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明知她说的是违心的话,可风翳胸口的郁气却消了大半,改掐为抱,直接将她纳进了怀里。
低头斜睨着她猫般大小的身材,冷哼道:“确实小了点,等养大了再宰也不迟。”
阮汐灵干笑了两声,没接话茬,心里暗骂着自己,叫你嘴贱,贪上事了吧?有点骨气也行啊,偏偏她骨气不起来啊。
她碎碎念的功夫,参源玉露的价格已经又涨了不少,葬月已经叫到了七百万。
温清澜沉默良久没再加价,正在戚三娘准备敲锤定音的时候,紧闭的窗子被推开了。
一个修长的身影跃入众人眼帘,一身浅蓝色锦袍,腰束玉带,外罩着一件斜纹的青莲披风,烛火掩映之下衬得身姿越发修长玉立。
男人的身旁站着一个十七八岁的绝色少女,一袭墨发如上好的绸缎光洁闪亮,肆意披散在肩头,头顶两枝成色上好的碧玉钗,随风轻动,叮当作响。
精致的鹅蛋脸上一双黑葡萄般的大眼睛格外醒目,只是看到场外的众人似乎受到了惊吓一般,瞳孔微缩。
小手不自觉的抱紧了身旁的男人,将半个身子都藏在了他身后,只露出一双怯怯的大眼,好奇的打量着人群。
看到那个少女的瞬间,阮汐灵就惊呆了,天,除了眼神,这个女孩简直就是自己的翻版。
毋庸置疑,这个人一定就是传说中的阮家嫡女,那个有可能是自己姐姐的女孩。
“神王,参源玉露对澜十分重要,不知可否相让?”温清澜浅润的眸子漾出忧郁之色,安抚的拍了拍身后少女的手背。
葬月打开窗子,风翳单手负在身后,缓步行至窗前,冷漠的看着对面一男一女,薄唇轻启:“本王也有重用,恕难相让。”
阮阮说过,要解刑昭霆的毒,一味药材都不可缺,所以他不可能相让。
两个身份尊贵的男人隔窗相望,互不相让,空气中弥漫着诡异气氛。
温清澜率先收回目光,转而看向窝在他怀里圆张着小嘴的阮汐灵,银牙紧咬的问:“你就不想说点什么?看在阮家主在朝上护你的份上,你就不能给阮家唯一的血脉一条活路?”
阮汐灵自震惊中回神,闻言散漫一笑,语气淡漠:“你我都是医者,该知道阮小姐并非是因病而伤。参源玉露是能重铸体魄,可并不能让她丢失的天魂重铸,你又何必执着?”
打眼一看,她就明白了,阮家嫡女并非天生废物,而是丢了天魂,这才体弱多病,无法激活灵根修炼。
温清澜微感诧异,他是听说她在丹药一途有些天赋,可怎么都没料到,她竟然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微抿了唇角,浅褐色的瞳孔闪过一抹涩然,幽幽的道:“聊胜于无,你虽是元婴状态,但至少是健康的,又何必非要争这参源玉露?”
他到现在还没弄清楚,她到底是不是阮家丢失的那个孩子,隐约的他有一个猜想。
能不能是灵儿的天魂独立修出了肉身,所以她现在才是元婴状态,那只要让天魂归位,灵儿不仅会痊愈,还会修为飞涨。
想到此,他的拳头握紧了,这也许是最好的结局,或许会对她不公,但这才是正道,不是吗?
阮汐灵哑然失笑,看来她的谎话还真挺能蒙人的,连神医温清澜都相信了。
玩味的勾着下巴,龇着小牙道:“我这个人缺点挺多的,尤其是喜欢抢别人的东西。更何况这东西能让我重修肉身,我凭什么不争?”
她护着阮家嫡女她是没意见,可劫她的富,济别人的贫,她就不高兴了。
风翳心头一动,参源玉露竟能让她重修肉身吗?那他就更志在必得了。
温清澜被她无耻的话气的脸色涨红,温和从容全都不见了,厉声道:“好狠毒的丫头!”
“过奖过奖,相比起口蜜腹剑的阁下,本姑娘自愧不如。”阮汐灵对于他的恶毒言语丝毫不往心上放。
骂她的多了去了,不多他一个,可这么堂而皇之的损她利己的,还说的这么冠冕堂皇的,他绝对是第一人。
影在温清澜身后的一个老者现身出来,失望的看着阮汐灵,沟壑纵横的老脸上,闪过一丝痛楚,正是阮振业。
“冕王妃当真不肯救老朽的孙女?”他再无往日的慈蔼,连着称呼都变了。
看到他,阮汐灵突觉胸口一窒,相似的容貌,熟悉的声音,让她再次想起了远隔一个时空的爷爷。
可赝品终归是赝品,就凭两人完全不同的作态就可看出一二。
敛下眉眼,她语气低沉的道:“不是我不肯救,而是无能为力。至于参源玉露,你我各凭本事吧。”
相比起这个功利心重的老者,她更偏向身后这个为她宁愿诛尽天下的男人。
阮振业眼里的失望层层叠加,苦笑着摇了摇头,“我阮家就是倾尽所有,也必要拿到参源玉露。”
阮汐灵一阵无语,拿到参源玉露有什么用?治标不治本不说,说不定还会起到反作用。
微眯起眼睛冷声道:“恕我直言,阮家主最好还是别给阮大小姐用这参源玉露,虚不受补,你这是在毁她,不是在救她。”
“这就不劳冕王妃操心了,你也说了,我们各凭本事,花落谁家咱们拭目以待吧。”温清澜疾言厉色的说。
他的权威竟然受到质疑,这无疑让他十分愤怒。
说完,他“呯”的一声用力将窗子关上,整个场面冷凝下来,底下的人窃窃私语。
特别是当日经历了双子妖星审判的一些朝廷重臣,不由都对阮汐灵的冷血无情唏嘘不已。
“这个女人到底什么来头?冕王那么尊贵的人,怎么能看上她这么狠毒的人?”
“谁知道!听说是五煞林的妖灵,不知道怎么靠上了冕王这棵大树,开始抖威风了。”
“真是无情无义,那天阮家主那么维护她,现在人家不过想让她卖个人情救自己的孙女,她都不肯,简直就是喂不熟的白眼狼。”
“…”
议论声越来越大,话也越来越难听,风翳骨节捏的“咯咯”作响,厉喝道:“葬月,将他们的舌头给本王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