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现在就可以动手。”池云筝冷冷道。
她越是如此无所畏惧,闻琅就越发觉得有意思。
他轻柔地摩挲着池云筝的手腕,笑着道:“我这么喜欢你,怎么舍得呢?你放心,我会让你好好的。”
池云筝没说话,耳朵却一直注意着外面的动静,这会儿打斗的声音越来越小了,她猜测极有可能时雨马上就要回来了。
时雨一旦回来,马车就会立即踏出城门,届时她再想要逃脱闻琅的禁锢就不可能了。
更何况如今纪君卿生死不知,她绝不会把纪君卿一人留在这里。
事到如今,池云筝不得不用出自己的秘密武器,即便这会给她带来极大的麻烦,她也只能这么做了。
“夫君!”池云筝忽然喊了一声,同时看向闻琅后面。
其实闻琅后面就是车壁,以他的实力,如果真有人靠近,他不可能不知道。
但是出于人的本能反应,闻琅还是回头看去。
也就是在这一瞬间,他脖子刚转动,就察觉到手中一空,马上就又转回头来。
然而车厢里已经只剩下他自己,再不见池云筝的人影。
他身旁池云筝刚刚坐过的软垫上还残留着余温,表明刚才的确有人在这里坐着过,并非是他的错觉。
可池云筝就是不见了,那么大的一个人,也就那么一呼一吸的工夫,直接就不见了。
这简直匪夷所思!
车外响起脚步声,紧接车帘子被掀开。
“主子,可以走了。”时雨说。
等说完后时雨才发现马车内只有闻琅一个人,没有见到池云筝。
他心中一惊,下意识问:“主子把她放走了?”
毕竟闻琅的实力时雨很清楚,如果不是闻琅自己主动放池云筝离开,就凭池云筝自己是绝对不可能在闻琅眼皮子底下逃走的。
但是出乎时雨的意料,闻琅摇了摇头。
“不,她是自己逃走的。”闻琅说,表情有些晦暗不明。
不仅是时雨对他的实力有自信,他自己更是心知肚明,就算池云筝刚才侥幸从这马车里出去,但他也能第一时间追踪。
可诡异的地方就在这里,池云筝不见之后,他立马就察觉不到池云筝的气息了,仿佛池云筝整个人都消失在了这片天地间。
怎会发生这样的事?
闻琅向来是不信鬼神之说的,可是此事又的确过于蹊跷,若非发生在他眼皮子底下,他绝不会相信。
池云筝,她到底是什么人?或者说,她到底有什么秘密?
时雨还在震惊之中,居然是池云筝自己逃走的?
他都忍不住想要再问问闻琅是否确定,可他知道这话问不得,况且现在也不是问话的时候。
“那......现在是离开还是?”时雨犹豫地问。
不是他犯蠢,只是他第一次看到自己主子对一个女人这么上心,出于谨慎就多问了一句。
好在这个关头上闻琅还是没有犯糊涂,尽管他恨不得马上去把池云筝抓到面前,仔细探索,但理智知道他该怎么做,而他向来是个极其理智的人。
“走吧。”闻琅说。
时雨松了口气,生怕自己的主子在这个节骨眼糊涂,好在没有。
他不再多言,立即上了马车,马鞭一扬,就驾驶着马车冲出了邙关城。
余下的几名暗卫在闻琅的马车出来后,也立即跟上撤退。
闻讯赶来的士兵们只来得及看到一个影子,却是已经追不上了。
带头的士兵脸色黑得像锅底,能当头领自然是有点头脑的,他立即就想到了不久前纪君卿突然出现在街道上的那一幕。
“走,回去禀告王爷。”
越王府早在今晨就将‘越王府’三字的牌匾拆下来,转而换上了‘宁王府’的牌匾,是以如今整个越王府其实都是宁王的人。
纪君卿昨夜便来过一趟越王府,没想到不过一个晚上而已,很多事情却都已经改变。
宁王既要造反,和朝廷的战争就不可避免,这天下要乱了。
纪君卿入府的时候,宁王早就已经等候多时了,不过说是等候也不算完全正确,毕竟宁王并没有摆出驾驶刻意等待。
“本王想起上次与康王一见似乎还是不久前发生的事,没想到如今却物是人非,不知康王有何感想?”
宁王高坐在曾经越王坐过的位置上,眉目之间满是傲气。
也是,如今整个西北府都在他手里了,他还有能力同朝廷叫板,自得也是应该的。
纪君卿没指望宁王专门给自己安排位置,便自顾自寻了张椅子坐下。
宁王见他主动坐在下首,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不知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世事本就无常,成王败寇历来如此,没什么好说的。”纪君卿淡淡道。
他语气平静,丝毫看不出曾和越王有过合作的样子,言语间更是没有任何为越王惋惜之意。
“康王果真是个聪明人。”宁王赞道,不过从神色来看,更像是在讥讽。
纪君卿也没有跟他计较,反正现在风水是转到了宁王那边,合该他意气风发。
“方才康王说有生意要同本王谈,说说吧。”宁王终于说起了正事。
纪君卿朝他拱拱手,将早就准备好的说辞道来。
他如今正被太后视为眼中钉肉中刺,而同样的宁王也要与太后和朝廷为敌,倒不如他们联手。
“联手?康王的意思是愿意做本王的马前卒么?”宁王手里握着茶杯,笑呵呵地看着纪君卿,似乎没察觉到马前卒三个字是在折辱纪君卿。
纪君卿对此其实并没有多在意,一则他的说辞本来就只是为了拖延时间,二则士兵和将军在他眼中并不分贵贱,只要有能力,马前卒也可以是大将军。
所以实际上宁王并没有羞辱到纪君卿,但纪君卿又知道,自己太过平静宁王反而会怀疑,于是脸色适时地难看了几分,阴沉着脸似乎被宁王给气到了。
“王爷,我曾经好歹也是替先帝征战过的,难道在宁王眼里,本王就不过是个马前卒的价值么?”纪君卿冷冷反问,又不屑地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