给了百姓们不小的震惊,但偏偏此事又太大逆不道,他们讨论也不敢太大张旗鼓,只敢在眉眼之间暗示传播。
越是这样谨慎,气氛越是压抑,明明晴空万里,整个邙关城却都好像被黑云压着。
与此同时,被大量调走士兵的南城门只剩下十几个士兵在此处把守,这扇城门之前就被烧毁过,如今也还没有修复好,十个士兵都堵在城门前,让人望而止步。
闻琅的马车已经来到了附近,同时他剩下的暗卫也都来了,加上时雨一共七人。
盯着城门口的士兵看了会儿,闻琅蓦然下令:“动手!”
时雨等人闻声而动,一群人突兀地现身在街道上。
两边的百姓一愣,还没搞清楚这群人从哪里冒出来的,又想要做什么,就看到这七人朝着城门口冲了过去。
城门口的士兵在看到时雨几人出现的时候就已经察觉到不妙,手中武器已经握好,此刻见他们上前,也立即抽刀迎了过去。
闻琅坐在车内,并不去看外面战斗的情况,他相信时雨几人能处理好,如果连几个士兵都打不过,他们也不配待在他身边做他的暗卫了。
他低头看向还靠在自己肩上的池云筝,柔声道:“别担心,我们很快就能离开这里了。”
不知是不是觉得池云筝已经是自己的囊中之物,闻琅看着昏迷不醒的池云筝好久,突然将她往自己身前带了带,想让她离自己近一点,靠在自己怀里面。
而也就是这一瞬间,原本昏迷之中的池云筝忽然睁开眼睛,同时迅速抬手朝闻琅的胳膊刺去。
此时二人的距离不足一寸,这原本该是一场极其顺利的偷袭,但池云筝低谷了闻琅本身的实力,也正是这实力的差距,让闻琅轻而易举捉住了池云筝的手。
银针的针尖就对着闻琅的脖子,几乎已经贴在了油皮上面,只要池云筝手指稍微用点力就能够刺进去。
可就是这么短的距离,池云筝的手却分毫力气都用不上。
闻琅捏着她的手腕,本该生气的,却反而笑了。
“什么时候醒的?竟然连我都被你骗过去了。”闻琅看着池云筝说。
池云筝不看他,眼睛只盯着手里的银针,然而无论她怎么使劲儿,那银针就是分毫不动,气得她咬牙。
“你可真是野性难驯,不过,我更喜欢了。”闻琅说着,故意凑到池云筝身旁,冲她脖颈间吐出暧昧的气息。
池云筝终于被他激怒,厌恶地扭开头去,“滚!”
闻琅顿了顿,不但没有后退,反倒是再次靠前,高挺的鼻尖在池云筝脖子上碰了碰。
“你这么抗拒我,将来我们同房可怎么办?我还想让你给我多生几个孩子呢。”闻琅自顾自说着,一边嗅着池云筝身上的体香一边问:“你喜欢男孩儿还是女孩儿?我喜欢女孩儿,因为像你。”
他灼热的气息不断落在池云筝皮肤上,刺激得池云筝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心中越发厌恶。
其实方才在那躲藏的屋子里时,池云筝就已经醒了。
当时听到纪君卿的声音她就想要睁开眼睛,可同时她也感觉到了抵在自己脖子上的冰凉。
她知道如果当时睁开眼睛,纪君卿一定不会放手,以闻琅的性格,必然还会对纪君卿提出更多过分的要求,就不止是让纪君卿去吸引注意力那么简单。
因为池云筝忍耐着心底的担忧和思念,强迫自己继续装晕,为了更像一点,干脆让意识回到空间里,这也是闻琅一路没有发现异常的原因。
“你要么杀了我,否则我一定会杀了你。”池云筝冷冰冰地盯着闻琅,“你知道我的医术水平,只要我想害你,这世上无人能救。”
闻琅终于重新坐正了,对上池云筝冰冷厌恶的眼神,他心里倒是没有太多受伤的感觉,反而越发兴致勃勃。
“你有手有脚自然能杀我,如果没有了呢?”闻琅笑着问,不听内容的话,仿佛他只是在谈论天气。
池云筝没被这话吓到,只是越发确信闻琅抓自己绝不是对方口中所说的什么喜欢,谁喜欢人喜欢到要断手断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