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不好吃,我赔你双倍的鸡钱,如何?”苏锦儿虽弯着眸子,笑的和善,然何招弟却对她渐渐多了几分不喜。
好不容易有这种机会能出个风头,说不定白大哥还会因此对她更加喜欢,怎么能让这丑丫头抢了去。
“你是客人,怎么能让你动手呢!传出去成什么啦!你就好好坐着吧,啊!”
见何招弟拒绝的如此痛快,苏锦儿不禁微微叹了口气。
她方才往屋子里瞧了,这姑娘的娘亲炒菜都舍不得放两滴油,且家中连盐都买不起,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就算她真的有再好的手艺,只怕也是无用。
好好一只鸡,看来是要浪费了。
“何姑娘,还是让我朋友来吧,我习惯吃她做的东西。”
听得白鹤衣忽而开口,苏锦儿不禁侧目看去,正对上白鹤衣含笑的双眸。
见两人又对上了眼,何招弟咬着唇瓣,眸子里像是能喷出火来,随即不情愿的应了一声:“哦。”
“小四。”白鹤衣轻唤一声,向那伙计使了个眼色,便见那伙计会意,连忙上前去杀鸡。
正此时,伙计领着一个背着药箱的中年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东家,金大夫来了。”
闻声,白鹤衣才抬眸看去,便见那人俯身行礼:“白掌柜,今儿有点事耽误了,没能按时到酒楼去,还望您莫怪。”
“无妨,麻烦金大夫帮我朋友瞧瞧。”
苏锦儿没想到,白鹤衣竟会将大夫请到这里来。
只见那大夫放下药箱,垫着手帕为苏锦儿诊了脉,随即开口道:“还请姑娘移步屋里,让在下看看您的伤。”
苏锦儿点了点头,便拄着拐杖随人进了屋,而后,又按照金大夫所说,挽起裤脚,露出受伤的脚踝,上面赫然挂着几个清晰发紫的手印。
金大夫一眼便瞧出她的伤不一般,随即从药箱取出一个瓷瓶,敛着眉目又道:“姑娘,恕在下冒昧,如果我猜的不错,你身上应该还有别的伤吧?”
苏锦儿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肩膀,继而又听他开口:“如果姑娘不方便,也无碍。”
“我想姑娘应该也有在吃某种药,而且这种药对祛除毒素有奇效,所以姑娘身体里的毒才好了大半。”
见这金大夫的确有两下子,苏锦儿不禁试探着问了一声:“敢问大夫,您可知我中的是什么毒?”
金大夫将药一一拿出放到苏锦儿面前,淡淡摇了摇头:“这种毒在下行医多年,也未曾接触过,不过幸好姑娘已寻得良药,应无大碍。”
“姑娘只需记得,但凡体中淤毒,在痊愈之前必定要忌性热之物,否则很有可能加重病情。”
说着,他又从药箱中取出纸笔,一边写一边开口:“在下将用药用量都写在这上面,姑娘只要按时擦药,很快就会好了。”
“有劳您。”苏锦儿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不多时,接过金大夫递来的纸笺,仔细收好。
不管怎么说,好歹也保住了性命,只是不知那日救她的人到底是谁,想来也应该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正当苏锦儿出神之时,金大夫已经出了屋子,听得院中的寒暄声,苏锦儿忙放下裤脚拂了拂衣裳,随即拄着拐杖往外走去。
见苏锦儿出来,白鹤衣吩咐人将金大夫送回,便上前关切。
“金大夫说只要你好生修养,很快就会痊愈,要是还有哪里不舒服记得告诉我。”
瞧着他认真的眼神,苏锦儿扯着唇角微微点了点头:“还请白先生借我几个伙计,帮忙搭个土灶。”
话音落罢,白鹤衣便摆手吩咐了一旁的伙计上前帮忙。
苏锦儿指挥着几人挖了土坑,用土疙瘩搭了个简易的土窑。随即进了厨房准备姜蒜配料,又从随身的荷包中取出自己带来的香料,一并填进处理好的鸡肚子里,用手揉搓。
待一切就绪,苏锦儿却又犯了难,这家中米缸都见底,又哪里来的面粉?
她思量片刻抬步出了屋子,往四下望了望,随即招呼了身边的伙计,向他低语了几句。
只见那伙计点头应下,连忙出了院子,到路边采了些草叶回来。
苏锦儿将伙计摘回来的叶子放在水中洗净,一半挤出汁液抹在鸡的表皮上,另一半用来包裹住鸡身,最后再用和好的泥巴糊在外面,做成土团。
随后,只见她吩咐伙计往土窑里添柴,自己又转进厨房里,帮何氏做起菜团子。
“姑娘这手可真巧!”
何氏的夸赞声自屋子里连连传出。
何招弟白了一眼,随即上前殷勤的给白鹤衣添水:“白大哥,你家住在哪啊?改天我和我娘进城去看你,给你带我亲手做的菜尝尝!”
话音落罢,白鹤衣只淡淡颔首,却并未应声。
“白大哥,你喜欢吃什么口味啊?我最拿手的就是清蒸黄花鱼!这鱼啊……”
还不待何招弟说完,便被白鹤衣打断:“我从不吃鱼。”
周围忽而安静下来,何招弟尴尬的愣了愣,微微扯着唇角又想开口,一旁的伙计连忙识相的喊了一声:“苏姑娘!这差不多了吧?”
苏锦儿从窗子往外看去,连忙擦了擦手:“我来。”
只见她从厨房里走出,用手试探了土疙瘩的温度,继而将包着鸡的土团子放进土窑中,拿起一旁的石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土窑砸塌。
灼热的干土与带着残火的草木灰顿时将土团紧紧包住。
“帮我看着些,大概两刻钟左右,我去熬个汤。”苏锦儿向一旁的伙计嘱咐了一声,便又钻进了厨房。
另一边,何招弟在白鹤衣面前没讨得巧,却又不肯死心,只一味的东拉西扯,看的一旁的伙计不禁频频向这边投来目光。
不知什么时候,院子里渐渐安静下来,面对白鹤衣的冷淡,何招弟也没了话茬,只得坐在一旁不时的瞟上他几眼。
没多久,苏锦儿将伙计招呼进厨房里,将做好的东西一一端了出来,又吩咐着外头的人将土窑里的鸡挖出,用石块将土团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