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景瑞赶到吉祥客栈的时候,掌柜坤叔正修剪着一盆上好的墨菊,远远望去,让人惊叹这花的美丽。
“掌柜的,王爷来了!”汉子禀报一声,躬身退下。
宽叔抬眸轻轻的扫了一眼凤景瑞,微微一笑,不似待别人那般热情。
眼前这位王爷是金凤国所向披靡的将军,多年以来征战北漠名声大噪。所有北漠的鞑子听到凤景瑞的名字,都吓得都如筛糠。如此叱诧风云之人却也为了初一小姐奔走而来,真真是让宽叔心中狐疑。
“掌柜的,在下凤景瑞,本王有位朋友掌柜恩惠,才捡回一条命来。请受本王一拜!”凤景瑞说话之间,双手一搭就要给宽叔行个大礼。
宽叔这才从神游之中恍过神来,一脸尴尬地上前一步:“王爷,这个使不得。您身份尊贵,老夫就是一介草民。”
“你说这话就是见外了,从今以后,吉祥客栈就有我们瑞王府作保了。您救了我的……朋友,本王不知道如何感激你才是。”凤景瑞说话之间踮着脚尖向内堂望去,心中焦急。
宽叔淡淡一笑,边走边说:“我可受不起王爷这一拜,毕竟,救人的恩公并不是我。”
宽叔此话一出,让凤景瑞有些迷茫了。
两人走到门口,就听到初一厉声一喝:“岂有此理,在京城中居然有如此狂妄之徒?待我回到尚书府,定会向父亲禀报一切,让他……”
“我见你没事儿,却让我们巴巴的担心了一宿,你瞧瞧我这黑眼圈,初一小姐要怎样陪我?”凤景瑞努力挤出一抹微笑来,推门进去。
初一收住脸上的鄙夷,略显刁蛮的道:“谁叫王爷巴巴地寻我?没有王爷在身边保护,我也不是活着吗?”
凤景瑞一听,饶有兴趣地望着这刁蛮女子,笑得更加开心。
阿牛一看到凤景瑞,就扑通一声跪在王爷的面前,匍匐在地上不肯起来。
“王爷,小人总算把您给盼来了!我们家老爷终于可以得救了!”阿牛说到此处,哭得更甚。
凤景瑞拧紧眉毛,不知所以。
初一起身,一个没站稳,就被凤景瑞揽在怀中。
宽叔在一旁瞧着,也瞧了个大概。
初一满脸绯红,笑着道:“多谢王爷。”
如此娇羞的模样,宽叔是从没见过的。
两人眼神之中的波光流转终于可以解释,铁石心肠一般的凤景瑞为何会对一个陌生女子如此关照了。
“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凤景瑞已经落座,饶有兴趣地望着阿牛道。
“这故事真真是精彩呢!比我在大漠还要千回百转,京城的一品大员都是这副德性,如何要求小小的道台不贪赃枉法呢?”初一义愤填膺,却不再说话。
“是你救了初一小姐?”凤景瑞感激地望着阿牛。
“正是小人。昨日小人在吏部尚书大宅外面看到有人意图不轨,所以就藏在竹林外面,那些杀手见不是初一小姐的对手,便放了毒烟,想要把初一小姐逼出来。那些贼人走了之后,小人才把初一小姐给扛回来。否则,定会被吏部尚书家的家奴把人给抬走了!”阿牛寥寥数语已经讲清楚昨晚事情的经过。
凤景瑞暴怒异常:“那竹林是吏部尚书家宅院的一部分,吏部尚书几次与我吹嘘,说这些竹子都是从外省运过来的,极其珍贵。如果这些杀手与他们家没关系,到底这些贼人是如何靠近竹林的呢?”
初一和凤景瑞的猜测不谋而合。
“王爷圣明,我和吏部尚书家的侄女虞姬曾经在同仁堂外起过争执,这女子飞扬跋扈,绝对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如果不是朱大娘在旁帮忙,恐怕尚书家的一个小小丫鬟都要欺负我了!”初一说到此处,觉得心中不爽。
“既然你是初一小姐的救命恩人,本王就要好好答谢于你。这两锭银子你先拿着,以后有什么事儿,尽管到瑞王府来找我。”凤景瑞也算是人之义尽。
阿牛连连摇头,把两锭银子推了回去。
“王爷有所不知,我是来寻人的。若王爷可以帮我找到主子,小的做牛做马,在所不辞。”阿牛说到此处,又跪下来给凤景瑞磕头。
凤景瑞迷惑了,却想十分赏识阿牛对主子的一份愚忠。
“你起来说话,你到底要寻何人?若本王认识,本王定会帮忙。”凤景瑞搀扶起阿牛,抿了一小口上等的毛尖。
“多谢王爷!小人的主子是吴山郡的一个道台,名为卢中丞。小人随老爷到京城述职,却不想遇到了吏部尚书的几个爪牙,便把我们主仆二人扣在了崇文门,老爷一生清廉,不甘受辱,就和他们理论起来。这些人都是笑面虎,把老爷骗走以后,官服还留在小人这里。小人寻找主人好几日,却不得章法。这才在吉祥客栈等待机会。老爷失踪,定和吏部尚书强行索要述职税有关。”阿牛紧紧握住双拳,嗟叹两声。
“你说什么?述职税?本王闻所未闻。”凤景瑞心中担忧,恐怕是吏部尚书弄出的新花样。
“小人所说句句属实,不敢欺瞒王爷半句。我家老爷为官清廉,从未见过如此场面。因为我们拿不出这笔钱,他们就刁难我家老爷。现在倒好,老爷无影无踪,可能早就被人给害了!我一个小小的奴才,只能在此磕头作揖,请求他们放人了。”阿牛泪雨滂沱,只觉得委屈异常。
“这些人的狗爪子一定又痒痒了,京城的大小官吏被吏部尚书为难,已成常态。却不想刚刚入京述职的一个小小道台也没躲过他们的黑手。本王倒要瞧瞧,他们还能翻出什么浪来?”凤景瑞气愤异常。
“王爷,此事非比寻常。我与吏部尚书家的侄女结了仇怨,他们却对我的救命恩人如此放肆,新仇旧恨加在一块儿,我们是不是该计划一下,如何清理门户才好?”初一调皮的一笑。
凤景瑞已然知道初一的意思了。
“就算初一姑娘不说,我定要好好收拾一下这老匹夫!”凤景瑞邪魅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