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步步后退,随着他俩的动作去向而给他们让出足够的打斗空间,只是所有的人都悬在高处,安南佑俞一向稳重,这次如此恋战,是他们意想不到的。
刚才娅楠当着这么多禁卫军的面大喊炎月的名字,再看到炎月的动作,便知她在担心他,多么伤人自尊!
被打斗声吵醒的安池乐在锦春的搀扶下,急急地跑了出来,她因为害怕而全身哆嗦,可是一想到刺客来湘寒宫,可能是冲着娅楠来的,担心大于心里的恐惧,她也不会再顾自己的安危,在她的心里,娅楠是她的救命恩人,娅楠大于一切。
“是男人就出手!”一直防守,赢了胜之不舞,输了……虽不可能输,可也让他的颜面难存。
“她不想我出手,我不想惹她难过。”炎月灵巧地躲避着,安南佑俞似乎失了兴趣,攻击慢了下来,炎月才能如此平静地说出这句话。
“带王后下去。”安南佑俞拉开了与对方的距离,男人的好胜心作祟,他要好好跟炎月比试一场。
然而炎月趁着这个空荡,直接逼向柏林。
安南佑俞跳过去一把挑开他伸手去拉娅楠的手臂,与此同时,柏林心跳急促地搂着娅楠的腰肢向后旋转,“陛下,臣告退。”
“等等!”娅楠揪住他胸前的衣襟,头越过柏林的肩膀,冲后面的人喊道:“放炎月走!”
安南佑俞习惯性地冷哼,“那要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
炎月也不再躲避,迎刃而上,见招拆招,两人只感觉在人群中无法放开来打,默契地飞上屋顶,瞬间进入状态,电光火石间,两人依旧难分上下,难得碰上对手,他们一时打的忘乎所以。命中注定不能成为知己,如果不是历史必然所趋,炎月其实还是蛮想与他把酒言欢的。
“跟上总管大人。”安池乐小声吩咐道,比起屋上的两人,她更关心的是娅楠有没有事,不知何时,鸾凤与鸣鹤已经到了她们身边,很是乖巧地跟在她们身后,看到这主仆俩似乎是真的关心娅楠,对她们的敌意也稍减了些。
娅楠安分的任柏林一路带到天牢,她看到柏林的神情不再似先前那般和善,心道,看来这次造成的误会真的很深。即使柏林很支持她跟安南佑俞在一块儿,可一旦牵扯到安南佑俞的利益,他还是会义无反顾的维护自家主子。
“柏林,我知道今天的事情让你们有误解,可我一时半会儿也解释不清楚,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做出伤害他的事情!”在他面前,她永远不用为自己辩解,只要她说是,他绝对相信,因为她对安南佑俞的心,他甚至比安南佑俞本人还了解。
“王后,在陛下的旨意下来之前,只能委屈你在这儿了。”柏林把她放下来,昏暗中看不清他的神色,亦是看不到双颊上的两团红晕。
“谢谢你还一直把我当作王后。”多数人落井下石都来不及,他却一直把她当作女主人一样看待,虽然不及安南佑俞地位崇高,但他尽量不让自己受委屈,这一点,娅楠都看在眼里,感动在心里。
“我想求你一件事……”
他知道她想说什么,不等她开口说出来,便道:“这件事奴才帮不了您,月魂现在是每个国家的君王都在寻找的东西,而月魂之主炎月出现,意味着月魂的现世,陛下是不会放掉他的。”
“那你帮我保他性命无忧,可好?”其实炎月想脱身应该不难,她总觉得是炎月自己不想走,只是不知道他落入安南佑俞手中会有怎样的下场。
事实上她的担心完全多余。
御花园中,炎月一身海蓝色修身衣袍,看上去倒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气质,坐在安南佑俞对面。
只有说到正事的时候,他才会摆出这样一副姿态,那老态龙钟的模样真像年过七旬的老头子。
“月魂在被宁西西偷走之后便失踪了,本座这次来安南,有一部分原因也是为了寻找月魂的下落。”
旁边伺候着的宫女在安南佑俞的示意下,给他斟好酒,炎月拿着杯子在手中转了一圈,嘴角一直挂着浅浅地笑,“天下美酒都一样,没有一点新意,宫里有个‘赛杜康’,陛下却不用,真真是怠慢本座了。”
那日晚上,没有看清他的脸,现在看起来,这个男人的美确如妖孽一般,虽然安南佑俞与夏侯家两兄弟都很好看,可相比他们,炎月多了一丝邪气。
安南佑俞当然知道他说的是谁,神态依然平静:“既然你喜欢,孤王叫她出来便是。”
炎月笑的意味深长。
经过柏林的吩咐,娅楠在天牢中呆的这几日都相安无事,倒是袁晓婉不安其分的想要进去看看她,私行贿赂,软磨硬泡,用尽浑身解数,也没让门口守卫放行。
娅楠换下灰白色的囚服,穿上一身浅蓝底素色细纹裙衫,干净整洁,仿佛将天上的祥云收织到了身上,和以往她的喜好大相径庭。虽有不满,但是由于时间仓促,没有时间回去梳妆,神色怪异地看了身后的安池乐一眼,“东西都准备好了,那就快些过去吧。”这俩人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之前还打得难解难分,这才几天就能相安无事地对酒当歌了?坐牢的这几天,安南佑俞一次都没有出现过,她是真心想念的紧,只是一想到他对她的误会,心里就一阵难受。
安南佑俞保持着私下的简易风格,身着一身玄白绣金龙袍,素雅中透着高贵的气息,如此一来,炎月与娅楠更像是给他做了陪衬一样。
“炎月看起来跟娅楠姐姐看起来好般配。”娅楠上前将酒器摆到石桌上,安池乐与锦春遥遥地站在一米开外等候,她们状似很小的议论声,不偏不倚地飘进了桌前三人的耳朵里,娅楠身形一颤,双手抖了一下,正往酒器中倾倒的酒水差点撒出来。
炎月连忙伸手托着她悬着的肘臂,温声细语,道:“技术退步了啊,你以前可是从来不会让自己在调酒的时候出一点纰漏的。”
“抱歉。”这是职业性的语言,下意识的瞟向安南佑俞,见他正襟危坐,面无表情地盯着她的动作,似乎只是为欣赏而观看,她有些失望的低下头,继续手中的动作。
她似乎明白炎月的用意了,安池乐也是为了帮她才把她打扮成这个样子的,她用余光偷偷瞥了一眼炎月,那身海洋般的颜色确实与她这身天空的颜色很相呼应。这几天发生了些什么事情,安池乐居然跟炎月搞到一块儿去了?
只是令人不懂的是,安池乐为什么要帮她?
她将调好的颜色分明的鸡尾酒缓缓倒入透明的高脚酒杯中,炎月眼中放出了商人专有的精明的光芒。
“娅楠,你这么专业,不去酒楼发展真是可惜了。”边说边把其中的一杯推向安南佑俞。
“早年就跟你说要你做亚月酒楼的主管,我们一个主内一个主外,相得益彰,一定可以让你的技艺与我们的酒楼名传天下。”语气邪魅,却听不出来是开玩笑。
娅楠瞪了他一眼,示意叫他别再胡说八道:“无价之宝自当是留给重要之人,一般人喝不到。”说这句话的同时,她的目光有意无意地飘到安南佑俞的身上,后者只是端起酒杯轻珉了一口,神情淡漠。
谁也没有注意到,在他吞食甘甜地液体时,从他喉间发出的一道轻蔑的冷哼。
重要的人?那她觉得重要的人还真是多呢!不论东陵皇宫里的宫女太监,还是安南王宫里的后宫嫔妃,哪一个对她真正重要?
“孤王的王后都屈尊降贵,亲自给你斟酒了,你也应该有个回礼吧?”他的声音平静如水,仿佛只是家长里短。
“现在我是陛下的小奴婢,为陛下接待下客人,是我的荣幸。”不高兴他利用自己与炎月做交换,也不顾他的面子,当面拆穿,她已经不做王后很多天了。
炎月很应景的皱了眉头,“堂堂郡主特地跑到外国去当奴婢?你的追求很是一般呐!”狭长地美眸中夹着的不是戏谑,而是愤怒,就像自己的子女自作主张,私定终身,没有经过他的同意一样,这次他是真心嘲讽娅楠,同样也有责怪安南佑俞的意思。
“这是孤王的家事。”意思是说他管的太宽。
“本座在两年之前,一直孑然一身,直到遇见娅楠。娅楠目前是本座最疼爱之人,她的事自然也是本座的事。”炎月毫不留情地反驳回去,尽管娅楠的偷偷给他眼神暗示,他全当没看见,那个丫头被人家都这么欺负了,居然还一声不吭,她的本性不会如此,可见她对对面那个男人果然用情之深。
他既然无法改变她已嫁人的事实,那也只能在这次离开之前,力所能及的帮她。
“那是不是宫里的人犯了错,孤王罚他们,你都要过问?”安南佑俞倒也不怒,与炎月打着太极。
“那倒不是……”开玩笑,他宫里的事情与他炎月何干?
“那不就得了?”安南佑俞露出旗开得胜的笑,“你来安南的目的,孤王已经清楚了,已经派人在宫外为你备好了驿馆,今天你就搬出去吧。”
说完,带着娅楠便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