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容的质问令皇上说不出话来,如今沈知意的脸色苍白,额头上的汗珠滚落,显然是强忍了太多的痛楚。
皇上的目光移到了别处,不愿再多看沈知意一眼。
但裴淮景的双拳依旧紧握,显然对于此事,还是无法接受。
见状,昭容干脆继续说了下去,“谢胤,堂堂太子,竟对好友之妻做出这种事!这可真是我的好侄儿。”
这番话落进皇上耳中,自然也没有想到事情竟会是这样,尤其是当他一而再,再而三的确定此事当真是谢胤做的,谢胤当真为了年年要让裴淮景做出那种事情。
其实在皇上心中,应当庆幸裴淮景并未曾听从谢胤的话,否则凭借着谢胤对年年的纵容,此番与南越国之争,结果如何还未可知。
念及至此,皇上才将视线落在了裴淮景身上,“朕不过是想要询问一些关于此事的细节,不想裴少夫人身子太过虚弱竟晕了过去,淮景,你先带她回去,有才,去将王神医请来。”
话音落下,裴淮景才抱着沈知意大踏步离开了御书房,德公公也默默抹了把汗,慌忙去请了王神医跟着裴淮景回到昭容宫中。
待德公公回去后,昭容竟还在御书房中未曾离开,“我的小祖宗哎,您怎么不回去瞧瞧裴少夫人。”
昭容能说出什么话,谁都不知道,德公公可生怕她一句话就将皇上好不容易压下的怒火又重新挑起。
所以在德公公回来后见到昭容竟还没走,连忙就想要让昭容先回去。
但昭容又怎么可能会因为他的三两句话离开,她当即冲德公公翻了个白眼,“你的小祖宗还不想走。”
话音落下,昭容就将目光放在了皇上身上,皇上索性一挥手,让德公公先下去了。
“说吧,你还有什么想说的。”皇上明白昭容是刚刚那通发泄还没有能够尽兴,但此处没了外人,他也想听听昭容还能说出什么来。
“皇兄,你当真觉得是知意做错了事情,还是,单纯觉得此事太过丢人,想要让知意改口?”昭容眸中带着几分质问。
这时皇上却突然笑出了声,“昭容啊昭容,朕累了,你先回去吧。”
话音落下,也不管昭容究竟是什么反应,转过身就离开了。
“皇兄!”昭容不明白皇上这副态度又是什么意思,刚准备追上去,不想却被德公公给拦了下来,皇上走得飞快,德公公来不及与昭容叮嘱什么,只好冲着她摇了摇头,就连忙去追上了皇上的脚步。
见状,昭容也知道皇上这是在躲着她,不过她也并不在乎皇上到底是什么意思,相比之下,她更想要知晓沈知意的情况如何。
待昭容回去后,沈知意正躺在床上,一旁还站着陆院判,王神医正在替沈知意诊脉,裴淮景则是寸步不离的守在床畔。
“知意的情况如何,怎么会突然晕倒?”这话之前昭容不知问出过多少次,再次问出口后,依旧十分担心。
王神医刚好把沈知意的手腕放了回去,“公主放心,裴少夫人并无大碍,不过是醒来时间太短,身子还未曾全然恢复就强撑太久,才会如此,只需精心调养即可。”
一口气说完后,屋里几人都松了口气,但王神医却有几分不解,明明沈知意的医术不逊与他,她的身体也唯有她自己再清楚不过,为何还会发生这种事情。
但瞧着屋里几人的脸色,王神医到了嘴边的话还是没能问出来,只退到了旁边。
就在这时,沈知意咳嗽着睁开双眼,裴淮景立刻将她扶起躺在自己怀里,“知意,你没事吧?”
沈知意能感觉到,此刻身体的虚弱,但瞧着裴淮景眸中担忧,还是冲他点了点头,“放心,我就是身子一时间没能适应,过不了几天就会恢复。”
见沈知意安然无恙,裴淮景提着的心才放了回去,王神医也与陆院判先行退了出去。
“知意,刚刚的事情……”昭容上前刚准备解释些什么,话音未落就被沈知意给挥手打断,“刚刚的事情,不过是意外。”
闻言,昭容一愣,接着她就反应过来沈知意说的是晕倒一事,但昭容所说,却是皇上质问沈知意一事。
不过此事沈知意也未曾放在心上,不是都说自古帝王最是无情,如今沈知意也算是见识到了,只要裴淮景平安归来,她倒也没什么在乎的。
二人四目相对,皆看出了对方眼里的情意。
昭容明白他们还有许多话想说,刚准备退出去,外面就有丫鬟跑了进来,“公主,皇后娘娘在外求见裴少夫人。”
如今宫中谁人不知沈知意变成这样都是因为谢胤,而如今皇后的突然到访,当真令众人都竖起了耳朵想要探听其中缘由。
昭容拧紧眉头,当即就准备替沈知意将皇后给拦下,没想到沈知意却突然开口,“既然是皇后娘娘亲自来此,自然不能将人拒之门外。”
“知意……”昭容回头正好看到沈知意冲她点了点头,虽然她不解沈知意这究竟是什么意思,但既然这是沈知意的选择,她也并未多说什么,而是冲丫鬟点了点头。
很快皇后就从屋外进来,见到屋里的三人后,并未有旁的动作,反倒在桌旁径直坐下。
昭容不明白今日皇后来此的目的,不过瞧见皇后依旧是这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就忍不住冷哼出声。
“昭容公主可是身子不适?”皇后自然也听到了昭容的冷哼声,撇了身旁一眼后,淡淡问出这话。
昭容却当即扬起嘴角,“皇嫂还真是一时间看走了眼,这明明身子不舒服的人正在床上躺着,又怎么可能是我。”
“臣妾见过皇后娘娘,还请娘娘恕罪,知意身子不适,无法起身与娘娘行礼。”沈知意借着昭容的话,缓缓开口,还不忘冲着皇后点了点头。
闻言,皇后才将目光放在了沈知意身上,“本宫听闻,裴少夫人这是刚从御书房回来?”
“正是。”沈知意迎上皇后打量的目光,并未有任何退缩。
“裴少夫人不是已无碍,又怎会再次晕倒?”显然对于御书房中发生之事,皇后已知晓。
沈知意还未曾开口,就被昭容抢去了话头,“还不是因为皇兄不断逼问知意,她大病初愈又如何撑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