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了又如何,告诉你,休想娶我妹妹!”
傅长歌疼得呲牙咧嘴,不忘摆出一副凶狠的脸色。
这模样在苏若枫眼里,不过就是外强中干,丝毫不用放在眼里。
把君子剑准确无误地回鞘,苏若枫才淡淡扫了快要不支倒地的傅长歌。
“娶不娶,嫁不嫁,也不是你说了算的,不过,现在说什么都还太早,八字还没一撇呢。”
其实苏若枫很想把话说得更不留情面一些,但是一想到这可能会伤到傅映梨的面子,便捡了个比较能听的说了。
现在是男未婚女未嫁,傅映梨又主动约他出去,万一将来好事不成,也给对方留点面子。
傅长歌疼得额头隐隐冒虚汗,嘴上却是不饶人。
他十分不屑地瞥了一眼苏若枫,痞痞道:“实话告诉你吧,沐轻尘过两天就要到我家提亲去了,你就别痴人做梦了!”
苏若枫一愣。
沐轻尘是工部尚书家的独子,和他也算是点头之交,外人都知道大将军府有意和礼部尚书府结亲,沐轻尘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插一脚?
见他不说话,傅长歌眼底闪过快意,得意地道:“所以说嘛,你在这里和本公子逞能有什么用?还是赶紧回去想想辙,垂死挣扎一下吧!”
苏若枫提剑就往擂台下走。
他扔下一句:“不用想什么辙,要是你们尚书府选择了沐轻尘,我们将军府也无话可说。”
留在原地的傅长歌被这毫不在意的态度刺激得伤口更疼了,苏若枫下了台,立马就有狐朋狗友涌上去搀扶傅长歌。
下台的苏若枫没有回到原来的位置,他直直地朝着考官们的方向走去。
这一举动又牵住了许多人的目光。
众人目不转睛看着苏若枫的背影,心里都在想:果然赢了比试的人都神气了几分啊,众目睽睽之下就要跑去考官席上找爹了?
就在这时候,得到秦王殿下示意的人把手里的铜锣一敲,高声喊道:“第五局,苏若枫胜!”
话音刚落下,众人就见苏若枫居然朝着秦王殿下去了,待人又走近了几分,又发现,人家是去找苏墨白的!
苏墨晚也奇怪。
苏若枫这个时候去找苏墨白做什么?尤其是他刚刚才赢了比试,这举动看上去有几分得意过头了。
苏若枫走到了苏墨白面前,把手里的剑往桌子上一放,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了句什么,然后苏墨晚就见苏墨白淡淡回了一个笑,而隔着两个人的苏远道脸色却不太好看。
中间的慕容景倒是一直都没有什么表情。
苏墨白似乎又说了一句什么,苏若枫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就大步地朝着原先的座位走去。
那气势,别提多意气风发了。
上官清其眯了眯眼,小声喃喃:“怎么会在苏墨白手上……”
苏墨晚没听清他在嘀咕什么,就靠近几分,扇子遮住嘴型,问道:“你不是说君子剑应该在砚雪国?现在看来它早就在我哥手里了。”
整个演武场里,认识那把君子剑的只有三个人:苏墨白,上官清其,慕容景。
所以此时围观的众人只觉得是苏若枫技高一筹,只有知晓君子剑的几人明白,苏若枫是占了兵器上的便宜。
这几乎可以算是作弊了。
而主使苏若枫作弊的,现在看来是苏墨白无疑了。
主位上的慕容景忽然撇头看了苏墨白一眼,没头没尾道:“原来是在你手里。”
苏墨白浅淡一笑。
“原来你也认得。”
坐在一边的苏远道和兵部陆尚书以及几个考官,都听得一头雾水,不知道这两人在打什么哑谜。
只好立起耳朵静静地听,准备回去再私下讨论,可惜,两人却不再交流了,只得各自扭开了头去。
苏墨晚这厢也在暗中猜测。
按着上官清其的说法,这君子剑应该是在砚雪国,可为何此时攥在了苏墨白手里?
这里面又有什么关联?
想得正入神,手臂被上官清其戳了戳,耳边传来他的疑惑:“哎,难道苏墨白和砚雪国有什么渊源不成?你知道么?”
苏墨晚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
上官清其眼神一暗,目光又朝着考官席上的苏墨白看去,修长的手指不知不觉间紧紧攥了起来。
苏墨晚没发现他的异样,倒是被接下来上场的人吸引住了目光。
一个是薛庭,另一个,是沈慕遥。
苏墨晚暗暗为薛庭担心了一把,可能是薛庭经常和唐敏之混在一起的关系,苏墨晚总觉得这人虽然看起来会点功夫,可到底感觉像个书生。
和沈慕遥外形一比,分分钟高下立见。
但也只是看起来,说不定人家真人不露相呢。
苏墨白就是个顶好的例子。
上了擂台的薛庭,感觉和平日不太一样,起码眼神是沉静的,不似平日那般吊儿郎当。
站在他对面的沈慕遥就更不用提了,苏墨晚感觉这人估计都已经习惯了比试,脸上神情完全看不出一点波动来。
铜锣声响起。
众人摒住呼吸,凝着目紧紧盯着台上。
苏墨晚也不例外,她主要是担心薛庭。
虽然算不上朋友,但是这人给人的感觉不坏,相比起来,她倒希望输的是那个沈慕遥。
薛庭手里捏着一把剑,剑身通体发黑,窄细的剑身在阳光下泛着幽冷的光。
苏墨晚听见边上的上官清其不屑地嗤了一声,忍不住就转头问他:“这回你又想说什么?”
上官清其一脸不屑。
他凑近了道:“这把剑是赝品,比较能混得过眼的仿品。”
“仿品?仿的什么?”
“麒玉剑。”
苏墨晚一愣。
听上官清其的意思,薛庭手里的剑和麒玉剑外形应该长得一样。她本以为麒玉剑应该是一把厚重的,没想到居然是这种轻小型的。
她忽然转头,盯着上官清其。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上官清其一瞬间有些心虚,随即就镇定了下来。
他脸上溢出苏墨晚熟悉的笑,还特意挤了挤眼,得意道:“都说了我见多识广,学富五车,你不信我,现在知道我的厉害了吧?”
苏墨晚仔仔细细观察了一下他的表情,眯了眯眼。
“既然你不说,我就不问了,总有一天我会知道的。”
三名剑或许很多人都知道,但是三把剑都见过的,肯定不多。尤其是,刚刚上官清其说,君子剑已经遗失十多年。
十多年前上官清其才多大?他居然能一眼就认出来君子剑,这里面一定不简单。
沈慕遥手里捏的是一把银枪。
他握着枪身五分之四处,枪尖指地,气势凛凛。
再配上他冷峻的面容,简直就是战场上一马当先的将军即视感。
苏墨晚啧了一声。
“这枪本来就比剑要长,沈慕遥可算是占了个大便宜了。”
上官清其笑了笑。
“未必就是占便宜。如果离得远了,枪是占便宜的,但如果离得太近,则显得束缚。”
苏墨晚眨了眨眼,只见薛庭嘴张合了一下,然后两人对视,瞬间就拉开了交手的架势。
薛庭一出手,苏墨晚就诧异地挑了挑眉。
上官清其却是疑惑:“姓薛的这学的是哪家招式,怎么从来没见过?”
苏墨晚眼神一闪。
上官清其当然没见过,她也没见过,但是她知道薛庭使的招式是什么。
是七星剑法。
早就失传了的剑法,居然在薛家出现了。苏墨晚浅浅的勾了勾唇角。
有点意思。
显然对阵的沈慕遥也被薛庭的起手出招惊住了,但也不过就是一瞬,眼神就恢复了冷静,使出一招雷霆万钧,破了薛庭使出的星辰蔽日。
薛庭脸上的表情很认真,认真得有些严肃。
苏墨晚看不太懂,这人到底是太冷静还是早就已经成竹在胸?
上官清其虽看不出薛庭的武功来路,但是见沈慕遥一开始竟然隐隐落了下风,不由开始幸灾乐祸。
“哎,刚刚还那么嚣张地给本公子下战帖,这下子还不知道能不能进入最后的比试呢。”
他毫无顾忌说着风凉话。
苏墨晚一边观察着台上交手的两人一边小声道:“现在说风凉话还太早了,我看这个沈慕遥也是有两把刷子的。”
就在苏墨晚话音刚刚落下的时候,台上局势一变,沈慕遥使出一招游龙穿心,将贴近的薛庭逼出了一丈之外。
“不好!”
就连上官清其都看出来了。
距离一拉开,枪的优势就尽显无遗了,虽然薛庭剑走偏锋,屡屡破了沈慕遥的进攻,但能看出来,他现在只有尽力防守。
根本就没有主动进攻的机会。
这样下去,要么就是出奇制胜,要么只有输了。
台上的薛庭心里也暗道不妙,但是距离已经被拉开,想要拉近已经不容易了,沈慕遥招式并不差,他先前占了上风是因为剑招新奇,沈慕遥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
不得不说,沈慕遥是一个适合在战场上生存的人,不过二十来招的功夫,就已经熟悉了薛庭的出招,手里的枪尖一挑,使出一招春雷万绽。
“锵——”
“承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