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永安旧事晓,携手助乐辞 text 3

凌谷又道:“有一件事,本来不想告诉你的,是我无意间发现的,你替我保密,千万不要对花泉说,我便告诉你。”

还有什么更残忍地吗?

欧阳雁荷如木偶一般点点头,道:“有一天夜里,我发现花泉悄悄出门,我出去好奇,便偷偷跟着她,好在她没有走远,就在院子外面,我在墙里面听到她在与一个男子交谈。我本来十分嫉妒,再一听,那男子声音十分熟悉,原来是玉小郁的声音,他在问花泉有没有找到你。我想他一定是夫人派过来关心你的下落的。”

“玉小郁……”欧阳雁荷抬起眼,又问道:“他又是何人?”

凌谷苦恼地皱眉,不想谈论关于玉小郁的事情,最后还是决定告诉她,照眼前的情形看来,似乎是玉小郁喜欢她,而她对玉小郁只是出于朋友的关心,便说道:“早年夫人救了穆朝的一对官员家的子女,两个女孩子大的约有十四五岁,小的才十岁,便留在了夫人伺候,而那个男孩子那时还在襁褓里。灭国之后,他的两个姐姐无故失踪,而男孩子则被夫人收做义子,亲自抚养长大,他从小就聪明的很,长得又十分俊俏,十分像当年夫人的男子版,至于其他的,我也不清楚了,他行事神秘的很,而且颇为狂傲自负。”说这句时,凌谷表情里竟是不屑。

原来如此,想必当年陈佳瑶生下了自己之后便让玉小媚和玉南音带着留在了父亲身边,想起小时候,玉小媚多次向自己示好,都被自己反唇相讥,避开了。而玉南音一向维护自己的姐姐,或许就在那时,她就恨上了自己。

真是年少无知啊。

欧阳雁荷心里泛起一阵阵苦笑,她深觉无力地摆摆手,道:“凌谷,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凌谷也看出她累极,一个正常人知道这么多真相,大概也很难一时接受吧,更何况她身体尚未痊愈,便道:“欧阳姑娘,天这么晚了,山里雾气很重,我们还是回去吧。”

转头看像不远处采着花草的女子,柔声唤道:“泉儿,我们回家啦。”

花泉从草丛里站起来,蹦蹦跳跳地跑过来,手上拿着一个花环,她将花环递到欧阳雁荷面前,道:“小姐,这个送给你的,你还记得小时候吗,我、小蝶和小姐你经常去野外采花编花环,一玩就是一整天,呵呵。”

那么无忧无虑的小时候,都是陈夫人的成全罢。

欧阳雁荷结果花环,浅笑道:“花泉,谢谢你。”

花泉不好意思地摆摆手:“小姐今天都说了两遍谢谢了,干嘛跟我这么客气,都是一家人,哎呀,太阳都快下山了,我们快回去吧,不然小蝶估计又得急哭着来找你了。小姐可不知道,你失踪的时候,她每天都来,一边哭一边找,看得我都想哭,哈哈,你知道的,我最讨厌哭啦。”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欧阳雁荷眼睛一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幸好,她还有这么多的好姐妹。

为了她们,也要坚强地好好活下去,自己若是难过,她们一定更难过。

一边走,花泉一边说一些宽慰欧阳雁荷的话,“小姐,不要难过啦,明天我们就回襄南城了,我都有快十年没回去了,真的好想那个家啊。”

欧阳雁荷同意道:“恩,等回去了,让顾妈做你最爱吃的桂花酥。”

花泉略显诧异道:“那个老财迷还没有离开府里吗?哈哈,顾妈太爱财了,可是她的桂花酥确实也好吃,想当年,为了吃她的这一手,咱可没少给她钱啊。”

欧阳雁荷也被逗乐了,“是啊,哈哈,顾妈当年可喜欢你了,收的钱都比我们少,如今见你长得这样好,肯定很开心。”

两人一路说一路笑,不知不觉到了家门口。

此时晓月初上,风淡云轻,风中有着初秋淡淡的暖意。

远远地就问到了饭菜的香气,好久没有吃恋蝶的饭了,虽然凌谷是大厨,但是恋蝶从小便知自己的口味,所以她做的也是欧阳雁荷爱吃的。

“小蝶,我们回来了!”

院子里安静的很,只问道饭菜的香味,却不见厨房的炊烟。

恋蝶从堂厅里面走出来,神情复杂地看着欧阳雁荷,大家都警觉起来,恋蝶走进了,在欧阳雁荷身边小声道:“恒王殿下来了,还有……苗疆的那位姑娘。”

花泉也听见了,便道:“小姐,你自己进去吧,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我们在房间里等你,有什么事摔一下碗以作暗号。”

花泉说的没错,即便一起进去了,恒王也一定会支开他们的,欧阳雁荷深吸一口气,脚步沉重地进了堂厅。

恒王坐在餐桌的主位上,胡渣点缀着下巴,略显憔悴。旁边有个身着异装的少女双手托着下巴,眼巴巴地看着面前冒着香气的饭菜。

欧阳雁荷在门口站定,远远地看着他。

“你找我?”

女子把目光从饭菜上移了过来,双眼冒光,赞叹道:“姐姐长得可真漂亮。”恩,比之前刚捡回来的时候好看多了。

恒王不悦道:“站那么远干嘛,我能吃了你吗?”

乐辞也附和道:“姐姐不怕,我是泉泉的朋友,你是泉泉的姐姐,所以也是我的姐姐,来跟我坐。”

这什么逻辑。欧阳雁荷也懒得计较,慢腾腾的走到餐桌旁边,在恒王对面坐了下来。

景玄越道:“要走怎么也不说一声?”

欧阳雁荷辩解道:“我早上说了的。”

“那你说的是两日后要走的。”

“反正都是要走,现在走与两日后走有什么区别吗?”

乐辞插嘴道:“姐姐要走吗?去哪里啊?”

欧阳雁荷回答道:“我回家。”

景玄越不满地看了一眼乐辞道:“你不要插嘴。”

乐辞吐了吐舌头,眨了眨眼睛看了一会景玄越,又看了看欧阳雁荷,怎么都不说话,好奇怪的气氛。

景玄越叹道:“早上没受伤吧,妩月她一向蛮横,我已经让人送她回去了。”

比起她被抓的头发,妩月脱臼的手腕伤的更重一些吧,欧阳雁荷道:“妩月郡主的手没事吧,我当时也是气急,下手重了一些,她毕竟是个女孩子。”

景玄越道:“她如此为难你,你还关心她?”

欧阳雁荷笑了笑道:“做不了朋友,也不必多一个敌人啊。”

景玄越道:“回家有什么打算吗?”

打算?还没有想过,欧阳雁荷漫不经心地说;“还能有什么打算,嫁人生子呗,我一个弱女子,还能逃出这种宿命吗?”

一听她说这么丧气话,景玄越表情随之一滞,怒气隐隐而出,低沉着声音道:“你是故意气我么?”

“呃?”欧阳雁荷看着他瞬间冰封的脸,悻悻道:“哪敢啊,啊,对了,恒王殿下,回去别忘了让皇上取消赐婚的圣旨啊。”

景玄越冷冷道:“你难道不知道君无戏言么?恕我无能为力。”

欧阳雁荷听了这句话,垮下一张小脸,道:“不是吧,要不改天我自己找皇上说说去?”

景玄越心里压着一股怒气,声音冷冷道:“你就这么不愿意嫁给我吗?”

欧阳雁荷猛地点点头,如同小鸡啄米一般道:“是啊!”

景玄越大步走到欧阳雁荷面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她差点瘫软在桌子的身子提了起来,压低着满含怒气的声音道:“早上还可怜楚楚的哭成那样,明明舍不得离开我,现在就一点都不愿意和我有瓜葛,这招欲擒故纵玩的很好啊,可笑的我居然明知是你的计,还是中了你的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