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樽刚要把他赶走,忽然听到身后传来动静——苏锦眠醒了。
“唔。王爷,这是你的披风吗?”
苏锦眠软糯的声音打消谢樽心头那点不快,他的语气温柔几分。
“恩,你别脱下来,先披着。风大。”
“哦。”
苏锦眠听话得紧了紧披风,忽然看到贼眉鼠眼的苏姚成,心下闪过一丝厌恶。
“你不会是来拜祭我娘的吧。”
她一副嫌弃至极的语气,苏姚成忙说:“你这孩子什么反应,爹来拜祭你娘不是应该的么?”
“苏大人怕是搞错了吧。我与你早已断绝关系,你说你是谁爹呢?”
苏姚成被她的话气得脸色一红,“今日是你娘的祭日,我不与你多计较。你快让开,我要给你娘上香。”
“不需要。我娘用不着你这样薄情寡义的人上香,只怕会气得供品都不收。”
苏锦眠冷着一张小脸,语气坚决。
“你——”
苏姚成气得吹胡子瞪眼,“我跟你娘好歹也是夫妻一场,还有你这么个不孝女,今日我来拜祭她无愧于我们的情分。你若再阻拦,我就……”
苏姚成话还没说完就被谢樽打断,“你就怎么样?你想对她做什么?”
他一发话,苏姚成的气焰就短了三分。
“王爷,你也听到了,是这丫头对我不敬。我是真心来拜祭亡妻啊。”
苏姚成故作可怜,却搏不得谢樽半点同情,当初苏夫人尸骨未寒苏姚成就迎新人入府的事情全城皆知,是个人都看不上苏姚成的做派。
“本王只知道,现在王妃不想让你在这里。”
苏姚成有口难言,只能跟苏锦眠卖惨。
“眠儿,爹没有别的要求,只要能让我给你娘上一炷香就行。”
“一炷香是吧?”苏锦眠嫌弃地看着他,“上完赶紧走。”
他前脚走,她后脚就把香给丢了。
苏姚成规规矩矩地上香,苏锦眠巴不得他立刻走,可没想到他还要留下跟他们寒暄。
“你舅舅因公不能来,你娘在天上想必很遗憾。”
苏锦眠冷哼一声,“那倒未必。娘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她知道舅舅心里记挂她,虽然人没来但是心始终惦记,不似有些人,就算站在这,心里想什么谁又知道呢?”
“你这孩子讲话怎么如此难听!”
一会儿的功夫苏姚成被苏锦眠奚落了三四次,是个人都受不住,苏姚成气得想拂袖离去,但又想着陈君交代的任务,只能咬着牙留下。
“眠儿,你娘亲生前不喜热闹。这么多人在她坟前她不会开心的,不如你们先撤一些人,让她清静点。”
苏锦眠挑眉看他,“我娘最不想看见的应该是你,你怎么不走。”
“眠儿!”苏姚成脸上无光,黑着脸看她,“你怎么跟爹说话的,看你娘把你生成了什么样子!”
“就这么一会演不下去了?”苏锦眠嘲讽一笑,“我娘把我生得很好,还不是掺了你的种,你自己反思吧。”
“我反思?我当初就不应该——”苏姚成想说把你生下来,但是想到今日来的目的只能把话咽回去。
深呼吸几次,苏姚成才平静下来。
“眠儿,今日是你娘的祭日,就让我上一柱香好么?”
苏锦眠懒得跟他纠缠,让开一步,示意他动作快点。
苏姚成点好香,冲着墓碑深深一鞠躬。
“夫人,我很想你,虽然不常挂在嘴边,但是我最牵挂的就是你了。”
苏锦眠听了只想笑,苏姚成说这话他自己相信么?
但她还是遵守诺言,让苏姚成完完整整地敬了香。
苏姚成刚把香插上,苏锦眠就开始赶人。
“上完香了吧,那你可以走了。”
“眠儿!”
苏姚成加重语气,“爹找你是有事同你说。”
“我不想听。”苏锦眠不用问都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苏姚成看看左右,把苏锦眠拉到边上,“眠儿,东郭太子有心与你合作,你为何不愿?”
“看你这样子,你已经向太子投诚了。”
苏锦眠推开苏姚成,“那你跟着太子混呗,找我做什么。”
苏姚成心里几经纠结,还是没告诉苏锦眠,陈君的条件是她。
要是苏锦眠知道了肯定更加得意。
苏姚成盘算着如何躲开谢樽的视线,不想他们每走一步回头都能看到谢樽。
谢樽用眼神警告,苏姚成只能讪笑,然后拽着苏锦眠往山下走。
“你老是告诉爹,王爷对你好不好?要是王爷对你不好,爹帮你伸张正义。”
“你帮我?”
苏锦眠差点笑出声,“你没在说笑吧。”
“当然没有!”
苏姚成严肃地看着她,“爹看你当初也不是真心喜欢他的,不如爹帮你一把,取消你们的婚约。”
“只要谢樽不在了,那你还不是自由身?”
苏锦眠推开苏姚成,眼神充满寒意。
“当着我的面就开始想要谋杀我的夫君,你还配为人父么!刚才的话我会原封不动告诉陛下,你等着。”
“哎——”
苏姚成假意拉她一把,手还没碰到苏锦眠,她就因为转身太用力而踩空了。
苏锦眠惊叫一声,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再然后就没有知觉了。
谢樽听到她的叫声立刻去拉她。
“苏锦眠?!”
看着她掉下悬崖,谢樽也毫不犹豫地奋力一跳,在空中抓住苏锦眠的手,将她拉到自己怀里。
奈何悬崖太高,他根本来不及施展自己的轻功,眼看着就要摔进树林里,谢樽立刻用自己的身体裹紧苏锦眠,两人倒在地上滚了了一路。
为了护着苏锦眠,谢樽的后脑勺撞上树干,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苏姚成看着他们掉下去,心里偷笑,面上却表现得很着急。
“来人啊!王爷和王妃都掉下山崖了!”
杨粟立刻赶来,趴在悬崖边看,只见悬崖深不见底。
“来人!立刻去底下搜!快点把王爷和王妃找回来!”
杨粟拽着苏姚成的领口,恶狠狠地看着他:“你既然看到王爷和王妃掉下去,为什么不伸手拉他们一把?!”
苏姚成佯装无辜,“他们掉下去太快,我根本来不及拉住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