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四五十岁的男人哭得悲恸至极。
“小姐,老奴该死,您罚老奴,但是千万不要剥夺了老奴的管家之权,老爷若是知道,铁定不会放过老奴的。”
夜轻舞撇了他一眼。
“希望你记住这次教训,好自为之吧。”
语罢,她便往闺房外走,准备去见夜老太太。
“小姐……”陈管家撕心裂肺地喊叫着。
屋外艳阳高照,金光灿灿,一片静谧美好。
面对陈管家的嘶吼,夜轻舞权当没听见,踩着金光,带着碧绿,翠儿走出了闺房。
翠儿双眸看了看四周,确定没人偷听,她小心翼翼地对自家小姐说道:“小姐,您这样做,就不会怕陈管家报复吗?陈管家从小跟着老爷,您……”
夜轻舞明白翠儿想说什么,她含笑着摆手,“无妨,此事就这样定了吧,晚点让人请陈长史过来。”
她态度很坚定,翠儿只好噤声,小姐决定的事情,谁也无法左右。
夜轻舞怎么会不清楚陈管家在侯府的势力呢,她就是要敲打敲打侯府的人,不管是谁,惹了她,那就别想有好日子过。
夜轻舞带人慢悠悠地到了夜老太太的住处,好巧不巧地二姨娘也在,带着几个仪表堂堂的儿子在给老太太捏肩捶背。
大儿子夜勤迅坐在正首的右侧诵着佛经,二儿子夜勤泽在给老太太捶腿,三儿子夜勤良站在老太太身后捶背。
满头白发的老太太听闻夜轻舞来了,满脸慈爱笑意,老远就朝和蔼地她招手。
“轻舞,你来了。”
老太太虽然上了年纪,精神不错,手脚也利索,没了大姨娘的迫害,整个人越发生龙活虎了。
她朝夜轻舞笑,嘴角还挂着浅浅的梨涡,从她皱皱的脸上依稀能看出她年轻时俏丽动人的模样。
“祖母。”夜轻舞缓缓走进她,朝她展露一抹恬淡笑意。
对于这个祖母,夜轻舞有说不清的亲切感,也许是因为她是唯一对原主好的人,所以她没来由地喜欢夜老太太。
夜太太伸出皱巴巴的双手,紧紧抱住她,“我的乖孙女,这次要麻烦你了,我说了不要办这寿宴,你姑母她执意要办,我也就从了。”
“没事,这点小事难不倒我的。”夜轻舞粲然一笑。
“这丫头长大了。”夜老太太宠溺地点了点她的鼻尖,“祖母呀,没什么所求,就希望你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就好。”
二姨娘看到夜轻舞亲密的窝在老太太的怀里,一双眼眸跟淬了毒汁一样的恶狠狠看向她,不过须臾间,她已经换上了盈盈笑意。
“老祖宗,大小姐可厉害着,刚才将陈管家收拾了一番,这小小年纪手段是儿媳都无法比的。”
表面这话在夸她,实则在挑拨离间说她做事心狠手辣,不顾及情分,不是什么好货。
不过就想让老太太责骂她,这手段卑劣又可笑。
几个弟弟也附和自己的娘亲。
“是呢,祖母孙儿刚才路过大姐姐住处的时候,就听到陈管家的哭声。”大弟弟夜勤迅云淡风轻地说着,一双好看的桃花眼饱满着讥讽之色,“不知道的还以为大姐姐杀人了呢!”
“我也听见了,可吓人了。”夜勤良才十岁左右,肉乎乎的小脸上满是夸张的表情,好似看到什么恐怖的事一样的。
夜老太太听闻脸色微暗,一双精明的眸子浅浅一眯,环视着众人。
二姨娘看不出老太太的神色,只能试探性地问下说:“这陈管家,可是侯府的老人了,做事稳重,面面俱到,也不知道是做错了什么,惹怒了大小姐。”
夜轻舞看着二姨娘那伪善的脸,心里直反胃,毫不客气地怼回去。
“才发生的事情二姨娘就知道了,二姨娘真是好本事,在我的院里安插多少人,你可知道监视我是什么罪?”
二姨娘脸色唰得一下白了,惶恐不安地捂嘴,泪意点点地道:“大小姐,您可别冤枉人,妾身不过是路过听到的,方才侯府里谁没听到陈管家的哭声。”
她眼眶红红的看向夜老太太,“老祖宗,您方才没听到嘛?那渗人的哭声,真是听得人心发麻!”
“是吗?”夜轻舞秀眉微微一挑,霸气凛然地道:“我是侯府的嫡长女,更是齐王的王妃,我教训一个办错事的下人是我的权利,怎么到了二姨娘嘴里却变了味道呢?”
她檀唇微挑,冷冷反问二姨娘,“还是说二姨娘与陈管家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就特别心疼他,跑来数落我的不是了。”
二姨娘神色幻变,惊愕地看着夜轻舞。
“大小姐可别诬陷人哪!妾身可没……”
话还没说完,夜老太太厉声打断她,“那就闭上你的嘴。”
二姨娘眼泪哗哗的往下掉,这老太太不是最在意侯府的名声嘛!为了名声什么事都可以忍的,怎么现在变了,不怒斥那个贱人,反而来责备她?
她抽抽噎噎的,“老祖宗,妾身也是听陈管家的哭声很吓人,怕外人说三道四,说大小姐心狠手辣,妾身这才提醒大小姐,并非有恶意。”
夜老太太面色暗沉,一双精明的眼眸泛着冷意,“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下人做错了事,那就该罚,有什么狠不狠的。”
口气格外严厉。
二姨娘泪意斑驳的脸唰得一下白了,她抿着红唇,无辜地垂着头,瓮声瓮气地应道:“妾身知错了。”
夜老太太活到这一把年纪,早就看透了家宅中的勾心斗角,清冽地瞥了哭泣的二姨娘。
“希望你真的知错,轻舞不仅仅是侯府的嫡小姐,还是齐王的王妃,她处罚犯错的下人,是为了管好侯府,而你却想挑是非。”
她双眸浅浅一眯,面无表情地瞪着二姨娘,冷然提醒她。
“这一次念在几个孩子的份上,老身就不追究了,但还有下次,就别怪老身不念情分。”
二姨娘满脸是泪,诚惶诚恐的在老太太面前跪下。
“妾身是无心的,妾身该打。”
她一面泪雨涟涟地认错一面用手朝自己的脸左右开弓,狠狠扇着。
清脆的巴掌声响彻天地。
很快她白皙的脸肿得老高,殷红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