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节

种野兽嘶

哑的哀嚎,却又什么都不像。大夫叹了一声,说道:“王爷走了。”

映荷眼前一黑,身子软软地倒下。

清史记载,乾隆三年二月初二,果亲王允礼过世,享年四十二岁。

允礼丧事过后没多久,一辆马车从停在王府的侧们,映荷站在马车前,脸上挂着淡淡的忧

愁。她用帕子印了印眼角,对着马车里头说:“真的要走吗?他会不安心的。”

马车里的人沉默不语,映荷又说道:“十六爷已经写了折子递上去,求皇上将六阿哥过继

给咱们王府,六阿哥原本就跟过你,为何不能留下来呢?在外面无亲无故的,始终不比府里,

这里怎么说也是个家,有我在不会亏待你的。”

半晌后,映荷叹了一口气,说道:“既然你心意已决,我多说已无益,日后若是想回来,

王府的大门始终为你打开。路上小心些,我会安排几个人护送你到山西的。”

马车里伸出一只腻白的手掌,轻轻的握住映荷的手,映荷拍了拍那只手背,哽着声说:“

保重……”

马车晃悠悠地走了,越走越远,渐渐地驶离映荷的视线,仿佛消失在天边

正文 第一百六十二章 番外吴氏

更新时间:2013-6-9 17:09:15 本章字数:3417

果亲王府出来,恍恍惚惚地走在街上,身边来来往往都是人,他却不知该往哪里去,只是无意识地低头走着。夜幕还没降临,商铺却已经挂起了红灯笼,昏昏黄黄的一团光影在晚风中晃动。他望着那团光影,忽然想起很久以前似乎也见过这样景象,有个身着青衣的娇小身影站在光晕中,头上的小帽斜斜地戴着,他站她的身后望着她。

“喂!你叫什么名字?”

那身影回过头向他展颜一笑,嘴角绽开两个可爱梨涡,眼睛亮晶晶的,他的心荡了一荡,晃出无数道涟漪。

“奴婢叫乔如澜。”清亮的声音,带着如泉水般的甘冽。

“乔…如…澜……”他不由地笑了,想了想说:“爷以后就叫你小乔。”

一阵风吹来,灯笼晃动,光影也随着消散,同样吹散了他眼前的一切,他不由地伸出手去想要抓住,却在半空中颓然地垂下,心又抽痛起来,仿佛被人用带刺的鞭子狠狠地抽着。

街对面是一溜的花楼,早早地挂起了红灯笼等待客人,涂着大红胭脂的老鸨站在门口甩着帕子招揽客人,她身上的浓重的脂粉味几乎能随风飘散几百里。老鸨瞪着一对势利的小眼睛,试探着每一个从花楼面前经过的男人。

“大爷,进去坐坐吧!姑娘们可都等好久了……”

“哎呦!公子,你都好久没来了,姑娘们想死你了。”

“去去去,哪个来过你这里了?”

“不来就不来,凶什么凶?”转头向另外一个男,“哎哟喂,这位爷看在真面熟啊,快里面坐坐吧,喝茶喝酒听小曲任君选择,我们的姑娘可是整个胡同最水嫩的,……”

……

他望着老鸨一张一合的血红嘴唇,耳里只听见“喝酒”两个字,脚不由自主地迈过去。老鸨再一看他胡须拉扎、不修边幅的模样就皱起眉头,眼睛贼溜溜地往他身上转来转去,目光落到他腰间那翡翠坠子上才懒懒地打招呼,“这位爷,进去坐坐吧!”

“有酒喝吗?”

“有是有,不过可是要花银子的哟……”

老鸨贪婪地盯着那个坠子,他看也不看老鸨,掏出一锭银子扔到老鸨脚边,直接越过老鸨走进去。老鸨只听到嘣一声,低头一看顿时瞠大了眼,二话不说捡起银锭放在嘴边使劲一咬,顿时就换了一种神色,眉开眼笑地跟在他身后高声喊:“姑奶奶们,快下来伺候客人了……”

“来了……”

话音刚落,只见一片花红柳绿出现在二楼的栏杆处,老鸨一招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姑娘犹如蝴蝶般从二楼翩然而至,围到了他身旁娇声软语地说着话,“这位爷,您要听曲还是赏舞呀?”

“爷,若是品茶楼上有雅座……”

“爷,蝶舞愿为你弹奏一曲……”

老鸨挤到他身边,脸上堆起献媚的笑容,咧开血红的嘴唇说:“爷,你看我们的姑娘多水嫩啊,今晚就留在这儿吧,让姑娘们好好伺候您……”

转头向龟奴叫道:“楼上雅座一间!”

姑娘们便吱吱喳喳地拥着他上楼去,等他落座便全都偎在他身边。他冷冷的眼神扫过那些莺莺燕燕,大喝一声:“拿酒来!”

姑娘们又吃吃地笑了起来,伸手撩拨他,问道:“爷,我们这里有种药比酒还能助兴,您也来一碗吧!”

他一把甩开那只趴在胸`前的手臂,冷冷地说:“谁陪爷喝一碗,爷就赏一两银子,倒酒!”

姑娘们一听到有钱,立马来了精神,酒量好的赶紧挤到他身边,酒量不好的没好气地甩着帕子走了,雅间里顿时响起了“再来一碗!”“喝了”的声音,倒也算是醉生死……

……

她从乡下被卖到京城的花楼,这已经是被人贩子第三次转手了,十六岁的大姑娘看起来却到像不足十五岁的丫头,单薄瘦弱的身体穿着一套老旧宽大的青衣小褂。老鸨嫌丫头的衣服料子费银子,随便找了两套小厮的旧衣服便打发她。她长得不算美,干干净净,清清秀秀的,老鸨当时就看中这一点才舍得花十两银子买下她。她以前只在一般财主家干过粗活,时常挨打挨骂,可就是没来过这种地方,每次出去干活见到客人和姑娘调情总是羞红了脸,若是让她送东西到客人房里她也是吓得战战兢兢的,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

这天她正在厨房里忙得满头大汗,老鸨呼呼喝喝着进来让厨房快些送菜给楼上的客人,正好没有人手,厨师便将刚起锅的菜往她手里一塞,让她送上去。这样的事时常有,哪里忙不过来都可以使唤她,谁让她是打杂的呢。顾不得擦汗,她赶紧端着菜小心翼翼地上了楼,这才想起忘了问是送到哪一间,左边的雅间比较安静,似乎有人在里头小声说话,她想起上次送菜撞见的那一幕,不由心慌起来。右边的雅间倒是热闹,姑娘们嘻嘻哈哈地笑着,她想了想,壮着胆子往右边走去。

刚走到门边,老鸨的大嗓门便在身后响起,“让你送个菜你也送错地方,你怎么这么笨啊?”

屋里的笑闹声戛然而止,她吓得愣在当场,手中的碟子咣当掉到了地上,菜全都洒了。老鸨过来就给她一巴掌,她吃痛地惊叫一声捂住了脸颊。

“干什么呀?”雅间里的他醉眼朦胧地发问。

老鸨堆起笑脸回答:“这位爷,打搅您了,这个丫头实在是笨手笨脚,连给客人送菜也送错了。”

“你说她是个女的?”↙思↙兔↙在↙線↙閱↙讀↙

她听了客人这么问,偷偷地往门里瞥了一眼,不想正对上他看过来的目光,她吓了一跳,赶紧垂下头,心怦怦地跳着。老鸨推了她一下,喝道:“还不赶快把东西收拾下去。”

“慢着!”他慢慢地站起身走到她旁边,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她吓得全身绷紧,手脚不听控制地哆嗦着。他望着她低垂的颈脖,陈旧的衣领间隐隐露出一线白腻,他忽然呼吸急促,哑着声问:“为何要穿成这样?”

她吱唔了一下,僵着舌头哆哆嗦嗦地回答:“我、我只有、只有这样的衣裳。”

他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拉起她便往雅间里走,“走!陪爷喝酒去。”

她吓了脸色发白,使劲地挣扎起来,他却用力一扯把她扯到身边,低头问她:“陪爷喝酒你不愿意?”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老鸨已经笑着冲上来回答:“愿意!她愿意!”

“愿意就好。”他掏出一锭银子扔到桌上,看了一眼旁边的那群莺莺燕燕,说道:“这些是赏给你们的,拿了快走,别在爷跟前碍眼。”

姑娘们看到老鸨不停地打眼色,只好不情不愿地拿了银子走人。出了门便嘀咕起来,“看他也快五十了吧,胡子一大把的,还想要个清倌陪酒。”

“那丫头身上没二两肉的,不知道他看中她什么?真是的,我们有什么不好?”

“这年头老牛都吃嫩草,越是没长开的越有人喜欢。也许他就喜欢没长开的,自个儿不行了,找个什么都不懂的不会笑话他,嘻嘻……”

他把那些话都听在耳里,却毫不在意,冷冷地对老鸨说:“你怎么还在这里,难道怕爷没钱给?”

老鸨陪着笑说:“爷你误会了,我是怕她不懂得伺候,想交代一些事。”

也不管他同不同意,就把她拉到门外,恶狠狠地嘱咐她一定要好好伺候客人,不能惹客人不高兴。老鸨心里乐开了花,没想到这么青涩的丫头也会有人看中,这客人看来银子不少,说不定能从他身上敲了一笔,当初买下这丫头可真是赚了。把她推进屋,老鸨顺带把门关上,笑嘻嘻地扭着水桶腰走了。

她低着头坐在离他最远的地方,手脚紧张得不知该往了哪里放。他忽然嗤地笑起来,问道:“我又不是老虎,你怕什么?难道你以前也是这样伺候客人的?”

她却答非所问,“我、我……不会喝酒。”

“来,给我倒酒。”他把酒碗伸到她面前。

她迟疑了一会儿才战战兢兢地捧起酒坛,不料手一直发抖,酒洒了大半在桌上。他毫不在意起端起酒碗一口干了,再往桌上随意一放,酒碗碰到桌子发出砰一声响,她又吓得抖了抖。他眯起眼睛打量着她,问道:“为何要来这里?”

她愣了愣,吃惊地看向他,接触到他的目光时又急忙垂下眼帘,低声说:“家里穷……”

“几岁了?”

“十、十六了。”

她怕他不信,还故意挺了挺单薄的身子。他想起另外一个人也会这样故意想要证明自己,眼中浮起了笑意,自言自语地说:“还真像……”

她却以为他说的是她的年纪,有些愕然。他伸手一拉,将她拉到身边,歪着头端详了她一会儿,忽然拿掉她头上的帽子,将她的头发揉得一团糟。她不明所以,满脸吃惊,呆呆地坐在他身旁,他却看着她哈哈大笑起来,拿过酒碗伸到她跟前,豪爽地大喝道:“来!给爷倒酒,爷今天不醉不归!”

她被他的豪放所震撼,慢慢地放松了警惕,看着他一碗一碗地喝,她倒有些好奇了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就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