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的语气中透着忧心忡忡,直到现在我都没有将玄封丢了的消息告诉任何人,现在看师父这样更不忍心说了。
“师父,您老人家就别瞎Cao心了,我这不挺好的吗,而且杳杳尚且学未有所成,怎能就这么轻易回去呢。”我急忙跟师父打起马虎眼,没找到玄封之前可不能回去,若让师父知道我将剑弄了,指不定师父会扒掉我几层皮。
“杳杳,你有这样的专注之心为师很满意。”师父看我一眼,闷咳两声,“可这一次必须得回去。”
“为什么?”我狐疑地看向师父。
“其实你师尊智绝法师,正是为师的师弟,我们一个号智清,一个号智绝。十三万年前跟随东方崇恩圣帝研习道法,学成后我在蜀峻山上归隐,他在这坤灵山接任了五代掌门之职。”师父捋了捋山羊胡子,若有所思做回忆状。
我听得津津有味,素来就爱聊人八卦,不想师父竟自爆出这么一段旧文,更是激起了我的兴趣,于是示意师父快些讲下去。
师父斜眼瞟了我一眼,见我兴趣使然,便点了点头继续道,“你也知道玄封剑是天地顿开之时幻化出的灵物,可是这灵物自幻化出来便由你们妖族掌管着。”师父说“妖族”的时候刻意压低了声音,我识相地点点头。
“自从玄封被带到蜀峻山上时便一直沉睡着,四百年来没有丝毫不妥。可是近些年,玄封剑却渐渐有了苏醒的迹象,这说明已经有人发现了你的存在。”师父眉头紧紧蹙着,,表情异常之严肃。
“可是,那又能怎样呢,师父说的那些人,是不是就是我杀父弑母的仇人?”
想到这里,全身的血液不禁开始沸腾,胸中的怒气不可遏止地被逼了出来。
“现在还不确定是不是他们,因为想得到玄封的人太多了。之前我与你师尊经过一番商量,才将你送到这坤灵山,一是将你保护起来,二是观察动向。”师父说着又看了我一眼,“可是从你出事这件事来看,事情远没有我们想的简单,我和你师尊已经决定竭尽全力,将玄封的力量暂且封起来,你同我回蜀峻山,躲过这一劫说不定你就安全了。”
我愣了半晌没有出声,低着头回想师父方才说的那一席话,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师父。”我用极低极小的声音说着,“玄封,丢了。”
许久之后,才听到师父低叹一声,“我早该料到了,或许,这就是天意吧。”
天意,这一切都是天意么,四百年前家族被毁也是天意,如今玄封失踪又是天意。老天啊,你怎得这样不长眼!“师父,杳杳的身世究竟是怎样的,当年我们吴家又遭受了什么大灾大难,导致如今都有人在觊觎着这把剑,师父,您不要再瞒我,求您告诉杳杳吧。”我泪眼婆娑地望着师父,因为说话过急嗓子里还呛着一口气。
师父看了我一眼,沉默了许久,最终叹了一口气,“本来不该让你知道的,为师好不容易为你养了这么一副活泼的Xing子,就是要让你忘却上一辈的恩怨,为你们九尾红狐留一方血脉。这,也是你母亲的意思。”
说着便用手拂过我的眼,一阵困意袭来,使我昏昏欲睡。迷糊中听到师父的话,“这里不比蜀峻山清净,还是让为师在梦里讲给你听吧。”
待我醒来已是黄昏,薄暮冥冥,红色绸缎般的晚霞扫过了大半个天空,我独自一人呆呆地坐在床榻上愣着神,梦里师父对我说的话依旧十分清晰,我秉承的是九尾红狐的这一支血脉,红狐自天地初开时便得到了一柄由世间灵气和浊气混合孕育出来的玄封神剑。
在天地初开,人、魔、妖各自抢夺地界的混战岁月,玄封剑为九尾红狐一族立下了赫赫战功,威名远扬至五湖四海,颇受世人垂涎。只是经过那个远古时代后,玄封却在世人的目光中渐渐消失了,即便有大的战役,狐族也是依靠自己全力血战来巩固地位,所以无论在哪一界,九尾红狐这一族都是背负盛名且受人尊敬的。
只是不知为何,四百年前魔族却突然发动了十万恶灵来侵扰狐族。狐族一向与魔族划清界限,因此对这场侵袭毫无准备。狐族向其他的妖族求援,可是那些妖族都抱着看好戏的心态想要一睹玄封的厉害。然而令谁都想不到的是,九尾红狐这一族竟然最终都没有祭出玄封,在一个晚上的的时间内就被灭的一干二净,一个几百人的大族就这样被灭的悄无声息,轻而易举。在天地间着实掀起了一场轩然大波。
有人笑说其实玄封就是个传说,跟本就没有一把如此威武、足矣震慑天地的宝剑,狐族只是想通过这样的传说一保自身周全,却不料招来了杀身之祸。魔族的人四处打探,不料无果,这才无奈收了兵,无果而返。
那夜阿娘一边躲着追兵,一边抱着襁褓中的我逃走,等跑到师父的蜀峻山上时,已是遍体鳞伤还剩下半口气。师父接下我后,才从阿娘口中得知了一个关于玄封的秘密。原来玄封剑是天地间灵气和浊气相互交融的产物,虽然灵Xing极强却邪Xing更胜,只要是沾了血,剑就如同着了魔一般贪噬着更多的血液,不但日复一日地杀人饮血,就连持剑者的意志也会被剑魔所香噬,变成一个只知道杀人的魔头。死者的魂灵得不到往生,便附在剑上吸噬怨气。
这正是狐族最终摈弃玄封的真正原因,可是这样一把宝剑,不是想要丢弃便丢弃的了的。想当年九尾红狐的承嗣狐君也是靠亲自祭剑,才使玄封得以沉睡。而如今若是再将这把邪剑显露于世,只能是白白徒害了更多的生灵,若是让玄封落到心怀不轨的人手中,天地间将要遭到什么变化,也是无法猜想。
想到这里,心已使然。当年我红狐一族拼尽全力护下了玄封剑,我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它落在别人手里,垂下头咬紧了牙,暗暗下了决心。
司徒公主府内。
“心然,现在已到戌时了吧,他们人来了么?”司徒嫣然站在幔帐之后,把玩着一只玉骨做的扇子。“来了来了,前一刻已经在门口停好马车了。”心然喘着气踏进屋内,像是刚从外面探过一番回来,脸上略带了些潮红。
“甚好。”司徒嫣然抬起头勾了勾眉眼,将方才手上把玩的扇子揣进了袖子,转身对着心然道,“我们走吧。”
主仆二人的身影随一辆疾驰的马车消失在了齐霂国的城都之内。很快,那马车便驶进了一片竹林,在竹林深处坐落着一间别致的小庭院,园中搭建着二层的小阁楼,楼上挂满了烟紫色的纱幔。地方不大,可看的出来搭建的材料都是名贵的金丝楠木。院中还参着一颗古老而沧桑的树,虽是别有味道,却和这整片竹林的氛围极其不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