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上下打量眼前的汉子,并不清楚他的真实身份。
听阿牛的话,似乎对京城的达官显贵如数家珍,再看他的穿戴,应该是大户人家奴才。既然不是吉祥客栈的下人,来此处借住,另有隐情。
初一的脸上流露出关切之色道:“阿牛,你是本小姐的救命恩人,你可有什么难言之隐,尽管说来,本小姐帮你!”
阿牛听罢,笑得开心,扑通一声跪在初一的面前,连连磕头:“小人总算找到门路了,这几日在京城之中无头苍蝇似的乱撞,真真是要把奴才逼疯了。”
初一心中大惊,连连嗟叹:“凤阳城就是这样认银子不认人的地方。”
“初一小姐看的实在太通透,小人只想小姐你能帮奴才,寻寻我家主子,他已经失踪多日,我把身上所有的银子都花光了,可是仍旧没有找到主子的踪影。若不是吉祥客栈的掌柜宽叔好心收留,奴才恐怕就要露宿街头了。”阿牛说到此处,泪水涟涟。
初一眸中一紧,只觉得此事非同小可。
“你但说无妨,你口中的主子是何人?”初一坐直身体,来了兴致。
“这件事儿还要从头说起。我家主子本是吴山郡的一个道台,名叫卢中丞。老爷为官多年,一向清廉,所办之案,证据确凿。被皇上赏识,才到京城述职。却不想,我们主仆二人经过崇文门的时候,被几个人给扣下了,他们口口声声说是吏部的人,定要让我们交出五十两纹银作为进京述职税。”阿牛说到此处,紧紧握住双拳,义愤填膺。
“这种事见怪不怪,可是我断断没有料想到,吏部的人如此胆大包天,对千里迢迢来京城述职的清廉官员也要设下关卡,吃拿卡要。你家主子为官正直,不会拿出这些银子予那些小人做下酒菜的!”初一深深的叹了口气,只觉得朝政腐败,都是凤羽迷恋修仙之道的错误。
“初一小姐神机妙算,您所猜测的与奴才经历的一模一样。老爷一生清廉,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事情。一气之下,就脱掉官服,与那些人理论。那些人满脸堆笑,说是给老爷赔罪。可是老爷这一去,就不见了踪影。”阿牛说到此处,哭声更甚。
“岂有此理?一个小小的崇文门看守就敢有如此的手段,真真是让我对朝廷的官员更加失望了几分。”初一紧紧捏住粉拳,定要把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初一小姐,小人使了不少银子打通关节,却没有找到我家主子。这才流落至此,只想要等待机会,鸣鼓申冤。奴才昨晚在吏部尚书家门口附近晃了几圈,仍旧没有找到机会,这才悻悻而去。却不想在竹林之中发现了小姐,这才把小姐给回了客栈。”阿牛把整个事情叙述一遍,却把初一中毒的细节一带而过。
“原来如此,原来那片竹林属于礼部尚书的后宅,我在林子里遇袭……”初一沉吟片刻,心中更为狐疑。
那些杀手都是训练有素之人,虽说在京城之中行走肆无忌惮,但也不敢随随便便闯入吏部尚书的家宅。若不是此事和吏部尚书有关,恐怕这些贼人也不会在吏部尚书家的后院如履平地。
如此想来,初一更有兴趣知道,是谁在背后暗害于她了!
凤景瑞和欧阳锋在府中焦急等待。
一个眼生的汉子翻身下马,就直奔尚书府,却被家丁拦了下来。
“你是何人?来尚书府所为何事?”家丁上下打量来人,满脸狐疑的问道。
“我找欧阳大人,我知道初一小姐的下落。”此话一出,众家丁高兴地给欧阳锋和凤景瑞报信。
“老爷,王爷,大喜!小姐找到了,有人差了一个汉子给我们报信,您赶快出去瞧瞧吧!”小厮一脸兴奋。
两人来到大门口,却看到一个吉祥客栈的下人,两人对视一眼,并未着急认下此人。
“你是何人?为何知道我们家三小姐的下落?”欧阳锋背着手,低声问道。
“启禀欧阳大人,是大小姐差奴才过来给二位报个平安。这是初一小姐贴身的玉坠子,请大人过目!”汉子淡淡一笑,也看出了欧阳峰心中的怀疑。
欧阳锋接过玉佩,仔细打量着,的确是初一这丫头的贴身玉佩,这块玉佩是魔蝎苍穹在她生辰之时送给初一的礼物,多年以来,初一一直佩戴在身上,从未摘下。如此看来,定是初一安全脱险,这才让凤景瑞轻轻地舒了口气。
“欧阳大人,您目标太大,朝廷中的人都在瞧着您的一举一动呢!初一小姐得太后娘娘欢心,已经惹得众怒。若是你再去吉祥客栈领人,恐怕会被别有用心的人加以诟病,连累了尚书府就不好了。我派人偷偷过去,把初一小姐安全接回来,不知大人是否相信本王?”凤景瑞轻轻一抱拳,想了个万全之策。
“本官哪里敢让王爷给小女跑腿?若是王爷愿意代劳,老夫求之不得。”欧阳锋略带感激地望着凤景瑞,心里的一块大石终于落地。
凤景瑞翻身上马,随着吉祥客栈的汉子一路绝尘而去。
家丁眯眼望着凤景瑞消失的背影,幽幽的道:“老爷,以奴才看,三小姐的男人缘真是好。前有四皇子通风报信,后有王爷舍命相救,甚至不惜封锁整个凤阳城。如此痴情的两个男人都看上了我们家的小姐,真真是我们尚书府的福气了!”
“你懂什么?不要胡乱猜测,初一只是个庶女,她从小身子不好,我倒不希望这丫头能光耀门楣,只要不给我惹祸,我就心满意足了。”欧阳锋轻轻的摸着胡子,心中却不是这般盘算。
凤景瑞手握兵权,整个金凤国都在他的控制之下。至于凤羽,不过是一个傀儡皇帝,掀不起什么大浪来。若是和王爷站在同一阵营,以后尚书府吃香喝辣,定是人人羡慕的。
但是,以欧阳锋性格,向来只认一个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