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易陌来到和白千鳞约定的地方,白千鳞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田娇玉呢?”白千鳞问。
云易陌道:“随后就到,找到娇玉姐的尸身了吗?”
“找到是找到了,但是早已化作一堆白骨,什么用也没有了。”白千鳞说完掀开脚边的白布,一具惨白的骸骨呈现在云易陌的眼前,“杀害她的人是用一把桃木做的木椎刺进了她的心脏,又把她的尸体藏在了客栈的地板下,让她死后也得不到翻身受人践踏之苦!再加上有桃木镇压着,所以田娇玉的灵魂才不能离开尸骨附近也不能轮回投胎转世!”
云易陌看着田娇玉的尸骨心底升起愤怒的火焰:“真是太过分了!”
白千鳞道:“当务之急是把田娇玉的尸骨好好殓葬,让她的魂魄有个归处,让她不必做鬼魂野鬼也好早日投胎转世。”
云易陌叹了声:“娇玉姐到现在还不知道她的夫君已经被沈灵害死了,而且就死在那个荷池底!这件事不能让她知道,你不要说漏嘴了!”
白千鳞对云易陌使了个眼色,云易陌把手放在他眼前摆了摆:“怎么了?”
白千鳞暗道云易陌真是有够笨的,又对她使了个眼色:“后面。”
“后面?”云易陌回头一看,吓了一跳,“娇玉姐?呵呵……你……你来啦!”
田娇玉咬着牙,盯着云易陌,盯得她全身上下一阵寒意:“易陌妹妹,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没有啊。”云易陌走上前,“娇玉姐,白千鳞找到你的尸骨了,等我们把它殓葬之后你就可以投胎转世了。”
田娇玉握紧了拳头,眼睛里闪着血红的光芒,全身上下都弥漫着一层红黑色的薄雾:“了未他死了!我一定要为他报仇!”说完,田娇玉哀嚎一声,白千鳞的肉身竟然被瞬间撑变了形,田娇玉的魂魄就要挣脱肉身的束缚强行脱出。
“糟了!”白千鳞暗叫一声,赶紧幻化出他手中的玄雷金鞭,猛地甩出去缠住田娇玉的身体,硬是把田娇玉的魂魄逼了回去。田娇玉哀嚎一声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云易陌赶紧跑上前,嗔怪道:“白千鳞,你想杀了她吗?”
白千鳞收回玄雷金鞭,道:“我是在救她!”
“我看你就是小气你的肉身!”
“什么?云易陌,你……”
“我怎么样?”
“你……”
云易陌不屈的看着火冒三丈的白千鳞,道:“小气!小气!”
白千鳞重重的哼了一声转头不理她,云易陌见白千鳞不理她,她自己也觉得没趣。转身看向田娇玉时,地上哪还有田娇玉的影子。
“啊,人呢?”
白千鳞一看,心底升起一阵不安:“该不会是回张府了吧?”
……
沈灵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心神不宁,听的一声轻唤,沈灵赶紧走到门前。
“怎么样?”
“奴婢照夫人的吩咐已经把道长留下的竹牌挂在城东的护城河畔柳树枝上了。”
“好。”沈灵松了口气,道长见到竹牌一定能及时赶来,可刚松了口气小四匆匆忙忙的走了进来。
“夫人,不好了,二公子他昏过去了!”
“什么?”沈灵来不及喘气,赶紧往张了其的房间赶去,“请郎中了吗?老爷呢?”
“请了,老爷在二少爷的房间呢。”
张县令立在张了其的床边,郎中替张了其把了脉之后皱了皱眉头收拾了东西踱步往外走。
“李郎中,其儿他病的可严重?”张县令问。
李郎中摇了摇头,滋滋称奇:“县令大人,令郎得的病甚是奇怪,表面像是感染了风寒,脉象也显示是寒气滞留于体内,可是这寒气竟然短短时间侵入了令郎的五脏六腑奇经八脉,像是把令郎的血液都冻住了一样。”
“怎么会这样?”张县令对于这个说法是闻所未闻的,只好耐着性子问,“那李郎中可有医治之法?”
李郎中摇了摇头:“我只能开副驱寒的药给令郎服用,令郎的病我行医大半载从未见过,也不知从何处下手!县令大人,以我看您还是另请高明吧!”说完,李郎中提上药箱匆匆往外走去,刚走到门口就碰上了急急忙忙赶往这里的沈灵。
“哎……”沈灵刚要说什么,李郎中对她鞠了个躬就匆匆忙忙的离开了,沈灵只好进屋询问张县令,“老爷,其儿是得了什么病?李郎中怎么说?”
张县令摇了摇头:“李郎中也拿不准其儿得了什么病。”
沈灵一听急了:“啊?那可如何是好?”
张县令拍了拍沈灵的肩膀,道:“夫人莫急,待为夫把全城的郎中都找来,一定可以让其儿的病早日康复。”
“嗯。”沈灵嘴上应着,可是一看张了其双眼紧闭,面无血色就不由得心里一阵寒意。
张县令和沈灵相扶着离开了张了其的房间,好不容易给牙关紧咬的张了其灌下李郎中送来的驱寒药,夕阳西下眼看就要天黑了。
小四坐在张了其的床下脚凳旁打了个哈欠,其他人都走了就留下了他在这里照顾张了其,坐着坐着小四就趴在了床沿睡着了。就在这时一个悠悠的男子轻唤伴着晚霞的余晖从窗外飘了进来。
“二弟~~~~~~二弟~~~~~~~”
突然,原本躺在床上睡的好好的张了其一个挺身从床上坐了起来,双目无神呆滞直直的看着前面,动作木然的下了床连鞋子也没穿就从屋子里飘似的走了出去。小四在睡梦中感到有些寒意,迷迷糊糊的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又睡了过去。
寂静的后花园在晚霞下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柔光,柔光下的荷池泛着幽幽的绿光,水面无风却荡起了一层一层的涟漪。
“二弟~~~~~~二弟~~~~~~~”
张了其听着这一声一声幽幽的召唤声,居然像是着了魔一样径直往碧波荡漾的荷池走去。
张了其淌下荷池,荷池水渐渐漫过了他的小腿,然后是大腿、胸膛,最后渐渐漫上了他的脖子。一阵阴风吹过,张了其被冰凉刺骨的池水激的打了个寒颤,眼睛里瞬间恢复了神采。
“这……”张了其看着自己身处的地方不禁吓了一跳,自己明明在床上睡着怎么会突然跑到这河里来了?想着,张了其赶紧往回走,可是刚走几步脚踝好想突然被什么东西给缠住了,吓了他一身冷汗,奋力想挣脱脚踝的束缚,“啊,救命救命!”
可是张了其根本不是脚踝上力量的对手,眼看着自己越拖越深,池水已经漫过了他的鼻尖,张了其一边挣扎着一边仰头想往上换气,求生的欲望已经掩盖了他对脚下不知名事物的恐惧,他用尽全身力气奋力往岸上游,一遍又一遍高喊:“救命……唔……救命……救……救命……”张了其用尽力气可是依然被水里的东西往下拖着,自己的脚踝好像缀上了千金的大鼎一样,肚子里也喝了不少冰凉的池水,渐渐的张了其有些力不从心了。
沈灵原本想睡下,可是不知怎么了心神不宁的厉害,干脆到厨房做了一碗清粥,想着张了其一天没吃东西,要是醒了一定饿了。
沈灵端着清粥往张了其房间走去,隔着回廊沈灵就看到屋子房门打开,不禁加快了脚步嘴里责怪着:“这个小四怎么这么不小心,出门也不知道把门关上……”说话间,沈灵已经走进了张了其的房间,“啊!其儿!”
“啪。”
小四睡的真香,突然听到一声尖叫然后就东西打破的声音,小四立刻没有了困意赶紧站了起来:“夫人。”
“人呢?我问你人呢?”沈灵喊道。
小四先是愣了一下,回头一看床上哪还有张了其的影子不禁也慌了神:“夫人恕罪,夫人恕……”
沈灵没等小四把话说完,一脚踹咋了小四的身上:“还不滚出去找!”
“是是是。”小四连声应着连滚带爬的往外跑去,这个二公子明明是昏迷不醒的怎么突然就不见人了呢?真是活见鬼了!想到这里,小四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自从那个道士走后没多久,府里就传着后花园荷池闹鬼的事,莫非……
“呸呸呸。”小四赶紧打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这时迎面和王妈撞了个满怀,“哎呦,王妈,您走路不看人哪?”
王妈哼了一声,道:“小四子,是你走路不长眼吧?干嘛这么匆匆忙忙的?跟丢了魂一样。”
“是丢了。”
“什么?”
“哎呀,二公子丢了!”说完,小四推开王妈匆忙里开了。
王妈想了想,也没想明白小四再说什么,摇了摇头回过头来正好看到张了其门前站着的沈灵:“二夫人。”说完王妈正打算离开,被沈灵喊住了。
“王妈,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是。”
沈灵打量着王妈,直到把王妈看到全身上下颤抖个不停才轻声说:“王妈,你在张府做了多久了?”
王妈战战兢兢的说:“二十五年了。还是大夫人生下大公子的时候把奴婢从大夫人娘家府里接来照顾大公子的。”
“哦。时间过的真快,连其儿都长大成人了。”沈灵笑了笑,“王妈,坐。”
“啊?”王妈站在原地不敢动弹,“夫人……”
“坐下。”
“哎。”
“王妈,你老人家在张府里待了大半辈子了,有些事情你比所有人都看的透彻。”
王妈没敢抬头,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心里打起鼓来:“夫人,奴婢不明白您的意思。”
沈灵笑了笑,从袖子里拿出一个沉甸甸的荷包放在了王妈面前:“王妈,你告诉我,田娇玉她有没有和你说过别的什么了?”
王妈使劲儿摇了摇头:“大少夫人……不,田娇玉她只问过奴婢关于大公子的事,其他的就没问了。”
“那你是怎么回答的?”
“奴婢就说大公子已经失踪很久了,大家都说是去寻她去了。”
“真的没说别的什么了?”
“没了,真的没了!”
“好。”沈灵把荷包往王妈面前推了推,道,“王妈,你年纪也大了,也是时候享享清福了。”
“夫人……”王妈看了看荷包又看了看沈灵,“夫人……您是要赶奴婢走?”
沈灵摇了摇头:“王妈,你是张家的老功臣,不是赶你走,是想让你老好好想想清福。这里有五十两银子,足够你老在买处房子好好清闲清闲了。如果不够用,我会再给你送过去的。”
王妈看着沈灵笑着的脸,突然感觉眼前这个女人根本就是个蛇蝎妇人。王妈从座椅上站了起来,拿起桌子上的荷包,对沈灵鞠了一躬:“多谢夫人,奴婢这就离开。”
“王妈,记得需要什么就回来跟我说。”
“谢夫人,已经够用了。”
王妈蹒跚的身影没有让沈灵感到伤心,毕竟这个老人在张府待了大半辈子了,抬头不见低头见也看了二十多年,可惜她知道的太多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田娇玉既然能找王妈打听张了未的下落,自然会来第二趟,不能再让王妈留在张府里了。
“夫人。”阿六从门外走了进来,“公子失踪的事要不要告诉老爷?”
沈灵一听,焦急之意又浮上了心头,她怎么把其儿失踪的事给忘了:“不用,老爷被钦差大人派来的人匆匆喊去衙门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了,就不要去烦心老爷了。阿六,我问你,三年前……你做干净了吗?”沈灵的声音突然压低了,眼睛里透出一丝阴狠。
阿六开始没听明白,随后一想明白了沈灵的意思:“回夫人,阿六是亲手把尸体埋起来的,一定不会出错!”
“你确定?”
“阿六确定!”
沈灵皱起了眉头,难道真的是诈尸了?
“阿六,你现在去客栈查看,如果发现了田娇玉,不管她是人是鬼都要让她再死一次!”
“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