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公主正在看衣服,见两人嘀咕,便扭头问道:“你们在说什么?”
姚思君想说看见了个好看的公子,玲珑却笑道:“没什么,咱们继续看衣服吧。”
七公主立即晃了晃自己看上的那套,她扭头问两人:“这个怎么样?”
玲珑说不错,姚思君却看上了另一套,七公主就说看上随便拿。
“这些衣服绣工都是顶好的,我嫂子可是花了大价钱请的绣娘,机会难得,看上就别客气!”
姚思君立即就高兴了,“那我试试这件!”
苏墨晚上了楼。
她第一眼就看见了临窗而立的人。
他穿着月白色的常服,临窗而立的样子,有点风度翩翩的味道。
他和唐敏之的气质有些像,又不太像。
吟霜是没有见过这人的,所以并无感觉。
听见两人的脚步声,聂无忧当即转过脸来,再看见一身男装又戴着面具的苏墨晚时,眼眸里骤然泛起笑意。
他一副很敬重的样子拱手。
“想必这就是墨公子了吧?在下聂某,久仰。”
苏墨晚唇角微弯,淡笑不语。
吟霜会意,立即道:“这位聂公子您好,我家公子听说您要画像?”
聂无忧轻轻颔首,一副清雅姿态。
“在下确实有这个意思,听说墨公子的画艺超群,特想体验一番,希望没有麻烦到墨公子。”
吟霜面无表情道:“聂公子多虑了,只要有银子赚,我家公子从不嫌麻烦的。”
“……如此甚好。”
聂无忧又道:“听闻此前,墨公子给两人作过画,都是十万两之数?”
吟霜道:“那是右相家的上官公子,以前苏侍郎,聂公子的话,应该花不了十万两。”
聂无忧脸色微微不自在。
这丫鬟说话委实太直接了一些。
他是知道墨公子的规矩的:按容貌来收费。虽然知道自己比不过苏墨白,但聂无忧还是觉得脸面有点挂不住。
于是他问道:“那不知聂某,需要给墨公子多少银子?”
吟霜回眸去看苏墨晚,苏墨晚比了个手势,于是吟霜道:“回聂公子,我家公子说,您给九万两即可。”
聂无忧脸色好看了一些。
比苏墨白的十万两,只略少了一万两,他刚刚那点不快全消散了。
苏墨晚将聂无忧的神情观察得透彻。
要不是吟霜说了那句话在前,苏墨晚都想坑他十万两的。
价钱谈好,聂无忧又问需要多长时间。
吟霜按照以往的经验,便回他:“如果我家公子不停歇的话,两三个时辰即可,但如果我家公子觉得累要休息,那便需要两日。”
聂无忧便道:“不急不急,如果墨公子觉得不适,完全可以随时停歇,聂某不急。”
苏墨晚笑着点头。
唇边的梨涡若隐若现。
聂无忧恍惚了一瞬,他只觉得莫名的有些熟悉,但看面前的人一身朗朗英气,他便否认了自己那点可笑的想法。
吟霜吩咐人准备笔墨纸砚。
聂无忧依旧站在窗子边,他似乎对墨公子很好奇,但又觉得盯着人看太失礼,只得极快的掠了一眼,然后转开了眸子。
其实苏墨晚很好奇,聂无忧作为一个江南人,为何千里迢迢跑到帝都来,而且还无聊到找她作画。
难道是钱太多,腰包太鼓了吗?
而且,聂无忧初来乍到,怎么会知道有墨公子这个人?
谁撺掇他的?
苏墨晚心底有很多疑惑,但不适合现在问出口。
吟霜将笔墨纸砚摆好,就安静退到了一边。
聂无忧身上是月白色的袍子,颜料里没有这么浅淡的颜色,苏墨晚只好往里面加水。
说画就画,反正有钱。
苏墨晚将架势摆足,认真描摹了起来。
她时不时抬眸看向聂无忧。
聂无忧凭窗远眺,只露出半张脸来。
苏墨晚决定给他打个八折。
虽然他没有与苏墨晚的视线相碰,但苏墨晚能感觉到,聂无忧其实有些紧张。
如此画了半个时辰,便勾勒出了大致的轮廓。
苏墨晚放下画笔,看向吟霜。
吟霜会意,立即道:“聂公子,先休息一盏茶的时间。”
聂无忧这才从窗子边离开,到了客桌边坐了。
吟霜给他倒茶,苏墨晚也起身过去。
就在这时候,苏墨晚听见有人朝楼上来了,她转眸一看,正好看见了刚刚冒头的上官清其和傅长歌。
上官清其应该是为了七公主过来的。
至于傅长歌……
苏墨晚心想完了,被傅长歌撞上了。
上官清其和傅长歌也愣在了楼梯口,上官清其先是惊讶然后便是了然,傅长歌先是一愣,随即唇边勾起一抹坏笑。
他拍了拍上官清其的肩膀,又凑在他耳朵边说了句什么。
上官清其似乎有些不悦,回了他一句什么。
苏墨晚收回目光,到聂无忧对面坐了,聂无忧似乎认识上官清其,他眼里闪过诧异,然后又和苏墨晚道:“上官公子来了,倒是缘分。”
苏墨晚不言语。
上官清其和傅长歌两人往这边来了,人还没到近前,傅长歌就吹了一声口哨。
略显轻浮。
他是故意的。
苏墨晚不准备理会。
吟霜也没有表示欢迎,她直愣愣的站在一旁,好似没看见两人。
傅长歌似乎很得瑟。
“墨公子啊!可算是让我等着你了!我这盼星星盼月亮,老天爷终于听见了我的心声!”
上官清其转眸,示意他收敛一些,率先在苏墨晚对面坐下了。
傅长歌摸了摸鼻子。
他有点不高兴。
上官清其和他十来年的兄弟了,应该向着他才对,墨公子这小白脸才认识多久,上官居然……
傅长歌目光将苏墨晚牢牢锁住,他来回扫了好几遍,才在上官清其边上坐了。
他看向聂无忧,朝苏墨晚挑衅道:“这又是你新认识的小白脸啊?”
傅长歌并不认识聂无忧。
聂无忧来帝都的次数不多,两人的交际圈又不一样。
上官清其轻声呵止:“长歌,不要胡言乱语,这是安南侯的外孙,台州聂家的聂公子。”
安南侯,也就是左相的老岳丈。
傅长歌是知晓的。
他夸张的哟了一声,“原来是聂公子啊!失敬失敬!不过,恕我直言,左相府最近出事了,聂公子该不会不知道吧?你这个节骨眼上到帝都来,想要做什么?”
傅长歌很不客气。
他觉得聂无忧和墨公子是一伙的。
他爹是礼部尚书,与刑部尚书还算有点交情,对于左相府的事略有了解,左相这回是脱不了身了,只是不知道要追究到什么程度。
最严重的便是株连九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