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夏过后的初秋天气依然很炎热,可是张了其身处了荷池水却异常凉的彻骨,张了其耳边传来的是呼唤他的声音,可是他根本没有了力气去回应。当他最后一丝力气耗尽的时候,他整个人被拖进了池底,荷池水一阵惊涛骇浪的波动,一把浸湿了的折扇被池水冲上了岸半开着躺在池边。
“二弟~~~~”又是一声幽幽的轻唤,张了其觉得脚腕一松一个白色的影子从此地飘了上来,“二弟~~~~~”
池水刺激着他的眼睛睁不开,好不容易看清了面前的人顿时把他吓了一大跳,竟然是张了未!
“啊——”张了其赶紧捂住嘴巴,嘴里残留的空气也被他刚才的一声吐的所剩无几。他只感觉内脏好像是被捏起来一样的疼,肺里最后一丝空气也即将耗尽,要是再没人来救他,他就真的要被淹死在这荷池底了。
眼前的张了未飘忽不定,就像是一个影子一样慢慢的消失在张了其的面前,就在这个时候,荷池的深处突然闪起一点红光,像火光一样在幽暗的池底闪烁。
张了其觉得眼前突然一亮,身上那种被水压抑的负重感突然没有了,也不觉得呼吸困难了,反而有种如鱼得水的感觉。不待他多想,张了其赶紧往岸上游去。
“二弟~~~~”
张了其皱了皱眉头,这个声音幽幽的好像是把他的魂勾住了一样,引着他折返回来顺着声音往深处游去。
外面忙的焦头烂额的小四急的是满头大汗,这张府里里外外都找遍了怎么就是不见二公子的身影呢?莫非是出去了?可是也不能连鞋子也不穿哪!小四擦了擦额头的汗,匆匆往最后一处花园走去。
“二公子!”
“二公子!”
小四身边的丫鬟小斯一边喊一边沿着花园墙角往里找,有的甚至连地上的砖下都不放过。
“二公子!二……哎哟。”小四刚走到荷池边突然一脚踩在什么东西上滑了一下差点摔倒,站稳之后小四低头看向害他差点摔倒的罪魁祸首,“二公子的扇子!”小四赶紧捡起湿淋淋的扇子打开一看,扇面上的画已经被水泡的有些花了,但是张府里除了二公子没有人会用画有梅花的折扇。
小四焦急的看着不大的池面,二公子的折扇在这里,说明人也是在这里的。忽然,池面上飘起来的一条白色的东西引起了小四的注意,二公子睡下的是穿的就是白色的衬衣,莫非……
“二公子!”小四高喊一声,一头扎进了池里飞快的往漂浮物的地方游去,“二公子!二公子!”
其他的丫鬟小斯一看小四从池子里把二公子给捞了上来,吓的不得了,有的忙着给沈灵报信儿有的跟着跳进了水里帮着小四把张了其拖上了岸。
张了其面色苍白双目紧闭,已经没有了呼吸。小四赶紧把手放在张了其的胸膛按压着他的胸部,张了其被挤压的一震吐出一口水来,小四把手放在张了其的鼻子底下试了试,竟然有了些微弱的呼吸,小四长长松了口气。要是张了其真的死了,罪魁祸首就是他这个办事不力的下人,居然在二公子的病床前睡着了。张了其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他小四就算死个十次也担当不起啊!
“其儿!”沈灵听闻了丫鬟的来报,赶紧赶往花园,远远的就看见小四在用力挤压着张了其的胸膛,吓的她三魂不见了七魄,“其儿,其儿,你怎么了?其儿,你醒醒!来人,快去把李郎中请来!快!”
“是。”
沈灵探了一下张了其的鼻息,张了其的呼吸虽然微弱但是应该没有了太大的生命危险:“小四,你是在哪里发现二公子的?”
小四畏畏缩缩的回道:“回夫人,小人是在荷池里发现二公子的,二公子当时已经没有了呼吸,多亏发现及时不然……”
“好了。”对于小四的邀功,沈灵懒得去听。小四赶紧闭上了嘴。
沈灵站起身来走到荷池旁边看着幽幽的荷池水眉头深锁,幽幽的池水微微点起一点涟漪,沈灵紧张的向后退了好几步,脸上露出恐惧的神情。
……
在繁华的长安城里,人最多也是最繁华的地段,自然就是丹清楼所在的地段了。这里集齐了酒楼客栈茶楼等等,以及夜夜笙歌的长安城周数个城地最大的妓院丹清楼。
天色已经全暗了下来,丹清楼也迎来的一天里最热闹的时候。
“哎哟喂,这不是王店家吗?来找桃花啊?嘿嘿,桃花正等着好好伺候您哪!里面请,里面请!”笑姨站在丹清楼正门的中央左右逢源的招呼着客人,站的久了也觉得有些疲乏,吩咐了身旁的丫头自己扭着肥大的臀部往自己卧房所在的二楼最里间的雅阁。
安平客栈外小二看了看昏暗的天边,把手里的手巾甩到肩膀上捋起袖子把门旁的牌子收了起来。阿六透过客栈半开的窗户看了看,客栈里只有少量的几个客人还在喝酒。阿六翻身越上客栈的楼梯,直接奔向二楼云易陌和白千鳞曾住过的那间客房。
客房里黑灯瞎火的什么也看不见,阿六从怀里那出一个火折子点着床边的一盏油灯,掀开床上的褥子拿出一把铁镐利索的撬起了床板。啪一声,床板应声撬开,阿六皱了皱眉头。床板原本就是一块整体,为了防止尸体腐烂的气味传出来,阿六当初还刻意把田娇玉的尸体裹上了好几层的布料埋上沙土,还把床板给用火漆封死。而如今,床底哪还有田娇玉的影子,火漆也有被撬过的痕迹,莫非田娇玉她真的没有死?
……
丹清楼里依旧歌舞升平,笑姨慵懒的倚在椅子上饮着茶,突然一阵冷风吹过惊的她打了一个寒颤。
“这个春桃怎么走的时候没把窗户关上!”说着,笑姨赶紧起身关好,一转身,身后突然出现的人把她吓的一屁股做到的地上,“田……田娇玉?你……你……鬼,鬼啊!”
田娇玉一把摁住地上的笑姨,捂住她的嘴巴:“笑姨,你不要怕,我无心伤害你,只是想来找你问明白一件当年的事。”
笑姨惊恐的看着田娇玉,无奈她已经吓的全身发软,两条腿都失去了知觉:“嗯。”笑姨使劲儿的点了点头。
田娇玉松开手,把笑姨扶到桌子旁坐着,给她倒了一杯水:“笑姨,承蒙你当年对娇玉的照顾了。”
笑姨接过田娇玉递上来的茶杯,双手捧着战战兢兢的说:“哪……哪里。”
田娇玉笑了笑,接着说:“笑姨,当年你给我一封信让我去安平客栈,可信上没有署名,我以为是了未来寻我,所以就去了。笑姨,到现在我也不知道那封信是谁让你交给我的,但是有一点我可以确定,就是让你给我送信的人一定就是害我的人!信上的字体和了未的字极其相似,笑姨,那给你信的人是不是很了解了未的一切?就像是……他的父母兄弟一样?”
笑姨手里的杯子“砰”的一下掉在的地上,滚烫的热茶溅在她的脚上烫的她倒吸一口凉气:“丝。那,你是人还是……鬼?”
“是人是鬼,也非人非鬼。”田娇玉小心翼翼的捡着地上的瓷片,轻声说,“笑姨,你告诉我实话,让你引我去客栈的人是不是就在张府?”
笑姨坐在椅子上动也不敢动一下,看着田娇玉乖巧的把地上的瓷片一片一片的放在手上,哆哆嗦嗦的说:“娇玉,你看在咱们也相处了那么多年,你被赶出张府的时候无家可归,可是笑姨收留了你。你就念在咱们的情分上,你……你该投胎就投胎去吧,人死不能复生,冤冤相报何时了,你又何必呢?”
“哼!”田娇玉突然把手里的瓷片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原本就碎成八瓣的瓷杯这回碎的更是彻底了:“是,冤冤相报何时了,可是你知道吗?如果不是她狠心在我心口插上一把桃木椎,我又怎么会在这阳间苦苦受罪了三年?更可恨的是,她居然连了未也不放过!把他活活烧死,还把他的尸骨埋在桃树下,让他永世不得翻身,她是何等的歹毒!这个仇不仅仅是为我而报,还有我的夫君!”
笑姨一愣:“什么?张大公子也死了?他……他不是一直在张府里养病吗?”
田娇玉苦笑:“养病?什么养病,了未早就被他那狠心的二娘给害死了!二夫人她恨我,她怕我把秘密说出来毁了他儿子的名声,她若有心置我于死地到是有可能,可是了未是她的儿子啊!虽然不是她亲生的,可是了未也喊了她多年的娘亲,她怎么忍心连她也杀呢?”突然,田娇玉回过头来,冷冷的瞪着笑姨,“笑姨,你告诉我,是不是沈灵让你故意把我引到客栈,然后置我于死地的!”
笑姨惊恐的躲开田娇玉的眼睛,支支吾吾的说:“我……我可是什么都没说。”
“说!”
“啊,我说我说。是,是。是二夫人仿照了大公子的笔迹,然后让二公子的一个跟从派人把信交给了我,让我无论如何一定要把你引到客栈去,然后给了我很多钱的封口费。后来我有问过二夫人,二夫人说已经派人把你送走了,但是我知道,你一定是被她给害死了。娇玉啊,你斗不过她的,二夫人心狠手辣,你还是赶紧走吧!”
田娇玉扬起头,眼睛里闪着仇恨的凶光,果然是她!这些年田娇玉有怀疑沈灵,但是她想沈灵既然想尽办法把她赶出张府,应该不会再对自己不利了。没想到她居然是如此一个心肠歹毒的蛇蝎妇人,居然连了未也不放过!
笑姨打量了一下田娇玉,哆哆嗦嗦的说:“娇玉,你……啊!”
田娇玉突然双目赤红,就像是被血染过一样的可怕,笑姨那见过这样可怕的一幕,尖叫一声昏了过去。
“怎么了?怎么了?”楼下的取闹的人们听到如此的一声尖叫都停了下来,春梅领着几个丫头匆匆往楼上赶去,“笑姨,笑姨。”
楼上房门打开,笑姨昏死在桌子旁边双眼泛白口吐白沫。
“来人哪,快来人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