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净尘颔首,转身原地,便没了月色的身影。
广安良立即追上,不敢有半分迟疑。
很快,主仆二人便到了越王府。
越王和梅侧妃相携而来,亲自迎豫王进了王府。
越王见梅侧妃仪态万千净手、摆茶具。
他立即夸赞:“梅儿的茶极好,大皇兄不若尝尝。”
梅侧妃抬手烫杯、温壶,落落大方地迎上司空净尘的墨眸。
“皇兄,梅儿献丑了。”
司空净尘越过她,看向了越王,沉声:“怎么不见越王妃?”
梅侧妃脸色微僵,委屈地看向了越王。
越王眼底怒气上涌,桌上的手克制地攥成了拳。
“皇兄,管一个毒妇作甚?”
想不到翠儿往日所有的美好,竟然都是假的!
司空净尘冰冷的目光,终于凉凉地扫向了梅侧妃。
“三皇弟的眼光越来越差了。”
梅侧妃往茶壶里倒茶叶的手微僵,只觉得这道冷冽的目光,似能看穿一切。
她故作镇定地继续洗茶、冲泡、去浮茶、封壶……
动作流畅,一气呵成,她恭敬奉茶。
“皇兄,喝茶。”
司空净尘冷哼,放在桌子上的手纹丝未动。
“即使侧妃也是妾,没资格叫本王皇兄。”
梅侧妃的脸白了白,勉强扯出一丝笑容。
“是贱妾唐突了。”
这时,一名侍女悄无声息地走向梅侧妃,耳语禀报。
“小福子被越王妃捆着,押回了王府。”
梅侧妃捏着茶壶的指节瞬间变了色。
竟让明珠翠逃过一劫,幸好小福子不敢出卖她。
她随即走到越王身边,耳语。
“越王哥哥,不知何故,姐姐在府外便将小福子捆了,一路押回王府。”
越王眉头紧拧,这个毒妇又想做什么。
他随即歉意起身:“皇兄,今日府内可能有些……”
他话还未说完,一道娇俏裹挟着几分冷意的嗓音响起。
“三皇兄,您府里的下人好忠心呢!”
众人顺声看去,便看见脱去大氅的还珠公主,一身浅粉色织锦绫罗,裙摆缠枝桃花灼灼绽放。
梅侧妃眼底惊艳一闪即逝。
难怪豫王念念不忘,想到隆泰帝对她的偏宠,她立即热络一笑:“七皇妹怎么来了?”
白芊芊罔若未闻。
她看向上首的越王和精分,弯眸一笑。
“大皇兄、三皇兄。”
精分怎么来了?
司空净尘墨眸看向她时,冷冽的轮廓才稍稍柔缓几分。
梅侧妃再次被打脸,被冷落在一旁。
她压下心头火,低声提醒:“越王哥哥。”
越王刚要开口,被豫王打断:“皇妹,坐皇兄这儿。”
白芊芊不愿,却看出他墨眸里的威胁。
她岔岔坐下,看向了越王,美眸凝上了一层冰霜。
“三皇兄,三皇嫂今儿若不是遇到了我,可就要被人推下桥淹死了。”
越王面色陡然一变,眼底尽是担忧:“翠儿现在如何?”
梅侧妃杏眸嫉妒一闪即逝,知道赶不走豫王和还珠公主了。
她随即难以置信地开口:“姐姐乃堂堂越王妃,谁有这样大的胆子?”
她随即看向了姗姗来迟的越王妃,立即担忧地迎上。
“姐姐,看你脸色红润,妹妹便放心了。”
闻言,越王眼底的担忧,被浓浓的失望所取代。
“明珠翠你这是要一哭二闹三上吊?”
他不过是白日里同梅儿一起谈诗作赋,她便如此心胸狭窄得容不下吗?
越王妃脚步一滞,眼底是毫不掩饰的失望。
“王爷,这是寒冬腊月,梅儿最是畏寒,难道为了争宠便要拿自己性命开玩笑?”
越王眸色动摇:“……”
梅侧妃见此,顺着敞开的门,看向了院子里被捆得严严实实的小太监。
她难以置信地拔高了音量:“姐姐、还珠公主该不会是说小福子推姐姐下水的吧?”
越王脾气一向好,听见这句话脸色一沉。
“你不如直接说,本王要你的命!”
梅侧妃如一朵解语花,立即上前为越王顺气。
“越王哥哥,姐姐一定不是这个意思。”
白芊芊担忧地看向越王妃,随即讥诮一笑。
“梅侧妃,这人可是梅公子亲手抓的,难道你的三哥要胳膊肘往外拐不成?”
梅侧妃一脸委屈:“不知道还珠公主为何如此针对梅儿,三哥能将姐姐从水中救出,梅儿高兴还来不及。”
话落,越王的脸色铁青。
女子落水,曲线毕现,被另一名男子从水中救出,与肌肤之亲没有区别。
越王妃看见越王的脸色,猜到了他的想法,被气红了脸。
梅侧妃嘴角微不可寻地勾起。
白芊芊故作没看出几人的神色,绘声绘色地惊叹。
“梅侧妃的三哥,轻功真是出神入化呢!不等本公主跳下去救三皇嫂,一手阻止了本公主,一手拽着三皇嫂的背襟,身上没沾到一滴水便离开了河面。”
司空净尘在听见“阻止”二字,脸色便是一黑。
他心底一阵焦躁,真想剁掉梅鸿霖搂着白芊芊的那只胳膊。
白芊芊正专心撕绿茶婊,没察觉到精分的怒气值不断攀升。
她美眸璀璨,夸张地赞叹着。
“他不仅救了人,还亲手抓住了罪魁祸首!”
广安良真想告诉王妃,线索是王爷派人提供的。
罪魁祸首也是王爷,用一个石子打伤了腿,梅公子才来得及抓到的。
但王爷造人大计为重,他不能说。
白芊芊对此一无所知,但不妨碍她,为了膈应梅侧妃,将梅公子夸得天上有地下无。
她随即话风一转,美眸若有似无地看向了梅侧妃。
“皇兄,那小福子也不知道被谁收买,一审问他,便说绝不背主。”
越王的脸,红一阵白一阵青一阵。
如何听不明白,自幼跟着他,贴身侍候的人竟被人收买了!
他压下所有情绪:“多谢七皇妹救了王妃。”
白芊芊听出了越王的送客之意,担忧地看了一眼眼眶通红的越王妃。
“三皇兄,三嫂今天若不是遇到了我与梅公子,即便是被人救出,也会没半条命的。”
越王眼底闪过一丝愧疚,重重地点了点头。
静默半晌的司空净尘忽然起身,淡淡地瞥了一眼院外小太监。
“这个奴才看着有些眼熟。”
广安良立即开口配合:“与梅阁老送王爷的那个叫狗剩的小厮有些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