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伙计目光一顿,面上顿时浮现出几分复杂之色。
“不会吧……”
苏锦儿敛起神色淡淡一笑,眉目间又挂上些许云淡风轻:“我就是这么一说,你们不用放在心上,不过做生意嘛,会发生这种事也很正常。”
“说不定是谁看见你们掌柜跟别的铺子合作,有些眼红吧。”
说着,她微微顿了顿,随即似是想起什么一般,复又恍然般开口:“对了,我想起一个秘方,除白蚁是最有效的!我爹以前也是个木匠,这是他告诉我的。”
“你们可以问问你们管事或者掌柜的,要是有需要,明天有空我把东西给你们带来。”
听得她说罢,伙计们顿时眸子一亮,相继应声:“好啊!好啊!那就麻烦姑娘了!”
苏锦儿瞧着几人兴奋而急切的目光,不禁勾起唇角:“那你们先忙,我走了。”
“好嘞,姑娘慢走。”
话音落罢,苏锦儿微微颔首,随即转身离开。
管事自后堂小门处掀起帘布,看着苏锦儿的背影,眼神中不觉泛起些许深思,继而转身往后园走去。
……
厢房中,听得管事将方才苏锦儿所说的话重述了一遍,肖掌柜顿时回想起那日在戏园的事来。
那姓朱的一向看他不顺眼,那天瞧见他和林掌柜在一起,更是一脸嫉恨,说不定还真能干出这种事来。
只是如今没有证据,也不能凭空就说是他做的。
“掌柜的,这回咱们铺子里损失也不少,那套上好的紫檀木桌椅已经完全不能修补了,我仔细算了一下,加上其他的一共是四百五十两六钱。”
“这些银子快赶上咱们铺子两个月的流水了。”
听罢,肖掌柜微微蹙起眉头,眼神中不禁泛起些许算计。
屋中忽而沉默下来,良久才见肖掌柜摆了摆手,将管事叫到面前来,低声交代了几句。
待肖掌柜说罢,管事面上不觉浮现出些许疑惑之色:“这……掌柜的,咱们也没有证据能证明就是他做的,这合适吗?”
只见肖掌柜敛起眸光,喝了口茶缓缓开口道:“他做没做不重要,重要的是怎么把铺子里的损失补回来,就按照我说的去办吧。”
管事顿了顿目光,随即颔首应下。
……
另一边,苏锦儿回到木匠铺正见铁牛等在店里。
瞧见苏锦儿回来,他焦急的面色中不禁露出一丝欣喜,随即大步上前:“锦娘,你可算回来了!今儿晌午衙门来人,把你娘传去了!”
“李婶子怕出事儿,就让我到这儿来找你,顺便陪你一起去衙门,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闻言,苏锦儿眉间似有若无的一蹙。
这两天净忙着这里的事儿,倒把那个贾讼师给忘了。
按理来说,昨天就是三天之期的最后一天,许是上次她刻意提醒齐老爷‘小心惹祸上身’的话奏效了,所以不出意外的话,贾讼师昨天应该是去了张家。
那这事儿可就好办多了。
苏锦儿思量罢,便带上铁牛和小桑一并往衙门赶去。
来到衙门外,一见是苏锦儿,门口的衙役连忙上前笑脸相迎:“苏姑娘。”
苏锦儿闻言微微颔首,抬步便要往里走,却被那衙役拦下:“哎!苏姑娘,我们大人正在升堂,现在不能进。”
听罢,苏锦儿抬眸瞟了他眼他赔笑的神情,随即一字一句道:“我是本案的被告,我不进去,周大人要怎么审案?”
闻言,那衙役连忙又道:“您母亲正在里面,姑娘还是在外面耐心的等等,这是规矩,我也只是按吩咐办事,还希望姑娘不要为难小的。”
瞧着他脸上的难色,苏锦儿的面色不由得阴沉下来。
然而还不待她继续开口,身后忽而响起铁牛的声音:“这位大人,我们不是来升堂的,成典史是我叔叔,我们是来探望他的。”
衙役瞧了眼铁牛,片刻后似是恍然般开口:“噢!我记得,那你们在这等会,我去知会成典史一声。”
不多时,便见衙役带着成典史从里面走出。
一见铁牛,成典史连忙欣喜的上前寒暄:“铁牛,好些日子没见你了,你爷爷身体最近怎么样?”
铁牛憨笑一声:“都好。”
话音落罢,成典史连连点头,随即一边拉着铁牛往衙门里走去一边开口道:“都好就好,快来,里边坐,晚上到家里吃饭,我让你叔母给你做好吃的!”
……
公堂
周大人瞧了瞧贾讼师呈上来的地契,继而抬眸看向堂下的张氏,缓缓开口道:“既然人家能拿出地契来,你们也就别占着那块地了。”
“本官限你们三日之内将东西都搬走,把地还给齐家。”
一听此言,张氏顿时慌了神,皱着眉头满脸苦色的开口求道:“大人!请大人明鉴,当初我丈夫离家从军之前,从未跟我提过将地契抵给任何人!”
“而且我丈夫为人忠直,从不会在外面欠钱,我们的日子也算过得去,所以他更不会为了钱而卖掉这块地!”
话音落罢,周大人抬眸与贾讼师相视一眼,两人的目光隐约带着几分意味深长。
下一刻,便见周大人不耐烦的复又开口:“张氏,地契都已经摆在你面前了,你要是还跟本官无理取闹,本官就赏你二十大板!”
说着,只听得惊堂木声骤然落下。
正当周大人准备宣布审案结果之时,却忽而听得一个女声从外面传来。
“周大人前些日子审案之时还眼明心清,今日却怎么变得如此草率?此般行径,难道就不怕我们这些平民百姓对大人心生怨怼吗?”
闻言,周大人抬眸看去,正对上苏锦儿那双带着质问的眼神。
她怎么进来的……
周大人眼底骤然划过一丝慌乱,继而稳住情绪缓言开口:“苏姑娘,本官正在升堂,按照规矩,旁人不得打扰。来人,先请苏姑娘到后堂歇息。”
苏锦儿挑唇一笑,淡扫的眉目间似是挂上几分轻蔑的嘲讽。
“周大人应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可有一点民女不甚理解,民女身为本案的被告,若还未曾上堂来接受讯问,那大人结的又是什么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