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辞才两千多岁,若任由其继续发展下去,再过几年,他就不是对手了。
不行,绝不能如此!
“九公子,你没事吧?”月浅璃扶着墨辞,摸着他冰冷、颤抖的手掌,十分担心。
他怎么了?
这反应,不像是受伤所致。
“没事。”墨辞强撑着,冷着脸推开了她。
裂魂刺在他体内,就是为了压制他的灵力。
可刚刚,他却无视裂魂刺,强行动用所有灵力,自然……会被反噬。
他放在月浅璃跟前,开口道:“前辈,天麟尊者的死乃我一人所为,跟这位姑娘没有任何关系,还请你不要伤及无辜!”
继续演戏。
假装不知道,父亲为何要杀璃儿。
墨阑河冷笑:“你倒是会护她?”
墨辞知道,父亲在套自己话,便不紧不慢道:“月姑娘途径北荒,救了我一命,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自然不能不管她。”
墨阑河半信半疑。
他刚刚救月浅璃,只是为了报救命之恩,并非想起了她?
墨辞眸色阴沉,低声道:“如果您非要杀他,那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阴鸷的语气,气场十足,半分不退让。
月浅璃知道墨辞在演戏,马上跟着附和:“墨叔叔,原来你是为了天麟尊者的事啊?”
她解释道:“天麟那个衣冠禽兽,是死有余辜,不怪九公子。”
“我此番来北荒,也是刚飞升,才被分配过来的,途径此地,就救了九公子一命,而且,这位公子眉眼很像墨辞,我觉着投缘。”
“墨族长,看在他长得这么像墨辞的份上,你就饶他这一次吧!”
她这语气,完全将墨辞和九公子,当作了两个人。
听到这里,墨辞也马上配合:“墨族长?”
他勾唇轻笑,看了看墨阑河:“原来,您就是南海的墨族长,莫非,您也觉得我长得像您那个逆子,才想杀我?”
平静的一句话,对墨阑河来说,却字字诛心。
在他心里,从未将墨辞当成逆子啊。
墨阑河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些:“误会,都是误会。”
他视线落在月浅璃身上:“小浅璃,别怕,我在鸿蒙界历劫时,跟你父亲也是挚友,现在你既然飞升了,我这个做叔叔的也不能不管。”
月浅璃:“……”
这变脸速度,也太快了吧?
“不如,你跟我回南海吧,南海的条件比这里好多了,我会亲手栽培你的。”墨阑河对她笑了笑,“你看如何?”
他跟月凌天曾是至交。
月凌天的女儿,他舍不得杀。
但,也绝不能让她留下墨辞身边,成一个不确定的隐患。
他能想到最好的办法,就是将月浅璃带去南海,亲自盯着。
月浅璃摇了摇头:“不如何。”
墨辞在这,她哪也不去!
墨阑河神色一变:“为何?莫非,是舍不得什么人?”
那幽冷的眼神,仿佛在警告她,不要再继续肖想墨辞。
月浅璃欲解释:“因为……”
“因为,我与小浅璃早已私定终身了!”这时,云荒站出来,率先说话了。
月浅璃:“……”
他可真敢说啊!
“什么?”墨阑河打量了云荒一眼,呢喃道,“魔尊?”
浅璃何时与魔尊在一起了?
墨辞也变了脸色,面露些许黯淡。
云荒接着道:“我与小浅璃,已经在一起两百年了,这是我们的孩子。”
他摸了摸宣儿的脑袋:“来北荒,只想一家三口过安定的生活,不求什么荣华富贵,也并不想去南海。”
“毕竟,南海葬着小浅璃以前的爱人,墨辞……那已经是过去了,我不想再让她时刻想着过去的人,您说对吗?”
一番解释,滴水不漏,听起来竟然很合理。
连月浅璃都不由得暗暗佩服,佩服云荒“临危不乱”编瞎话的能力。
为了让墨阑河相信,月浅璃也点了点头:“对,他说的没错,南海对于我来说,是一个伤心地,我不想再去回忆曾经种种了。”
“墨叔叔,你就放过我吧!”总而言之,她绝不可能去南海。
说罢,云荒与她相对视一眼,默契一笑。
这一幕,墨辞尽收眼底,宛如鲠刺在喉,宛如一把钝刀,在一道道凌迟着他的心。
原来是这样啊。
原来,璃儿不肯去南海,是不想再回忆起他这个曾经的人。
他于璃儿而言,已经是过去了。
心好疼……
墨阑河听完,依旧是将信将疑。
不过,如果真像他们说的那样,浅璃已有了新的归宿,那是再好不过了。
只要她不再纠缠着墨辞,一切都好。
“也是。”墨阑河点了点头,无奈道,“罢了,既然你不愿,那我也不再强求。”
月浅璃终于松了口气。
还好,有惊无险。
墨阑河又看了看墨辞:“抱歉,九公子,刚刚是个误会,误会已解除,在下便告辞了!”
“不送。”墨辞冰冷吐出两个字,不卑不亢。
墨阑河淡然一笑,没再说话,拂袖转身,化作一道残影离开了庄子。
墨辞始终盯着他的背影,直到他走远,才放松了些许警惕。
这下,算是蒙混过关了吧。
心里的大石头落地,紧绷的那根弦,也终于放松了下来。
终于隐忍不住,一口鲜血呛出:“咳咳……”
裂魂刺疯狂在他胸腔里涌动、翻滚,仿佛要撕碎他的五脏六腑。
“公子!”
“九哥哥!”
“九公子!”月浅璃转过身,急忙伸手去扶他,“九公子,你怎么了?”
肌肤触碰,温热流入心底。
可一想到,刚刚她与云荒那幸福的笑意,柔情的默契,他的心又冷透了。
“不要你管!”他心生赌气,推开了月浅璃的手,“你……该走了!”
每一个字,都说得十分费力。
他能感应到,裂魂刺的主人,在加固裂魂刺的力量,要变本加厉,限制他的灵力!
是父亲……
锥心刺骨的剧痛,一浪高过一浪。
月浅璃咬了咬下唇,扶住了他趔趄的身子:“你是为了救我才受伤的,我不会不管你的!”
“无需!”墨辞语气决绝,“放开我!咳……”
话落,他又口吐鲜血,双目一黑,四肢脱了力,软绵绵地栽倒了下去。
月浅璃连忙接住他:“九歌,九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