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丽的宫殿外围拢着数不清的男女老少,个个面色焦急的在门口踱步,殿内不时传来两声痛苦的呻吟。
“这都生了两天了,怎么还生不出来?丫头不会是难产了吧?”衣着精美的孟灵舞急的直搓手。
“你会不会说话?”阮振邦本就心烦,听到她这不吉利的话马上吹胡子瞪眼的呵斥:“老子的孙女自小体质就好,怎么可能难产!”
阮赢心疼妻子,忙将她护进怀里,不悦的反驳:“大伯,灵舞也是担心灵丫头,你骂她做什么?”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老头子更是火冒三丈,“担心?屁的担心!你们眼里只有那个嫡长女,何时将老子的孙女放在心上过?她一个做娘的,女儿有了孕三催四请的都不来,直到快要生了,才过来,这叫担心?”
守在殿外的众侍卫终于知道阮汐灵总是冒脏话是跟谁学的了,有这老爷子的上梁,不歪才怪。
无辜躺枪的“阮汐灵”抽了抽嘴角,倒是没说什么,眼睛一直盯着紧闭的大门,担忧不已。
“那您就好了?都是您的孙女,您看您的心都偏到哪儿去了?”阮赢不服气的小声嘀咕。
眼见着老爷子急的火上房,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孟灵舞急忙伸手一扯丈夫,“你少说两句吧,本就是我们不对,何苦还要惹大伯生气?”
“怎么就是我们不对了?若非父亲身体欠佳,咱们也不会耽误了时间。”阮赢理直气壮的说。
“滚滚滚,都给老子滚!孙女是老子一个人的,以后跟你们没关系!”阮振邦火气本就撞到了顶梁,一听这话更是直接一脚踹了过去。
“大哥,你就消消火吧,要怪就怪小弟的身体不争气,唉,老了,不中用喽!”阮振业看着儿子因他被踢,忙过来解围,并给“阮汐灵”使了个眼色。
“阮汐灵”倒也灵慧,急忙上前挽住老爷子的胳膊,温软的道:“大爷爷,您就别生气了,妹妹还在里面吃疼呢,我们在外面这么吵,若是让她听见了,岂不是更让她心焦?”
她的话算是说到了点子上,阮振邦果然不再出声,不过还是狠狠的剜了一眼阮赢夫妻。
“哇哇…”
恰在此时,清亮的婴儿啼哭声自殿内传出,紧接着就是产婆惊喜的呼声,“生了,生了,恭喜天尊,是位小公子。”
“抱出去吧。”风翳不冷不热的吩咐,看也未看啼哭的婴孩一眼。
男人脸上豆大的汗珠倏倏而落,大手一直紧握着女子白净的小手,脸白的跟纸片一般,就连嘴唇都是白的。
“阮阮,你怎么样了?”他半蹲在床头,颤抖的手怜爱的抚摸着女子的脸颊,心疼的无以附加。
筋疲力尽的阮汐灵头歪在枕上,冲着他虚弱一笑,“没事,就是有点累,唔…又来了…痛!”
旁边候着的十几个产婆一听这话,慌慌张张的又奔了过来,掀开被子一角,惊呼道:“哎呦,这怎么还没生完?”
熟悉的闷哼声传进风翳的耳朵里,马上让他的精神再度紧张起来,“阮阮,你不是说只有一胎吗?这怎么还有?”
阮汐灵疼的脸都扭曲了,根本回不了他的话,呼吸又重又急,如快要断气了一般。
风翳好似也看出来了,大手紧握着她的,不住的安慰:“阮阮,再坚持一下,很快就好了…”
其实他自己都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只是觉得如果不说点什么,他就要崩溃了。
夜色降临,惊心动魄的生产终于结束了,一胎三宝,阮汐灵累的整个人都虚脱了,低低的说了声:“终于结束了,让我睡一下。”
“别睡!”风翳感觉比她还要虚脱,上前一步将她抱在怀里,眼神惊恐的道:“陪我说说话,阮阮,别睡!”
他生怕她这一睡就再也醒不过来了,这两天两夜他是真要崩溃了,他发誓,以后再也不让她经历这么恐怖的事情了。
看着她疼的脸都扭曲了,他就感觉自己的心被几万支利箭给刺穿,疼的无法言喻。
“主子,让小王妃休息下吧,她太累了。”青衣战战兢兢的开口。
以前也看过别人生孩子,可都没小王妃这么吓人,整整两天两夜,血水一盆一盆的往出倒,她感觉她的血都要流尽了。
阮汐灵虚弱不已的强撑开眼皮,安抚的道:“我没事,只是太累了,就睡一会儿。”
“那好,你睡一下,我守着你。”得了她的保证,风翳的心方才放下,让她安睡。
这一觉,阮汐灵睡的昏天黑地,直到第二日晌午才醒过来,一睁眼便看到比她还要憔悴的一张脸。
男人脸色苍白如纸,两眼血红,下巴上生着青茸茸的胡茬,握着她手的掌心沁满了冷汗。
“不是说只睡一下?”风翳嗓音嘶哑的不成语调。
这一夜半日,他连眼都没敢眨一下,若不是她呼吸正常,心脉平稳,他都要以为她真的…
阮汐灵睡饱了,精神状态也恢复了,在他的搀扶下坐起来,眯眼一笑:“那你怎么不叫醒我?”
她也没想到自己这么能睡,竟然一觉睡了六七个时辰。
风翳真想叫来着,可看她熟睡的样子实在不忍心。
男人满是血丝的眸子划过心疼,语气低沉的道:“以后咱们再也不生了!”
听他说不生了,阮汐灵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自己当娘了,“孩子呢?抱给我看看。”
“看他们做什么?一群小混蛋!”风翳语气不悦。
一想起那三只小混蛋把自己的女人给折腾成那样,他就忍不住怒火。
“你怎么能这样?那可是你的孩子!”阮汐灵不满。
她拼了小命才得来的三个宝贝,竟然被他嫌弃,而且还骂他们是小混蛋。
“早知道生孩子会那么痛苦,本王宁可不要他们!”风翳脸色阴郁,无形中已经开始厌恶起三个小奶娃来。
可怜的三个小娃娃一出生就被自己的父亲嫌弃,可想而知,以后的日子过得要有多么艰难。
阮汐灵听出他是心疼自己,不满的情绪稍退,捏着他的脸颊笑道:“生孩子哪儿有不痛的?可一想到那是我们爱情的结晶,一切就都值得了。”