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聂无忧并不在左相的九族之内。
但即便如此,也该唯恐避之不及才对,居然还敢跑到帝都来。
聂无忧同样也不认识傅长歌本人,但上官清其喊出了傅长歌的名字,他便知道了这个不客气的人是礼部尚书家的公子。
他微蹙了眉。
“傅公子,我来帝都似乎和你没有半点干系。”
“当然没有!我只是替你担心罢了,左相府……算了,这些话我不能乱说的。聂公子和墨公子认识?”
傅长歌很快的转了话题。
他对聂无忧带着敌意,很奇怪的,比对墨公子还不喜欢。
聂无忧见他有所收敛,便也客气了两分。
“聂某与墨公子并不认识,今日方见上一面。”
傅长歌的目光就转到了苏墨晚身上。
他有些恶意的道:“人家都戴着面具,不以真面目示人,你这算哪门子的见面。”
聂无忧总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傅长歌是来挑衅的。
既挑衅他,也挑衅墨公子。
于是他道:“傅公子这话就不对了,墨公子戴不戴面具,是墨公子自己的事,非要去探个究竟,这是不尊重。”
“哎哟,说得跟我多无礼似的。”
傅长歌似乎有些委屈。
“我只不过是好奇嘛,墨公子如此才情,我想见一见庐山真面目而已,这也有错?”
苏墨晚实在是被傅长歌的厚脸皮打败了。
她憋不住出声道:“傅公子说得太好听了,在下哪里当得起‘如此才情’四个字。”
她故意压低了声调,声音雌雄莫辨。
聂无忧一愣。
他显然不知道墨公子原来是可以说话的。
傅长歌却笑了。
“墨公子终于憋不住了?真不知道你是怎么装下来的,不知道墨公子还记不记得当初在潇湘碧影发生的事?我可是一直记着呢!”
苏墨晚倏然看向了上官清其。
上官清其咳了一声。
苏墨晚就知道了,是上官清其捅出去的。
于是她和傅长歌道:“自然是记得的,当初傅公子水性不太好,不知道如今有没有些许长进?”
说起这个傅长歌就来气。
他当时被踹进水里,喝饱了河水,丢尽了颜面!
傅长歌有些羞恼:“你还说!欺负人水性不好算什么本事!”
苏墨晚淡笑道:“懂水性也算是一个本事,谁让傅公子没有呢。”
“你、你说谁没本事!”
傅长歌发现这墨公子嘴皮子厉害得很,上官又不出声帮他,他斗不过啊!
聂无忧算是听了个大概,原来是以前有过恩怨。
怪不得傅长歌一副找茬的架势。
见上官清其不说话,聂无忧出声道:“傅公子,算旧账非君子所为。”
“什么呀什么呀!这道貌岸然的家伙欺负我,还不让我说几句?这什么世道!我算旧账的不是君子,那欺负人的就是君子了?!”
傅长歌气得差点坐不住。
他眸子一转,做出一副极力克制与让步的样子来:“你把面具摘了!让我看看你的脸!以前的事就一笔勾销!”
他是见过一次的,在潇湘碧影的时候。
但那时候只管顾着打架,一不小心被踹进河里之后,他便彻底的看不见了。
上官清其终于出声,“长歌,不要太过分了。”
傅长歌不以为然,“这哪里是过分,他又不是丑八怪,看一下怎么了?”
其实聂无忧对墨公子的容貌是很好奇的,所以他此时选择不言语。
苏墨晚不怀好意道:“你不是见过一次么?那时我风华正茂,如今……一言难尽。你要是实在想看,去秦王府找我妹妹,她和我长得一模一样。”
说起这个,傅长歌就更来气了。
秦王府哪里是他可以随随便便去的!上次鼓起勇气去,还被告知府里没有虞小姐!
可他后来分明看见虞小姐和上官在门口说话,然后进了府去!
不是秦王授意,就是那个虞小姐授意!
不管是谁授意,都是耍他玩啊!
傅长歌不干。
“我就要看你的脸!得罪我的是你,又不是你妹妹!”
说着,他迅速伸手,越过上官清其就要去摘苏墨晚的面具。
苏墨晚稍稍后退,傅长歌的手没有如意的伸过来,被上官清其逮住了。
上官清其似乎生气了,“长歌,你再胡闹,我走了。”
傅长歌立马收了手。
但他觉得很憋屈。
“上官,你也太偏心了吧!他是你兄弟,我就不是你兄弟了?他欺负我的时候你也看见的!”
上官清其何止看见,他当时还袖手旁观来着。
不是因为别的,只因为那次是他时隔几年,再次见到苏墨晚。
苏墨晚对他完全没有印象,一副不认识的模样。
所以当时他忙着失落,便没有帮傅长歌。
傅长歌见他不说话,又推了他胳膊一把,上官清其回神,道:“我对事不对人,是你挑衅在先,自然不会向着你。”
傅长歌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你以貌取人!这小白脸长得比我好看你就偏帮他!”
“……”
苏墨晚听得好笑,这话怎么听怎么怪异。
她一笑,嘴角便显出一个浅浅的梨涡来,坐她对面的聂无忧看了那酒窝,神思便有一瞬的恍惚。
在聂无忧恍惚的时候,苏墨晚道:“傅公子这话有点意思,怎么听来倒像是争风吃醋?”
上官清其听惯了,原先是没什么感觉的,被苏墨晚这么一说,他也觉得有点这个味道。
当初他离开帝都只事先告知了唐敏之,傅长歌知道后便说他偏心来着。
再联想一下他以前的风评……大家都以为他好南风的。
上官清其转眸看向傅长歌。
傅长歌刚想嗤笑,便被上官清其的目光看的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他立马怪叫一声。
又十分无辜的道:“上官!你这是什么眼神啊!我可没有喜欢你啊!啊呸!我就不喜欢男人!”
苏墨晚在对面笑。
傅长歌立马指着苏墨晚道:“是他!是他有问题!他肯定喜欢你!他自己是断袖,看谁都是断袖!”
苏墨晚懂傅长歌的意思,腐眼看人基嘛。
见傅长歌一副急于辩白的模样,苏墨晚轻笑道:“傅公子多虑了,我是有家室的人,不敢喜欢上官。”
傅长歌立马叫道:“就是有家室的人才得格外提防!上官你小心点!小心他玩完你就扔,转身回去又有如花美眷,到时候你找谁哭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