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情之一字,苦

“奉太后之命不过是个说辞,这次来是要送个东西给你。”宛雨生见纳兰白神色一变,面色闪过黯然,但还是继续说道,“我见你一直珍爱的荷包已经有了破损的痕迹,就自作主张为你缝了个新的,上次一瞥没有看清楚你的荷包原貌,不知道我缝的是否差异太多,你若是不嫌弃,可以收下。”

宛雨生说罢就羞涩低头,身后的宝墨听此立马上前将荷包放在纳兰白身侧。

淡青为底色,上面绣着一株含苞欲放的雪莲,隐隐间还有水珠在其中荡漾,两头细绳末端各缀着淡青色珠子,立于一侧的若柳忍不住好奇的瞅了一眼,神色微变,这个竟然和主子那个已经破损的一模一样,只不过绣技更为精美好看,足以看出绣荷包之人的用心认真。

若柳皱眉,但是那个已经破损的荷包,是六皇子送的...

纳兰白面色不变,实诚说道,“实在抱歉,我嫌弃,宛姑娘收回吧。”

此话一出,宛雨生面容大变,像是瞬间被人抽空了血,脸色血色尽失,一片苍白。

“你怎么能这样说,你知不知道我们家小姐为了这个荷包可是熬夜了一晚,用的心思和精力都是你无法想象的,而你却仗着小姐喜欢你就可以随意践踏别人的真心!”宝墨看着小姐苍白的面容,心疼极了,再也忍不住,说出内心的想法。

“宝墨!”宛雨生急忙阻止,奈何宝墨说的太快,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宝墨已经说完,神色慌张的看着纳兰白。

“小姐,我并不觉得宝墨有哪里说错了。”丹青不甘回嘴。

“真是可笑,难不成你们认为只要喜欢一个人就可以对他为所欲为,就应该得到回报?哪怕人家根本就对你们无感,而你们却自我感觉良好厚着脸皮凑上来的这种行为是高尚的?”若柳一脸冷酷,说出来的话也让宛雨生的心入坠冰湖。

若柳承认宛雨生这女人长得好看,和六皇子有的一比,但是就这品性来说,实在是差得远,有什么话只说就罢,为何非要转好几个弯,她是习武之人,纵横江湖的性情让她对这类人真的好感不起来。

宛雨生梭然将目光看向纳兰白,希望他能责怪这侍女多嘴,然而纳兰白只是瞟了若柳一眼,竟再无他话!

“白...”

“天色晚了,若是宛姑娘再留在这里,只怕有心人要多舌,扶风,送客。”纳兰白根本不多看宛雨生一眼,但是落在那荷包的目光却愈发幽深。

“我知道了,不用麻烦你的人送,我自己出去。”宛雨生深吸一口气,见纳兰白盯着那荷包看,心情才舒爽一点,至少白并不是直接将那荷包扔了不是吗?

出了纳兰府,宛雨生一个趔趄差点摔倒,身后的宝墨丹青赶紧的扶住,神色愤愤,“小姐,纳兰公子怎么能这样对你!”

宛雨生神色悲戚的摇摇头,示意她们不要说下去了。

纳兰白于她,就好像是一嗓徒然而起的高音,或者是刀般凛冽的画音,即使她走在三月温情的阳光里,依旧感觉到冬的袭来。纵然她的思念寂寞如烟,他却依旧独坐如莲,不管残阳徽墨,不管细语微澜,他都能一脸平静的画着青天一角。

而那眼中,只有他在乎的人的身影,若那身影是她,该有多好。

“回府吧。”她轻叹,手却在衣袖下蓦然成拳。

从爱上这个男人的那一刻,就注定要是为之所伤。情之为伤,苦了多少人,煞了多少忆,情之为悲,冷了多少清,落了多少死,纵使飞蛾扑火却依然义无反顾。

而她,却无法割断。

“少主,这荷包?”若柳见到人离开,却没有将荷包带走,不免心里有些膈应。

“明日派人送过去。”他回答,今日若要宛雨生带回去,凭宛雨生那种性子,定然是死都不会带走的。

“是。”若柳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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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统天一觉睡到晚上,睁开眼就见楚鸣站在床边幽幽的看着自己,把她吓了一跳,尚还迷蒙的脑子瞬间清醒,瞪着眼睛不满的看着楚鸣:“干嘛呀,像鬼魂一般的站在旁边,差点吓得我命归西天。”

楚鸣没有回答,摩挲这自己的下巴,看着夏统天的目光带了点探索:“你似乎一点儿都不担心的自己的处境呢?”

还真有人皇上不急太监急呢。

夏统天伸伸懒腰从床上爬起,穿好自己的鞋子,满不在乎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阴谋来我拆,嫉妒的人我就让他们更嫉妒去,总会有办法解决的,干嘛要在玩耍的日子里想这种费脑细胞的事情呢?”总归是自找无趣罢。

楚鸣一笑,挑眉道:“这个洒脱的性子倒是与爷相似呢!”

她瞥他一眼,这人夸她的时候就不能不往自己的脸上贴金吗?

她算是发现,楚鸣不在自己面前自称“本尊”了,又改回了初见时候的骚包气质,天天将“爷”挂在嘴边,还时不时的强迫自己喊他“爷”,似乎这样喊很取悦他,每次她被逼的无奈的时候喊一声,他就会很愉悦,那个时候的楚鸣才是要什么给什么,简直百依百顺!

“吃了晚饭爷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刚刚才发现的。”对,就是带她赏夜景游湖,顺带做点不可描述的事情。

“好叻!”一听有好地方玩,她眼睛一亮,洗把脸然后将身上的红色衣衫褪下,换上小橙买来的青色绣纹锦衣,毕竟她现在顶着一张清秀的人皮面具,穿那张扬的红色就不大协调。

到了夜间,集市上相较于白日就更是热闹了,再加之夏季的炎热,让夜晚散步的人也变得多,尤其是江边一带,简直人满为患,举目望去,都是密密麻麻的人头。楚鸣包下了一条精致大气但体型不算大的船,在船上坐好,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搬出来一把琴,直接放在她面前,自己则是斜躺在一旁的软榻上,将胸前的衣襟扯开,露出紧实的肌肉,眸色含魅的看着夏统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